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赏析 / 严勇、音频 / 张佳
年关将近，万物肃杀，百草凋零；凛冽北风，呼啸而过，仿佛要吹裂扫平高冈。
广阔的天空下，高峻的山峰，显得阴森凄冷。“我”于半夜出发赶往奉先县。
酷霜严寒把身上的衣带都冻断了，手指早已冻僵，无法把冻断的衣带再联结起来。
“我”在天色就要亮的时候，经过了骊山。唐玄宗和杨贵妃带领一帮大臣正在山上泡温泉、欣赏《霓裳羽衣曲》，好不快活。
这是唐代诗人杜甫在《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中讲归途奇冷的一段话。“岁暮百草零，疾风高冈裂。”“岁暮”，岁末，一年将终时。“百草零”，百木凋零。“疾风”，猛烈的风。“裂”，破开，开了缝。也就是说，年关将近，万物肃杀，百草凋零；凛冽北风，呼啸而过，仿佛要吹裂扫平高冈。“疾风高冈裂”，写得真是精彩，被后人屡屡化用，预示有大事发生。虽直写景，却渲染出了一种凄清悲惨的氛围。对于杜甫而言，这件大事指“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十口隔风雪”“幼子饥已卒”等悲惨世界，而非即将发生的“安史之乱”，大唐盛世的上空，刮起一阵猛烈的旋风，天崩地裂，为生民一哭，不亦悲哉！“天衢阴峥嵘，客子中夜发。” “天衢”，广阔的天空。“峥嵘”，高峻的山峰。“客子”，指诗人自己。“中夜发”，半夜出发。这两句意思是说，广阔的天空下，高峻的山峰，显得阴森凄冷。“我”于半夜出发赶往奉先县。杜甫白天上班，只能下班后，连夜赶路，前去郊区奉先县探望妻儿。“天衢阴峥嵘”与“疾风高冈裂”相呼应，同样在渲染凄清悲惨的氛围。“霜严衣带断，指直不得结。”“霜严”，凛冽的霜；浓霜。“衣带断”，衣带都冻断了。“指直”，手指冻僵。“不得结”，无法把冻断的衣带再联结起来。酷霜严寒把身上的衣带都冻断了，手指早已冻僵，无法把冻断的衣带再联结起来。杜甫这里用“霜严衣带断，指直不得结”进一步渲染天寒地冻、凄冷悲绝的归途环境。在“霜严衣带断，指直不得结”，杜甫想的是天下百姓如何过冬。而王侯将相则想的是如何取乐。一边是“穷年忧黎元”，一边是“但自求其穴”，其人格境界，思想格局，高下立判。“凌晨过骊山，御榻在嵽嵲。”“凌晨”，天色就要亮的时候，即午夜以后，天亮之前。“骊山”，陕西临潼区东南的一座名山。周幽王死于山下，秦始皇葬于此，山下有温泉，唐玄宗于此建华清宫，此时正与杨贵妃以及大臣于此宴饮纵乐。“御榻”，皇帝的坐榻、卧榻，这里代指唐玄宗和杨贵妃等王公贵族。“嵽嵲”（dié niè），指高峻的山，代指骊山。“我”在天色就要亮的时候，经过了骊山。唐玄宗和杨贵妃带领一帮大臣正在山上泡温泉、欣赏《霓裳羽衣曲》，好不快活。至此，《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讲严寒天气，恶劣环境的一段就讲完了。其中大肆渲染严寒环境的手法，被后人常常借鉴。通过写凄景来渲染氛围，起到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作用，让读者很容易进入诗境之中，同时也为下文写王公贵族泡温泉、贪图享乐，埋下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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