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时间2019年11月21日，美国参议院武装部队委员会举办“美国国家安全面临的生物威胁”听证会，来自美国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In-Q-Tel公司和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卫生安全中心的三位代表发表了相关证词。本次听证会主要梳理了美国应对生物威胁的既有部门及其工作，讨论了美国面临的生物威胁及其驱动因素、技术发展带来的生物威胁新态势，探讨了应对生物威胁的举措和建议。现将本次听证会的核心观点梳理如下。
一、美国面临的生物威胁
（一）自然发生的新兴传染病大流行
在过去二十年中，自然发生的传染病爆发的频率和影响不断增加。由于新兴人畜共患病的出现、气候变化、抗生素耐药性增强、贫困和卫生条件差的城市进一步全球化、商旅交流频繁等因素，美国乃至全球面临新兴传染病的大流行，如非典型肺炎（SARS）或中东呼吸综合症（MERS）等呼吸道传染病。
（二）蓄意的生物武器攻击
由于生物技术在全球范围内的扩散以及网络公开信息可及性的提高，新型威胁以更快的速度出现或发展。除了已知的后果严重的病原体（如引起炭疽和天花的病原体），美国也面临未知的新型和精心设计的生物威胁。实验室研究用的烈性病原体或合成的工程病原体可能意外泄露或被蓄意释放，引发人类流行病或大规模动物流行病的爆发或者重要农作物的灭绝，对美国国家安全构成严峻挑战。
（三）技术发展带来更加危险和动态的生物威胁新态势
生命科学、生物技术和人工智能的飞速发展，要求美国生物防御战略发生根本性转变。DNA测序、基因编辑和合成生物学等两用性技术使得人们可编程、改造生物体。这些技术与人工智能交叉融合，使得新型生物武器的制造门槛进一步降低，给美国平民和士兵带来生存威胁。
二、听证会提出的对策建议
（一）提高有关部门的资金预算
1. 大力资助医疗对策（MCM）研发部门，包括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生物医学高级研究和发展管理局（BARDA）、食品和药品监督管理局（FDA）和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等。例如，资助BARDA建立一个可快速创建医疗对策以应对新型生物威胁的组织；大量投资平台技术和广谱抗病毒药物；专门资助BARDA和国防部（DOD）开发针对未知或新型生物威胁的医疗对策。
2. 提高国防部的资金预算，使其有足够人才和资源组织并完成相关任务，尤其要优先支持化学、生物、放射与核防御联合计划执行办公室（JPEO-CBRND）和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DARPA）生物技术办公室（BTO）。
3. 提高农业部防卫计划预算，并督促相关资金到位。例如，提高国家兽药储备（NVS）资金；提高植物疾病监测和野生动物新兴疾病监测资金；督促农业研究与发展局（AGARDA）2018年预算资金（5000万美元）到位。
4. 提高应急资金预算。例如，提高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传染病快速反应储备金和美国国际开发署（USAID）传染病暴发应急储备金的应急资金水平，并每年向世界卫生组织（WHO）突发事件应急基金（CFE）捐款。
1.美国政府应该将灾难性生物风险评估的范围扩展至全球。自然发生、意外或蓄意的生物灾难性事件往往是突发的、异常的和广泛的，超出了国家、国际组织以及私营部门的控制能力。不过不能提前加以控制，将产生巨大的人员伤亡，并对国家政府、经济，社会稳定或全球安全造成持续损害。
2.美国的国家安全决策部门（NSC、DOD、DOS和国会等）应加强对《生物武器公约》的支持。《生物武器公约》已经在世界范围内建立了一项非常重要的准则，以禁止生物武器的开发和使用。尽管有些国家可能在秘密地使用生物武器，但没有一个国家公开承认制造或开发生物武器。因为对他们有强烈的禁忌，所以没有公开的生物军备竞赛。美国政府应该继续尽其所能来支持这一深具价值的规范，并在国家之间建立机制，以确保各国不追求生物武器计划。
3.美国应与私营部门建立国际伙伴关系，如盖茨基金会、世界卫生组织、流行病防备创新联盟（CEPI）等。私营部门强大和有针对性的投资以及领先的新技术开发，将能更好的应对传染病、耐药性和疫苗等问题。
4.美国应该承诺为全球卫生安全议程提供持续的资金，以帮助美国的合作伙伴们建立和提升自身维护卫生安全的能力。
5.美国应将国防威胁减轻机构（DTRA）这种地域管理机构的业务，扩大到存在健康安全威胁的所有大陆（包括南美）。此外，应继续支持军事海外感染研究实验室。
6.美国应行使多边领导力，说服合作伙伴国家在生物防御的准备方面投入更多的本国资源。例如，美国政府可在世界银行发起一项为期五年的挑战计划。该计划将鼓励脆弱和受冲突影响的国家以其自身的基本卫生保障能力进行长期投资。根据该计划，美国将在五年期间承担20％的捐助者费用，并借助自身影响力号召其他捐助者来支付另外80％的费用。目标是使低收入国家对其生物防御准备工作承担越来越高的责任。
7.美国应建立全球卫生危机应对领导团队，由专业和经验丰富的美国专家构成。他们与疫情爆发国家的政府或国家领导人一起，共同决策如何应对疫情。这或将影响深远并改变当前的游戏规则。
8.美国应该重视并尽早开始实施生物防御战略和预防计划，以降低成本。如果现在不开始去做，未来一旦爆发突发性紧急生物安全事件，将会付出更大的人力和经济代价。
9.美国政府应加强和调整美国生物防御的原有计划，以在全球脆弱、冲突、混乱的环境中提供医疗服务。
10.美国政府还应每年向世界卫生组织（WHO）突发事件应急基金（CFE）捐款，确保紧急情况下迅速获得资源。
近年来，美国政府对农业生物威胁的关注有所增加，包括投资12.5亿美元即将建成开业的国家生物和农业防御设施（NBAF）实验室（生物安全4级实验室）；分布广泛的动植物疾病检测系统以及美国农业部成为制定美国国家生物防御战略的主要合作伙伴。但是这些还远远不够。
未来，美国政府应在以下方面做出改善：一是应该制定针对农业生物威胁的总体风险评估程序，或者至少制定一个针对动物或植物类别的威胁评估程序。二是在牲畜动物疫病监视基础上，应该增加对严重植物疾病的监测和新发野生动物疾病的监测。三是增加兽医库存的预算，目前这个数字是人类辅助护理系统（SNS）预算的1/100。四是增加美国农业部针对农业生物防御计划的预算。
一直以来，美国生物经济的成功对美国国家安全至关重要。但是，中国正在增加投资，积极追求生物医学和生物技术的进步，以成为生物技术的世界领导者。实际上，中国已将生物经济纳入到其地缘政治战略，对美国意图通过主导人工智能、量子计算和太空领域获得全球统治地位的战略构成了巨大威胁。
听证会向美国政府提出以下建议：一是美国需要制定战略来发展和保留其生物技术产业和劳动力。二是制定招募和保留运行创新生物技术研发计划所需人才的方法，启动对生物技术人员和公司组建数据的跟踪。三是美国应该考虑战略性地使用非稀释性资本进行风险投资，以帮助对美国生物经济至关重要的关键生物技术公司的创建。四是美国政府应针对性地重点发展某些至生物技术衍生品，扶持对政府更有价值相关生物技术产业。五是美国政府还应重视合成生物学对美国经济和国防的价值。
此次听证会中，三位汇报人列举了开发和部署生物防御所需的技术，包括基因组学，蛋白质组学，计算机科学和人工智能，快速检测技术，流行病管理和控制技术，新型流感疫苗和新抗生素研发和生产技术等。
作者丨刘发鹏 高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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