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之苏武牧羊（三十七）

李陵是飞将军李广的长孙，善于骑马射箭，对人有仁爱之心，谦让下士，名声很好，汉武帝也认为他具有李广的风范。

前99年，李广利统领三万骑兵从酒泉出发，攻击在天山一带活动的右贤王，武帝召见李陵，想要他为大军运送粮草。而李陵向武帝请求说:"臣所率领的屯边将士，都是荆楚勇士，望能自成一军独当一面，请不要让我们做运输队”。汉武帝为他的勇气折服便同意了。

于是，李陵率领他的五千步兵从居延出发，到了浚稽山遭遇到单于主力，被匈奴三万多骑兵包围。李陵军驻扎在两山之间，以大车作为营垒，前排持戟和盾，后排用弓和弩，下令:"听到击鼓就进攻，听到鸣金就收兵。"李陵作战有方杀匈奴兵数千。单于大惊，召集左贤王、右贤王部八万多骑兵一起围攻李陵。李陵的步兵在树林间与匈奴骑兵拼杀，又杀匈奴兵数千，匈奴军觉得不能取胜，准备撤走。

这时李陵军中有一个叫管敢的军侯，因被校尉凌辱而逃出投降了匈奴。对单于说:"李陵军无后援，并且箭矢已尽”。

终于李陵军弹尽粮绝，李陵带着十多名壮士和他们一道冲出，匈奴数千骑兵紧追，李陵下马投降了。他的部下四散逃命，逃回塞内的仅四百余人。

文武百官都骂李陵，而太史令司马迁认为李陵是忠孝之人，有可能是诈降，是想立功赎罪以报效朝廷，李陵以少胜多英勇善战，是朝廷没有后援，才导致李陵全军覆灭，似乎在影射朝廷和李广利带兵无方，武帝大怒，司马迁下狱，面对酷吏各种肉体和精神上的残酷折磨，他始终不屈服，也不认罪，我一个做臣子的，就不能发表点意见吗。

不久，有个叫李绪的降者为匈奴练兵，而传闻成了李陵带匈奴兵攻打汉朝，汉武帝信以为真，便处死了李陵一家，后来李陵杀了李绪但已于事无补。

无辜的司马迁也因此事被判了死刑，汉朝的死刑要免死的话可以接受两条路，要不交50万钱，要不接受宫刑。但当时他正在写《史记》，又交不出钱，只好忍辱负重接受宫刑。《史记》成为中国伟大的历史巨作，被鲁迅誉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司马迁也被后人誉为历史之父。

武帝死后，有汉使到匈奴，劝说李陵归乡，但李陵得到匈奴人的礼遇，并娶了匈奴公主为妻，十分为难，说:"大丈夫不能反复无常，再次蒙羞”。李陵在匈奴二十多年，前74年病死。

而李陵也在匈奴遇到了失踪多年的苏武。

公元前１００年，新的匈奴单于上任，匈奴派使者来求和了，还把以前扣留的汉朝使者放回来了。汉武帝为了答复匈奴的善意表示，派中郎将苏武，带着副手张胜和随员常惠，出使匈奴。

苏武到了匈奴，送回扣留的使者，送上礼物，苏武正等单于写个回信让他回去，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出了一件倒霉的事。

卫律的父亲本是胡人，但卫律在汉朝出生，他跟李延年是朋友，李延年出事，卫律怕受牵连，就投降到匈奴去了。

卫律有一个部下叫做虞常（汉人），对卫律很不满意。他跟苏武的副手张胜原来是朋友，就暗地跟张胜商量，想杀了卫律，劫持单于的母亲，逃回中原去。

没想到虞常的计划没成功，反而被匈奴人逮住了。虞常受尽种种刑罚，承认跟张胜是朋友。这就牵连到苏武他们。

苏武觉得以汉朝使者的身份接受匈奴的审讯，这是给朝廷丢脸，拔刀自杀给张胜和常惠拦住。

卫律逼迫苏武投降，苏武自杀，受重伤昏迷，被抢救过来了。单于觉得苏武是个有气节的好汉，十分钦佩他，又用高官厚禄利诱，苏武誓不从命，单于大怒把苏武关在地窖里，不给他吃喝。苏武渴了，就捧了一把雪止渴；饿了，扯了一些皮带、羊皮片啃着充饥。过了十八天，居然没有饿死。

单于见折磨他没用，把他送到北海（今贝加尔湖）去放羊，还对苏武说：“等公羊生了小羊，才放你回去。”

北海苦寒之地，匈奴不给口粮，苏武以羊为伴，甚至掘野鼠洞里的草根充饥。

李陵投降，单于派遣李陵去北海，劝降苏武说：陛下年事已高恩威无常，大臣无罪被杀的已有十几家，你的家人已经妻离子散，并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你在这里守节也不会有人知晓啊"苏武不为所动，表示自己对于汉武帝的忠诚就如同儿子对父亲的忠诚一样不需要回报。

李陵见苏武对朝廷如此真诚，慨然长叹道:"啊，义士!我李陵与卫律的罪恶，上能达天!"说着眼泪直流，浸湿了衣襟，告别苏武而去。

汉曾多次向匈奴索要苏武回国，匈奴皆称苏武已死。之后匈奴单于去世，新的单于又想与汉朝搞好关系，公元前81年派使者向汉王朝请求和亲，汉派使者到匈奴，虞常告诉汉使者苏武的下落。

于是使者对单于说：汉天子在上林苑中射下一只雁，雁足上系有帛书，说苏武现在北海。单于大惊，只好允许苏武随汉使回国。

李陵安排酒筵向苏武祝贺，起舞唱道:"走过万里行程穿过沙漠，为君王带兵奋战匈奴。归路断绝刀箭毁坏，兵士们全部死亡，我的名声已败坏。老母已死，虽想报恩何处归!"李陵泪下纵横，于是同苏武永别。

苏武在匈奴被扣留十九年，出使时尚在壮年，回国时已经须发尽白了。为了表彰他不辱汉节的功绩，昭帝封他为典属国，汉宣帝时被赐爵关内侯，将其列为麒麟阁十一功臣之一，彰显其节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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