入 夏
晨时,有中年男子在楼下大声唱歌,吐字浑浊,听不清歌词。歌声漫上我的五楼时,我正趴在阳台上看前些时栽下的紫茄的新秧。
入夏之后,菜市场里多了一些附近郊区的农人,担各种大小的箩筐,里面整齐摆放各种菜蔬的幼苗。皆是青翠年轻的那种。我看着眼热,奔过去叨扰人家,询问栽在阳台上的花盆里是否可活。卖家言语确凿地说能的。我想了半天,买了两棵,一棵是紫茄,另一棵也是紫茄。
回来后殷勤地栽下了,也不过多地去看。只知道它们尚且活着。在狭窄的阳台上生机勃勃地抬头吸吮阳光和月色。我有时候清晨在阳台上摆弄头发,会看到它们。它们开始开出细碎的淡紫色的花朵来。看得久了,也不觉惊诧。
昨晚和兵哥闲聊。他要我把紫檀的项链去做成手链,两个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话,天色便黑暗了。互道了晚安。我一个人在夜里辗转许久,不得入睡。心里似是满满,又似是空空。
半夜依然会做梦,所梦之人有时熟悉有时陌生。偶尔会跟随不清楚的图像而去,听到他喃喃的话语,格外温存。后来醒来,一时也思忖不出究竟是谁。独自沉沦。也很快就会忘记这个梦。有时,连梦都记不牢了,年老终是很可怕的事。
在清晨里会看到大丛阳光,从远处的楼宇上方缓缓升起。翻了几页旧书,就听到厨房里响起水声。给花花浇水的时候,隔壁人家放养的鸽子正出行,翅膀扫到我的目光,哔哔啵啵地,响彻了一阵子。
初夏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