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是个要紧的事情,做饭更是一个要紧的事情。当然,很多时候做饭这件事落在女人身上,好像约定俗成一样的。而男人天生就是吃饭的,并且吃得挑三拣四。
好在,风水轮流传。有一阵子一个小个子男人系了一个围裙在电视上做饭做菜,一边做一边咽口水的样子,让差不多的女人立刻把好感给了他,不光自己看,一定要家里的男人看,啧啧,你看人家。
我做饭不是学电视里那人的,不是老婆逼迫的,当然也不是天生的。我下厨最开始是有私心的,只是想吃到合口的饭菜。北面南米,一方水土养一方嘴,分毫不差,我想吃面,吃辣。老婆要吃米,吃淡。
与其站在旁边说教,不如自己披挂上阵。什么太辣了?喝口水就好啦。什么太酸了?吃醋有好处啊。
慢慢地老婆的口味就变了,这般,自己不想下厨时,也能吃到合口的饭菜,这多好啊。正在我暗自得意时,孩子不吃奶了,要吃饭啦。想让小人吃一碗饭比啥都难,哄着不行,吼着不行,活活上演饭来张口这出戏也不行。没辙了,再次出征厨房却是完完全全献爱心了。老话不是说了吗,食色性也,不信这小子还真不是食烟火了?
当然不是,白粥不喝?那就把青菜叶子切成丝儿,下在粥里,给起个名字叫青丝稀饭。小子一看眼睛都绿了,呼呼就喝掉一碗。面条不吃?切了葱未,盛了面和汤,撒葱漂着,小子很喜欢,吃着吃着还有惊喜,老子给在碗里藏个合包蛋哪!
这小子把他妈给解放了,要我做他御用厨子!这还不算,逢人就说他爸伟大手艺了,弄得院子里的小朋友来了一大群,要吃叔叔做的饭……
给孩子们做披萨,之前没有这个经历,依然做得有模有样,吃得他们啧啧不已。吃完,有一个小姑娘问,叔叔你为什么喜欢做饭哪?
我想了想说,我说小时候学过一篇课文里有一句“蓝色的火苗舔着锅底”让我感觉到了做饭的诗意……
她接着又问,那为什么这么好吃呢?我说,开始做之前就要想着,我做的饭菜是天下最好吃的。
吹牛都是要资本的,我想些花样来:
豆浆,砂锅备用。豆腐切长方小块,不厚不薄,微煎,小黄,翻面煎,小黄即起到砂锅里,倒入豆浆,高过豆腐就好。文火炖半小时,下细盐,细葱。这才是吃豆腐!
白菜叶子洗净,沥干,平展,铺薄肉馅,卷紧,切寸段,凑码在碗里,蒸一刻钟,倒扣盘子碗上,给它翻过来吃。
油条三根,切寸许长,去瓤留壳。豆腐切细丁,文火煎小黄,起锅待凉,青葱切末,鸡蛋三个,拌好,装入油条壳,码在烤盘里,入烤箱十分钟。食之,脆声一片。
都是平常的东西,不过加了一些想法,不想惹得饭逼殃,这未免像是一个成就。
我学打五笔时,用的是王码,发现厨房和威望是一样的输入法时,我笑了。按说这两个词互不相干,可如果你想输入其中一个时,就得选择一下,这很有意思。是威望,还是厨房?或者威望出自厨房?
我像是在厨房里找到乐趣,一点点成了“家庭煮夫”,厨房里有了面板,有不锈钢的蒸锅,我要做包子,我想做包子,不想用发酵粉,但也找不到酵母。这酵母在老家才有,似乎,也没有难倒我。
面粉搅成糊状之后,我给它喂了几杯酸奶,再搅匀,用个毛巾盖住。一天之后,它鼓了很多泡泡,它安静地发酵了。再放面粉,继续发酵。两天之后,我第一次用了面板,加面粉揉,搓,搓得有些许光度。再拧一小团放着,晾干留作酵母。
揪一丁点儿,放在锅里烙熟,尝,稍酸。不要紧,放点食用碱,再揉好,放在面板上,醒着,好像让面团做些准备工作。
这当儿,切牛肉,切白萝卜,切大葱,凑成一个小集体,剁,剁,剁成末儿。淋点香油,馅儿成了。
面团揉搓成细条,切成大汤圆大小,上小擀杖,成巴掌大的圆,提起来放在手掌上,放馅子,一手抄着边儿,团起来封口,得再拧一下,不然包不紧,会露馅儿。
上锅蒸,透过玻璃盖子,看水汽上来,看它膨大,香味越来越浓了,喉咙像是长了手,不时看表,二十分钟,开盖,吃!
于是又有了第二回。头一回留下来的酵母起了作用。有了面板,面条店包子店少了一个主顾,面粉店多了一个主顾,反正都些吃事儿,人来人往,店家可能没发现,不喜,不忧。但对于我,却是欢喜。
儿子长得和我一样高了,他认真地说,爸,等你退休了,还是你来做饭,我给你发工资!
我成功地占领了厨房,成功地把老婆赶出厨房。不过,洗碗这事差不多都是她干的。我自私地认为,做饭相对洗碗技术含量高一些,有成就感一些。
自然,老婆坚决不同意,她认为做饭不过是小菜一碟,而碗却是一大堆,她才劳苦功高。
完全同意,反正我居功至伟啦。(图片选自网络,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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