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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 此 过 上 没 羞 没 臊 的 观 影 生 活
这两天,派爷刷微博,看到一个新闻,久久不能平静。
9岁男孩表明性向,同学们无比嫌恶,甚至逼迫他自杀。
这种事情,还是发生在相对开明的美国。
其实,校园霸凌现象,几乎渗透于世界各处。
现实,永远涌动着暴力因子和恐怖气氛。
看到这个令人悲伤的新闻,派爷想到了一个同样悲伤的恐怖片——
《魔女嘉莉》(1976)
到了今天,烂番茄还维持着93%的新鲜度。
然而,在当时,这部影片一度被骂为“烂片”,现在,已被尊为“校园恐怖片的鼻祖”。
这种情况很正常,超越时代的东西,总会对人充满着冒犯。
说它超越时代,有两点。
首先,它将恐怖片移植到校园题材里。
要知道,以往的校园片,都是洋溢着青春与美好。
其次,影片用了70%的篇幅铺垫,这才迎来了全片的高潮。
恐怖片,最关键之处在于,找到正确的恐怖源。
之前推过的《阴风阵阵》,恐怖源是邪灵;《月光光心慌慌》的恐怖源是冷血杀人狂;《鬼故事》,玄乎点,恐怖源是幻觉在脑海的交战。
到了校园,恐怖源是什么?
如开头所说,霸凌。
影片开始,还是一派青春的气息。
一群少女在打排球。
嘉莉一手没接住,就遭到了群嘲,甚至有人大打出手。
接着,她们去浴室洗澡。
嘉莉忽然发现下体出血,已是高中生的她才来初潮。
而她对这些生理常识一概不知,以为自己快死了。
她陷入极度的恐慌,拼命向同学们求救。
一向不受待见的她,被同学们推搡着,眼里心里都是嫌弃。
甚至用面条与毛巾砸她。
霸凌现象一直存在于生活的各个地方,往往是几个人组成一个团体,朝某个人投以欺侮、打骂。
霸凌的可怕之处是,它非常容易激起人心里的恶念,施暴者对自身行为的危害性浑然不知,陷入狂欢。
老师听到狂叫声,赶过来护住嘉莉。
嘉莉情急之下,发生恐惧的尖叫声,击碎天花板的灯泡。
这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获得了一种通过意念控制物体的超能力。
老师带着她去跟教导主任请假休息,教导主任三番两次叫错她的名字。惹来了嘉莉的愤怒。
连路边骑车的男孩也会挑衅嘉莉,嘉莉一愤怒,就会产生一种力量。
到了这里,她才慢慢意识到自己有了超能力。
但导演并没有滥用这种超能力,仍然在为我们展开嘉莉艰难的日常生活。
嘉莉的母亲玛格丽特,是天主教的忠实信徒,恪守教义,平日里专注于传教。
反而没有尽到母亲的义务和责任。
听到女儿来了经血,第一反应是用经书将女儿打倒在地。
她不给女儿讲授任何关于女人在成长中需要面临的问题。
取而代之的,是一些严苛的教条。
她禁止女儿成为一个女人,禁止女儿与男人接触。
正是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下,嘉莉变得孤僻、懦弱、而又神经质,无法正常地与人相处。
她在生活里,需要来自各种人的压制和欺凌。
老师为了惩罚欺压嘉莉的学生,用体罚的方式规训。
当克里斯忍无可忍想要反抗,老师一个嘴巴抽过去。
老师虽然是出于善心,用的却是恶行。
《魔女嘉莉》最耐人寻味之处是它对于善念与恶念的处理。
苏代表善的一面。
她对之前欺压嘉莉的行为有了反省,请求男友汤米邀请嘉莉去参加舞会,以弥补自己的过错。
老师听说这件事后,也来劝导嘉莉敞开心扉,融入到集体中去。
而另一边,克里斯叫上男友,在舞会会场上面弄了一桶猪血,想继续戏弄嘉莉。
嘉莉请求母亲答应她参加舞会,母亲拼命阻拦。
在她看来,与男人相会是不洁的开始。
这个镜头很有想法,嘉莉化妆。
一个少女开始展现出应有的美丽,而镜子却是破碎的。
破碎的美,从影像上就预示了危险。
母亲不断地劝阻,并告诫嘉莉可能会被戏弄。
嘉莉使用超能力,将妈妈定在床上。准备赶赴舞会。
一切似乎都在往美好的方向发展。
汤米渐渐领会到了嘉莉羞涩中的美,邀请她跳舞。
导演还用了一个2分多钟超级华丽的旋转长镜头来渲染这种浪漫的感觉。
不止如此,舞会主办方还将选出舞会中的舞王舞后。
嘉莉越来越感受到融入集体里的荣耀感。
更重要的是,种种的仪式一层层地将梦幻感推向顶峰。
身为一个女生,怎么抵抗得了这样的诱惑?
克里斯安排人将大部分选票改成汤米与嘉莉的名字,与真正的选票掉包。
导演特意用镜头将装有猪血的机关展示出来。
这个手法借鉴的是希区柯克式的悬念——
果一开始一个人在桌子旁悠闲地坐着,而桌下有一个定时炸弹,那么观众的心就会被紧张起来,时时刻刻想着这颗炸弹。
汤米嘉莉如约当选,她像一个公主,领受着别人艳羡的掌声和目光。
就在荣耀登上顶峰的时候,猪血洒满了嘉莉一身。
导演一边营造着女生期待的梦幻感,一边编织梦魇。
两极的情绪碰撞在一起,迸发出的是极致的悲剧与恐怖。
嘉莉终于失去了心智,她目之所及,全是轻蔑与讥笑。
嘉莉压抑了那么久,终于爆发了。
执导过《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的九把刀,在去年推出了他的新片《报告老师!怪怪怪怪物!》,同样的是校园恐怖片。
主题,校园霸凌。
结局,主角黑化。血染校园。
结构都和《魔女嘉莉》一致。
这两部影片里的复仇,有的并非快感,而是悲惨与凄凉。
善与恶交织,酿成这桩悲剧。
在报复的时候,已经无法将它们区别了,只能一同湮灭。
而这,正是这类电影最黑暗、最恐怖之处。
好的恐怖片,不仅仅会诉诸感官上的惊吓。
它们的恐怖源,往往根植于现实之中。
话又说回来,电影里,主角尚有报复的可能。生活中的人呢,就该默默忍受,甚至自毁生命么?
最吓人的恐怖片所带来的恐惧,能敌得过真实的生活么?
希望有一天,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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