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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梅森十年磨一剑,《人民的名义》为何收视大爆?

2017年 《人民的名义》一剧,创造了持续一个月的收视神话,单集最高7.3%,单日最高6.7%,平均收视超过3.66%,刷新了省台卫视历史上所有收视记录,以及近六年来电视剧总收视记录, 也让原著作者兼编剧周梅森老师,在十年之后再次广为瞩目。

作为周梅森老师一直的书迷,笔者一直关注每部他小说改编的作品,清楚记得,周老师第一部作品,《人间正道》,1998年在央视一套黄金档上映,收视率空前。

之后,则是周梅森的黄金时代,4年内连出4部影响力巨大的反腐大剧,飞天剧奖金鹰剧奖满贯,顺便捧出了一个飞天视帝,一个金鹰视帝。当时周梅森就和创作了《永不瞑目》《玉观音》的海岩一样,都是电视剧编剧界的绝对大拿。

  • 《人间正道》(鲍国安、廖京生,宋春丽,姜华)、飞天奖一等奖,金鹰奖优秀剧奖。收视率超过10%,姜华获得飞天视帝。

  • 《忠诚》(张国立、焦晃)、飞天奖二等奖,平均收视率8.27%。张国立获得金鹰视帝。

  • 《至高利益》(孙海英、何赛飞)、飞天奖优秀剧提名,平均收视率7.6%。

  • 《绝对权力》(唐国强,斯琴高娃,高明)、金鹰奖优秀剧奖。

然而,2003年的《国家公诉》,也是最高检向周老师约稿的,出品单位是最高检政治部和江苏广电总台,主演是斯琴高娃和高明这样当时的电视界一线大咖,然而呢,折腾了他两三年,修改达八、九百处,还险些被压剧,只能在上海东方电影频道这样的地面频道播出,没有在省级卫视上星。

2004年,广电总局正式下发凶杀暴力剧禁止在黄金时段播出的通知,涉案剧走下黄金档,2007年,涉案剧《红问号》中途停播,广电总局再次下发通知,杜绝「集中展示犯罪案件、制作粗劣、格调低下的电视剧」播出,涉案、反腐题材基本消失在大众视野中。

要知道,一部电视剧如果不能及时上星,在央视或省级卫视播出,只能压个两三年,然后上地面频道,淹没在众多粗制滥造的打鬼子剧里,就等于全无水花,难以给制作方带来回报,也难以给演员自身带来回报和后续资源,与根本没拍无异。

像《我主沉浮》和《我本英雄》,这两部书的格局就到了省级,原著本身也写得很好,但是没有大额投资,电视剧请不来大咖,主演阵容都是用地方话剧院的班底,进不了央视和一线卫视黄金档,所以影响力甚微。

所以,周梅森之前5年5部大剧,大咖云集,那以后封笔十年, 用他自己的话说,“不是作家不想写,编剧不想编,导演不想导,问题是根本没法干。”

直到最高检三顾茅庐,才把他重新请出来,开始了《人民的名义》小说和剧本的创作。同时,演员阵容中,张丰毅(两次飞天奖视帝)、吴刚(金鸡影帝)、陆毅(金鹰视帝)、侯勇(飞天视帝、华表影帝、金鹰视帝)、张凯丽(金鹰视后),五个拿过重要奖的大咖,再加一堆老戏骨组队,才算是重回巅峰。

播出平台湖南卫视,豪掷2.2亿买《人民的名义》一剧,确实很有眼光和魄力。但附加条款同样苛刻,是2017年1月15日以前必须交片,一旦广电审查不通过,超过一天罚五万,连续十天之后,合同就会自动终止。

涉政色彩浓厚的电视剧,向来是风险最大的,大多数商人不敢沾边,才是正常的。他们是求财,不是搏命,就用剧中王大路的话说:【我还怕你李达康连累我呢!】

而且,这十年来,观众喜好早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被业内寄予厚望的《北平无战事》最高收视破1.1%,平均收视不到1%,没有进入2014年的收视率前100名,出演的七大影帝视帝,另有无数实力派演技派加盟的阵容,不敌随便一部脑残偶像剧,也一度让影视市场彻底判了正剧死刑。

湖南卫视之前的正剧,《大明王朝1566》(陈宝国、黄志忠、王庆祥、倪大红、闫妮),收视0.5%,《青瓷》(王志文、张国立、王海燕、丛珊),收视0.6%,《四十九日祭》(张嘉译、黄志忠、胡歌、小宋佳),收视0.7%,都是演技派大咖云集,却都扑得很惨,三部精品正剧,加起来比不上同台一部脑残偶像剧的收视。

所以,在《人民的名义》播出前,比较乐观的预计,也就是收视率能破1%,和《北平无战事》差不多,争取好的口碑和得奖;相对悲观的预计,都认为肯定是《大明王朝》第二。

因此,整天说陆毅没演好“侯亮平”,应该换这个男主,换那个男主的朋友,怎么不想想,开播前谁想到《人义》这种中老年反腐剧能爆?还能收视破七,全民大爆成近十年的剧王?全中国有人能事先预见么?  

陆毅当年如日中天时,一部《苏东坡》被压了5年,一部《大槐树》更是被压到现在,连这样的古装正剧都能被压剧,何况是现代题材。  

所以,也只有陆毅这样没有事业规划和野心,拍戏从来只带一个助理的老实人,才会愿意压低一半片酬,接下这个拍摄时不知道能不能过审,拍到一半投资商全部跑路,开播时不知道会不会没被腰斩,没有任何人能想到它能火爆到今天这种程度的戏。换其他稍微精明点的人,早避之唯恐不及了。

至于电影圈里那些“演技比陆毅强”的一线当红明星们,他们片酬早就超过香港老牌天王巨星了,恐怕连片方都从不敢奢望能请到他们加盟。

如果对比《人民的名义》电视剧对原著小说的相关改编,不得不感叹,周老师小说和剧本的技术,用现在许多人的眼光看,似乎略显陈旧,但拿捏尺度的经验毕竟久经考验,非常值得从业者学习。  

比如侯亮平钟小艾夫妇的塑造让许多人厌烦,与其说是陆毅和赵子琪两位演员的演技问题,不如说剧本改编就非常意味深长。小说里侯亮平毕业直接分配北京,去汉东前大部分时间都是正常履行职务当空中飞人,连大风厂群体事件都是出差中偶然看到,基本上算是现实中比较正常的反贪检察官形象。

电视剧本增加了他入职通过试用期后才调往北京的情节,几乎删光了他正常履职的情节,明显是有意识地把这个人物从实干派检察官,往“不接地气”的路子上改。 侯亮平那种轻佻、油滑、凉薄的个性,是改编后的剧本赋予的,陆毅其实演得相当到位。

事实上,《人义》和《大宅门》《潜伏》一样,之所以大获成功,就是外行能看热闹、内行能看门道,雅俗共赏。当然,首先要去掉“毛毛虫”郑胜利带领的b组12集灌水戏份,才能和两位前辈放在一起相比较。

而《北平》《大明》,则是本着做精致艺术品的目标做的剧,并不是面向大众口味的,定位首先就不同,因此,收视率平平甚至失利,也是理所当然。

(本文部分段落为【韩丁】原创撰文 | 授权【狐狸晨曦】使用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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