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图 | 最好的阳光
五一前去西山，在一个小海拔的山坡上，遇到了正在开花的构，比小区里的性子迟。
构，桑科构属，有高大的乔木，也有灌木。
因为速生，几乎耐各种苦厄环境，所以我国南北各地都能见到它。
最早对构树留下记忆，就是在凤凰。
那是一个夏天，整个县城灯亮起来的时候，抬头看见了构树橙红色的果实，像挂在树上的小皮球。当时，它在我的植物清单中，就管它叫皮球树。
后来，对构的了解一点点增多，它的样子也渐渐丰满起来。
作为经典的乡土植物，构是在《诗经》中不断出镜的植物，又是最早用来做纸币交子的材料，更是植物演替的先锋树种……我也不叫它皮球树了。
不过，构树真真是典型的多面体，让我永远有惊喜。
花分雌雄，叶子多变，历史悠久，文化加身，药食皆可，褒贬不一……
这就是构树的雌花。构的雄花是一个柔荑花序，和柳树、杨树花类似。
雄花刚开始绽放，只有一两个时看得更清晰：花被片四裂，四枚雄蕊从中迸出，花丝顶着近球形的花药，随春风摇摆着，就将花粉散播出去了，典型花结构简单有效的风媒传粉。
拍完细瞧，只是觉得，那么“难看”的构树雄花也有这么小清新的瞬间。深深感慨，只有范围足够小，谁都是自己的王者。
作为风媒植物，构树单花的花粉量极大。
据统计，平均每个雄花序大约长了雄花两百多朵，每朵雄花又含花粉约十万粒。一股颗粒化成的黄烟，难怪随处可见。
植物志说雄花的退化雌蕊小，非常可惜，这次还是没看清雄花中的退化雌蕊。
不过再一想，又给明年此刻的观察留了念想。
也挺好。
构树的雌花序长相完全不一样。
而要想找到雌花，要换棵树，因为构树不仅花分雌雄，还异株。
头状的雌花序，苞片棍棒状，顶端被着许多毛。花被管状，顶端和花柱紧贴着，柱头线形，也被毛。
所以大家看到的雌花样子，就是眼前这样顶着一头红发的狂放不羁。
古人对于雌雄，描述得特别形象。雄者“开花成长穗，如柳花状，不结实，歉年人采花食之”。雌者“亦开碎花，结实如杨梅”。
是，成熟后的聚花果球形的，肉质的，仿佛橙色的杨梅。
雄花序也可食，尤其是裹着面粉蒸食的经典吃法。
因为是桑科植物，不仅叶子断口，就连花柱断处也会分泌乳汁。
构树的复杂性还在叶子。
宽卵形或长椭圆状卵形，基出三脉。
先端尖，叶缘长着粗锯齿。叶表粗糙，长着糙毛，叶柄上也密被着糙毛。古人利用这些茸毛可以做洗碗布。
叶子与小枝上的毛，再加上花上的毛，构有个别名——毛桃。
除了毛的要素，构树的叶型很多样，不裂，浅裂，深裂，任性到不想被认出来。
尤其是不想让虫子认出来。
仔细看看上图，能观察到亮点吗？
西北方向的叶子边缘上有一条绿色的毛毛虫。
记得看到个说法，因为构树叶子缺刻的很多是小苗，为了自我保护，它们进化出残破不全的叶子，让喜欢找完整叶片产卵的昆虫不选它们。
构树叶子可做猪饲料，也是小虫的美食，一路见了不少正在啃食叶片的小虫。
构树叶子的变形计，还有别的原因。
研究归纳，为了减少叶面蒸腾，日照强烈的地方裂纹多，茸毛多，阴湿之处裂少毛少。
构树简直是个宝库，还有很多有趣的。这次先看看它的小时候，咱们等果实熟了，下次再聊。
（构：Broussonetia papyrifera，桑科构属高大乔木或灌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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