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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悦读|小说】李毓瑜《井筒子人家》(16)

《阅读悦读》2017年9月热文榜(附平台选题)

文/李毓瑜

【作者简介】李毓瑜,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重庆散文学会常务理事,曾在《四川文学》《山花》《人民日报》等报刊、杂志发表作品,并多次获奖。2015年出版长篇小说《蓝衣女人》,为2013年度重庆市扶持重点文学作品。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15   躲过一劫

陈四妹的女儿,真不是个省油的灯,除了吃的、穿的、用的要和同学攀比,让两口子作难,就是那些笔呀、纸呀、墨水呀什么的,也要个不停。弄得她的男人钟全哥不敢在文具店买,只好去菜园坝的小商品市场买,因为那里打批发,价钱要便宜得多。这一买,就买出了一本生意经。

多出来的本子,有同学找她的女儿分,钟全哥收的原价。多分两回,多往菜园坝跑两趟,钟全想,何不就在门口摆个文具摊呢?

说干就干,钟全哥用下岗证办了一个临时营业执照 ,把热天睡觉的凉板搬出来,用凳子架好,在女人的缝纫机旁边支起了摊,当起了他的小老板。

陈四妹也不吵她的男人了,因为她的男人应了她骂的那句“见子打子”。

钟全哥是个灵通人,读高中的女儿是他的情报员,女儿把同学的各式爱好告诉老爸,钟全就根据女儿提供的情报,去菜园坝小商品市场进回了各色圆珠笔、日记本、彩色橡皮、印花信笺,顺带还进了小团扇、发夹、头饰……花花绿绿的摆了一凉板。

小小生意赚大钱,进回的东西,赚项都在一倍以上。早上八点摆摊,晚上九点收摊。钟全哥住的这条街,前后有两个中学,左右有三个小学,加之又是车站,人来人往也热闹。每天下来,关上门钟全清东西,陈四妹清钱,清得一脸的灿烂。除去本钱,纯利润至少都在20元以上,加上她改衣服、熨衣服,两项加起来,40元上下。一天40,一月1200元,妈呀,悄悄地就进了小康。有时生意好,还不止这点钱,最好时能冲破60元大关。

钟全哥凉板上的东西经常翻新,紧跟学生的时尚潮流,什么带锁的日记本,带放大镜的圆珠笔,手提式彩色盒装水彩笔,带笔的电话本……钟全哥的摊子旁边还有两个大的建筑工地,有民工来问,有没有揣进包包的小本子。第二次进货,钟全哥就进了不少这样的小本子,让民工记他们的小九九,再随便卖点信笺、信封,方便这些民工写信回去。

钟全哥真是见子打子,脑壳够用。除了凉板上的东西,他又向墙壁发展,挂上了女人的小物件。女式对对袜、长丝袜、连裤袜,挂上了从朝天门批发来的各式花雨伞,护腕、口红、头饰、小方巾……把个摊子弄得花红叶绿,好不热闹。

自从钟全哥当了小老板,女人陈四妹对钟全哥也温柔了。有时张言从学校下班回来,老远就听见陈四妹在黑黑的巷子里头嗲声嗲气地在喊:“钟全,钟全哥,你今天想吃啥子,冰箱里的鱼还有,想不想吃卤鸭子,叫娃儿去花街子给你买?”

有钱了,陈四妹也女人了,井筒子楼的人确实也可爱,一点点盐就腌咸了。肉,谁没有吃过,可那大把的钱就不是谁人都有的。而钟全哥的见子打子,让他的口袋饱满了起来,女人可爱了起来,真正成了个找钱的男人。

 现在陈四妹和钟全哥,比原来上班还忙,连星期天也没有,有时女儿做完了作业,也来帮老爸照摊,给妈接衣服。为此,钟全哥还特地到上半城的较场口,买了一把红白相间的大伞回来,不管天晴落雨,都撑在摊子上,远远望去,煞是好看。

有钱了,钟全哥往日的娱乐也回来了。

他不喝酒,也不抽烟,文化一般,看书看报也不贪,不过他人不老,可爱好有点老,喜欢听点川剧。照他的习惯,晚上睡觉听听,抱个收音机就解决问题了,但有一点,每个星期必去看真人演一回,唱一回。

下岗了,这爱好被陈四妹扼杀了,现在他找钱了,口袋鼓了,这每个星期的娱乐也该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了。

“喂,四妹,今天花街子的戏班唱《玉堂春》,早点煮饭,我也早点收摊,吃了好去看戏。”

“哟,钟全,要去看戏呀,你可是好久没有去了?”李大芬的老妈靠着陈四妹的门说。

“去去去,我支持,我们钟全哥辛苦了,该去娱乐娱乐消费了。”陈四妹爽快地说。

“我说你呀,钟全,你也太节约了,花街子的戏班是个草台戏班,连茶钱才3块钱,没得角儿,衣服也不光鲜,看起来差个味。我现在有你这样有钱……”

“呀,我的个李老妈,我们做个小生意,有啥子钱哟,只不过把嘴巴张起的那一横扯平,大人娃儿不饿肚子了,我们钟全哥看个花街子的草台戏班,正合适。”

“‘你家有金银,隔壁有杆秤。’你的生意这样的好,比我的都好,一天都在外面摆起卖,哪个不晓得?”人说同行生嫉妒 ,这陈四妹和李老妈又不是同行,八杆子打不着的事,李老妈看见陈四妹的钱比她的进得多,心里就不安逸,就是要拿话来刺她,不是同行也生起嫉妒。

“你还不是一天都在外面摆起卖,比我卖得久、卖得早、卖得有钱,你卖发了财,哪个不晓得?”陈四妹当仁不让地回敬她,她才不怕李老妈,她没有人从外面给她汇钱,也没有人给她写信,下了岗更少有人来找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在骂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先骂我,我是回你。你这个人才有点怪也,看不得穷人吃饱饭,看不得叫化子身上有两个小钱,告诉你,露天坝的盐巴一个人吃不完,要胀死,一人吃一点,不拉肚子,不打胡嗝。”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各人去煮饭,少说两句。吃了饭去河边的公园跳舞 ,隔哈儿孙老师就要来喊你了,今天是星期。”钟全边说边把女人推进屋,息事宁人地说。

“老太婆你就不要说了,回来做生意,话说多了一包水。”李大芬的老爸,李老妈的(火巴)耳朵男人也伸手来拉她。

“看到婆娘被别人欺,你也不来帮个忙,世界上哪里有你这号男人哟。”

“好好好,都算我不对,这该好了,走,回去,站在别人家门口不好。”

“我才不守她的牢屋,可屁,还不如守我的财屋。”李老妈在男人的连推带拉下,骂骂咧咧地离开了陈四妹的门口。“我又不是过不得,要别个男人来抱我,拉拉扯扯的、挨挨擦擦的。”

“你说啥子,你嘴巴干净点,我过不过得关你屁事,我男人都不说我,你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你没得事,闲得不自在,你下河背煤炭洗嘛。”

“你才下河背煤炭洗,我男人又没有偷人。”李大芬的老妈听到陈四妹的话中有话,又从男人的手里蹦了出来。

“没偷人,你男人偷隔壁的唐三姐。”陈四妹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乱说啥子,你杀人一刀,遍地是血,对不起呀,李老哥。”钟全赔着笑脸对李大芬的老爸说。“走,进屋。”钟全哥使劲地把女人拉回了屋,“咚”的一下关上了门。

“走,各人回去做生意。”李老爸也把女人生拉活扯地弄起走了。

“你滚,你给我滚到隔壁去,隔壁那个剃头匠才是你的女人,我是你不要钱的保姆,佣人。”女人像被捅了马蜂窝的马蜂,对着男人又是骂,又是推。男人只顾手上拉女人,没顾脚下高低不平的三合土地,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哟,”男人失声地叫了起来。正在这时,李大芬回来了,看着她老妈满脸的怒气,老爸坐在地下,气不打一处来,大叫起来:“你们还要不要人活?”

门口的两位正吵得不可开交,而楼上的张言也没空着,介绍人来兴师问罪了:“你是啷个的,谢有润那边说你好久没有去了,又有人在给他介绍女人,你不要癔大癔玩的,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你想到上半城,只有嫁人,这是我们女人的办法。你看你姐姐,她还不是嫁人嫁到上半城去的。”

“算了,我,我跟他合不来,没得好多话说。”张言低下头,躲着介绍人的眼睛。

“我晓得,不是和不来,李老妈说的,近来你屋头常有男的,听说还有一个是外地画画的。这倒没什么,谁没有三朋四友,这个莫来头。你这边找男人,那边交朋友,不防事,脑壳不要那么的死,一开窍,两边都不耽误。这就叫磨刀不误砍柴工。”

“算了,我不喜欢谢有润。”她想到与赵兴做了那件事后,自己已不是从前了,何必再去招惹谢有润。

“我倒要告诉你,外来的和尚念经不可靠,屁股一抬就走人,他是来耍人的,知道不,人耍人最好耍,他好耍,你不好耍。在重庆他遮风蔽雨的棚棚没得一间,娃儿、婆娘又拖起,你呀,真是筷子挟给你你不吃,脚趾姆挟给你你吃得上好。光鲜的上半城不去,在这里扯起口袋装风。不管你干和不干,今晚你各人去给谢有润做个交接,他再要来找我,就不干我介绍人的事了。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到西天。来,这是他家的钥匙,你给他送上去。” 

介绍人走了,张言想着介绍人的一席话,越想越想得她头上冒汗水。“屁股一抬就走人……他是来耍人的……遮风蔽雨的棚棚没得一间,娃儿、婆娘又拖起……”如果真是这样,她张言就死定了。

那夜在床上她觉得赵兴说的要和老婆离婚,带自己离开这个黑房,飞离下半城,为自己“赴汤蹈火,”完完全全是真的,人也真、态度也真,但今天听介绍人这么细细地掰开了说,怎么就有了几分假的?

对了,她想起了那夜在床上问赵兴房子,赵兴的回答是“房子会有的,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这是电影《列宁在1918》瓦西里的台词,他拿来回答我,这又是赵兴的什么意思?

思来想去,也没理出个头绪来,张言呀张言,你该怎么办?

无论如何,从物质上来说,谢有润的房子是摆在上半城的,赵兴的房子是半天云吹唢呐,哪里哪的。谢有润宽皮大脸实实在在,赵兴一阵风跑来,一阵风又散开,上哪个人市场找去?

要离开下半城,过上像人一样的生活,找回屙屎屙尿原汁原味的做人,自然非老男人谢有润莫属,他赵兴是连门都没有呀!

这就是比较法的优点,读书时老师教的。

“谁没有三朋四友,这个莫来头。你这边找男人,那边交朋友,不防事,脑壳不要那么的死,一开窍,两边都不耽误。这就叫磨刀不误砍柴工。”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十年前是赵兴对不起她,要姐姐不要她,现在她也要对不起赵兴一回了,她不是完人,赵兴也不是圣人,两人扯平。有人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其实她不是报仇,她是被介绍人、被房子、被厕所、被上半城逼上梁山的。要是赵兴现在就给她一间上半城的房子,有厕所有厨房,让她飞离黑屋、飞离井筒子楼、飞离下半城,与婚姻又有好大关系?

她不仅要负赵兴,也要负自己了。这里面的滋味、这里面的水深火热只有冷暖自知了。

狡兔三窟,自己跟自己留个后路吧。她不是处女,为必那老男人谢有润就是处男。

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用钥匙打开了谢有润的家门。

“好好好,以后自己来开门就是,钥匙有了,这就是你的家了,在家就不要讲客气,”谢有润高兴得前额发亮。

此次看到眼前的绿草地,张言有些感动,如果她愿意,这一切都是她的,赵兴万里长征一步都没有走,最起码谢有润还是走了好多步。

这样一想,谢有润好像就不是那么的讨厌了。她反倒觉得自己怎么有点像易反易覆的小人,易涨易落的山溪水,有点不高尚的意思。

原来自己是很高尚的,那高尚是娃儿书店像白细瓷一样的女人启蒙的,人长大了,高尚反而没有了,她想起了李老妈嘴里常说的一句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爱情是理想的,生活是具体的,身在江湖,心不由己,她真的有点明白了《水浒》中逼上梁山那些一个个落草的英雄。

谢有润给她剥了一个桔子,用盘子装了笑眯眯的递到她手上,她接住了抬头一笑,这是她第一次正眼看谢有润。

皮肤不白不黑,宽皮大脸小眼睛、厚嘴巴、大蒜鼻子、下巴有点渣渣胡,一张中国人的脸,平凡没有特色,万多个重庆男人中的一个,短小夯实。小人小马小刀枪,比不得高大威猛的东北男人。

张言吃着桔子,谢有润挨到了她的身前,电视机开着,满眼的绿色,幸福时光笼罩着这个上半城的二人世界,“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她有些恍惚,介绍人的话难道是真理?

这里张言恍惚着,身边的谢有润却是清清醒醒的。他这次没有发表宣言:“我们来拥抱吧,”而是不宣而战,用手拢了张言的腰杆,把她手上的盘子拿开,把他那张锅盖样的嘴轻轻的盖了上去。   

张言闭上了眼睛。 

她什么也不想,不能想,不想是幸福的,想了是错误的。人生难得糊涂,她打定了主意要糊涂过去,高尚的事,就只有对不起那个娃儿书店像白细瓷一样的女人了。

金发碧眼丰乳肥臀的女人又高高地盘踞在张言的头顶上了。

老男人谢有润三下五除二的剥光了自己的衣服,也剥光了张言的衣服,现在张言也像这个外国女人一样的了,还有老男人谢有润。

老男人激动得气喘吁吁,用双手分开张言的腿,仔细看了看,又用手进攻性地深入地探了探,把手拿出来一看:“呀,有血!”

“有血!”张言一听,翻身就爬起来,用衣服遮蔽住光溜溜的身子,双腿紧紧地闭拢:“不行,今天绝对不行,月经来了。”

老男人谢有润一头倒在床上,长叹一声:“算我倒霉。”

他沮丧地穿好衣服,把张言一个人扔到了床上,他要去厕所熄火,虽然屋里有两个裸体女人,一个在墙上,一个在床上,但都不管用。

张言躲过一劫。

回到家躺在床上,张言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想哭又没有眼泪,想大叫却又不行。心里正憋得慌,突然天井下面传来一个沙哑的骂声。

“你这个狐狸精,勾引我的男人,看我今天不好好地教训教训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那天被陈四妹说了她男人偷唐三姐,心里就是一个疙瘩,早就想找个机会出气,今天机会来了,李老妈看着男人在屋头转了一圈,走出来就不见了人,她摊子也不守了,跑到隔壁来捉了个男人和唐三姐现行,正好恶骂唐三姐一顿,出出心中那口气。

张言来到唐三姐的过道理发店时,早已站了许多人,只见李大芬的老爸,那个大家公认的(火巴)耳朵男人正使劲地拉着李老妈:“走,回去,哪个在偷你的男人。”

唐三姐只是幽幽地哭,抹眼泪。

“你心疼你的野女人了,心疼我说了她,我就是要说,”李老妈直指唐三姐的脑壳,“狐狸精、狐狸精、老掉了毛的狐狸精,还想在我门前偷腥,你也不称二两棉花纺纺,我老娘在这条街是好惹的么?”

“我,我没有偷你的男人,大白天,青天白日、人来人往的,你,你不要乱说。”唐三姐退后几步哭着分辩。

“有人看到,就是青天白日的,没人看到,就是乱摸乱搞的。”

“你、你在说些啥子,唐三姐的电灯不亮了,找我看看,我才过来没十分钟,你就追来了。”李老爸说,“你不要在这点让人看笑话。”

“李大芬呢?”张言去找了一圈,没有人。突然她灵机一动:“李老妈,李老妈,电话响了。”

“响了就响了,关我屁事,那些死猫脑壳我喊够了。”李老妈恶声恶气地说。

“哟,我们这些人在你那里都成了死猫脑壳,李老妈你也太幽默了吧?我们可受不起你这样的幽默,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隔壁邻居。”唐三姐一个院子的赵么哥起哄地说。

“对,我们都成了死猫脑壳了,那可不行,李老妈,这是关系到我们人格的问题,今天你得给我们说清楚。”

“啥子,仗着你们院子人多,要打嘴巴仗,老娘不怕,怕了是你们众人屙出来的。”

张言知道李老妈的脾气,只能顺着毛毛摸,不能横着毛毛摸,毛毛摸立了,红了眼就是一头发疯的母老虎。

“啥子,啥子,我们井筒子楼还是有人哟,你们这些住砖房的不要趁火打劫的合起来欺负我们住板壁房的。”张言说。

“对,我们有人,我们是李老妈的坚强后盾。”王伯伯站了出来。

“走,李老妈,我们回去,各人做各人的生意。”朱婆婆从人堆里把李老妈拉出来。

“哼,我不是看在我们同屋邻居的面子上,今天 ,我绝不饶了你这个老掉毛的狐狸精。”李老妈被拉着,还扭过头来对唐三姐指指戳戳地说。

“好,孙悟空三打白骨精。”有人在背后起哄地说。

“对不起,对不起,我在这里向大家赔罪,是我屋的不对,扰乱了四邻。”这个(火巴)耳朵男人等他女人走后,不住地向大家说好话。

“李大哥,你这个女人也是太恶了,她欺负你可以,但不能把我们这些邻居都当成她家的人来奴役、来统治。”赵大哥说。

 “李大哥,我看你就她把离了,和我们唐三姐过,还痛快些。”有人说。

“对,把她离了,和唐三姐过。”陈四妹丢下缝纫摊摊,跑过来幸灾乐祸地说。

“不要乱说,不要乱说,” 火巴耳朵男人连连摆手,“本来就没有的事,让她听见了,还不把屋子盖盖揭了。”

“唐三姐,对不起,是我屋的的错,你以后有啥子麻烦,我还是要帮你。”

“谢谢你,李大哥。”唐三姐哽咽着说。

等李大芬从球迷协会办完事,与王会长还有从武汉来的球迷吃了火锅,在枇杷山公园的红星亭看完夜景回来,一切都风平浪静了。

(未完待续)

(图片来自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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