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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 此 过 上 没 羞 没 臊 的 观 影 生 活
童话，大多数人童年的艺术和人性启蒙。
《丑小鸭》让普通人相信，有朝一日总能华丽蜕变；
《美女与野兽》告诫世人，不可以貌取人；
《海的女儿》歌颂自我牺牲，成人之美。
然而，长大以后；
这些童话的解读都渐渐变了味——
丑小鸭之所以能变天鹅，因为它本来就是一只天鹅；
你是吗？
野兽的真身是王子，还拥有一座大城堡和一群仆人；
你有吗？
小美人鱼善良无辜，却只能化成泡沫。
你还乐意吗？
成年人的世界，不说实话不行。
却也催生出只属于成年人的童话故事；
未必梦幻，美好，甚至相当残忍——
暗黑童话。
有一位电影界的老顽童，就对暗黑系童话情有独钟。
去年他的新作，摘得威尼斯电影节最高奖项金狮奖——
《水形物语》
The Shape of Water（2017）
按照派爷的经验，每一位风骚的大导，都有些绕不过去的心头好。
王家卫的上海情结；
还对「时间」有着特殊的执念。
昆汀和姜文有一大共同爱好。
嘘，自己看——
本片导演吉尔莫·德尔·托罗，外号「陀螺」。
陀螺的个人兴趣，一般人可能接受无能——
怪物。
不知道有没有人给陀螺安利《西游记》。
陀螺从小就沉迷于怪物的世界。
别人拍的怪物，狰狞恐怖；
在陀螺的镜头下，派爷却总能感受到满满的爱意。
代表作《潘神的迷宫》，怪物形态千奇百怪。
抖森主演的《猩红山峰》。
参考了西方怪物界扛把子——吸血鬼的造型。
这部《水形物语》，陀螺做出了一次最温柔的选择。
男主是一条「人鱼」。
却完全不是观众想象中小美人鱼的「男版」。
他长这样——
浑身青紫的鱼皮，头上的鱼鳃，都毫无美感可言。
一开始发现「美男鱼」居然是个「蛙人」，派爷的内心是拒绝的。
然而，《水形物语》是个爱情故事。
一条鱼都有女朋友，派爷还有什么资格嫌弃他的长相。
女主艾丽莎是个哑女，在某机密实验室当清洁工。
饰演艾丽莎的演员莎莉·霍金斯，英国顶级实力派女演员。
不是传统的美女，却别具特色。
艾丽莎天生不会说话，但听力完好。
脖子上有奇怪的三条伤疤。
有一天，实验室刚运来不久的神秘生物，突然袭击科研人员。
实验室的管理者理查德，被咬掉了两根手指。
艾丽莎被叫去打扫现场的血迹——
她和男主相遇了。
好心的艾丽莎开始偷偷给男主带鸡蛋，用手语和他交流。
一人一鱼，建立起跨物种的友谊。
直到研究陷入僵局，实验室决定杀了男主——
活体解剖，手段极其残暴。
得知这件事的艾丽莎拉上几个朋友，制定了营救男主的计划。
一番惊心动魄，计划成功。
艾丽莎把男主暂时安顿在家里的浴缸，和他的感情与日俱增。
终于有一天，他们「坦诚相见」了。
不是唯美的人鱼之恋，而是如假包换的「人兽恋」。
口味略重，派爷都要缓一缓。
《水形物语》不同于许多沉闷的文艺片；
剧情脉络清晰，节奏张弛有度。
故事，也根本不难懂。
但这样一部看似普通的「人兽恋」电影，凭什么拿威尼斯电影节大奖？
最近还成了奥斯卡大热门。
这部电影的秘密，就在于人物设定——
帮男主逃跑的，都是什么人？
女主，哑巴，先天的身体缺陷；
女主的邻居秃顶大叔，同性恋，少数性取向；
女主的同事黑人大姐，有色人种；
还有一位眼镜老兄，他是在美国潜伏的苏联间谍。
影片背景设定在冷战时期，片中有一句台词指出——
苏联人、亚洲人，都是当时的美国人歧视的种族。
而电影中的反派角色理查德，则以标准的美国白人形象出现。
答案很明显——
影片对两类人的刻画刚好相反。
理查德凶残，傲慢，猥琐。
在两个清洁女工在场的情况下，竟然解开裤腰带就地小便。
在他口中，男主是邪恶、耻辱的禽兽。
艾丽莎虽然是哑女，却个性活泼俏皮，热爱音乐和舞蹈。
第一次见到男主，就毫无敌意。
秃顶大叔和黑人大姐对男主充满了恻隐之心。
最「大爱」的是苏联间谍老兄。
他以科学家的身份，肩负窃取科研资料的秘密任务。
实验室打算解剖男主时，上级指示他先下手为强，弄死男主。
苏联人拿不到资料，也不让美国人研究。
间谍兄却发现男主有感情，能够与人交流；
他感叹于造物主的神奇，不忍心下手。
帮助男主逃跑的这群人，和男主这个「怪物」的处境没什么不同。
少数派，社会上的非主流，被歧视、被嘲笑的对象。
他们能从男主身上看到「美」。
这种美不是狭义的漂亮，而是同为有智慧的生物，众生平等。
他们对男主的救助，也是对自己的救赎。
至于这场「人兽恋」究竟是怎么开始的。
艾丽莎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我不能说话，他也不会说话，我们是一样的。
在他眼里，我不是残缺的，他看到的就是完整的我。
尽管是噱头十足的「人兽恋」，本质上却是平等的灵魂伴侣。
影片最美的两段——
艾丽莎即将送走男主，她在幻想中和男主跳了一场老式歌舞片的双人舞。
以及结尾，艾丽莎胸口中枪，被男主抱起跳入海中。
本应该死去的艾丽莎活了过来。
她脖子上的三条伤疤，突然长成了鱼鳃。
从此和男主畅游海底。
「人兽恋」的浪漫，玩出不亚于《爱乐之城》的效果。
看完整部影片派爷才发现，这部「暗黑童话」完全名不副实。
骨子里，依然是我们小时候童话的模样。
几个受欺负的弱者团结协作，却能打败大反派；
备受阻挠的男女主角艰难地走到一起，并将永远幸福。
童心未泯的陀螺。
竟然创作出一部最温暖的现代童话。
就像秃顶大叔对艾丽莎说的：
谁不孤独？我们都孤独。
人人都一样，总有时候当这个世界上的「少数派」。
孤独的成年人，偶尔也需要童话的安慰。
| 空巢青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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