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是人学,或褒或贬,皆以描述人性的善恶为依据。经典著作之所以成为经典,皆以精彩的语言,生动地弘扬了人性的光辉,或深刻揭示了人性的丑恶。从此意义上说,对人性光芒的赞美和对人性阴暗的揭露理应是文学的永恒主题。
陀思妥耶夫斯基是揭示人性的大师,他在作品中用跌宕起伏的情节和人物性格与命运,深刻揭示人的精神困境。他曾精辟地说:“人是一个秘密,应当猜透它。倘若你花一辈子时间去猜,也别说你浪费了时间。”
人之所以充满奥秘,之所以值得认识,是因为人拥有深不可测的灵魂,集自卑感与自尊心于一体,集天使与魔鬼于一体,一半是天使时,让人以为人性是善的;而当一半是恶魔,让人以为人性是恶的。肖洛霍夫在《静静的顿河》中塑造的主人公格里高利是个摇摆不定的人,徘徊于革命与反革命之间,他既是英雄又是受难者。有人问季羡林,什么是好人?大师说:“考虑别人比考虑自己多的人”。
如果说,强者是与弱者对立的一个故事元素;那么,拯救者和被拯救者也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中的另一对故事元素。正如鲁迅对陀氏的评价:“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人类灵魂的伟大审问者,他把小说中的男男女女,放在万难忍受的境遇里,来试炼他们,不但剥去表面的洁白,拷问出藏在底下的罪恶,而且还有拷问出藏在那罪恶之下的真正洁白来。而且还不肯爽快地处死,竭力要放他们活得长久”。
中外经典名著中关于人性的精彩描写很多,特别是一些段子之所以广为传播,原因就在于揭示了人性的本质。虽然所述时代背景有所不同,但并没有因此而过时,却时时给人带来新的启迪和思考。
比如,曹雪芹在《红楼梦》中说“酒色财气四堵墙,人人都往墙里藏,若能跳出墙跺外,不活百岁寿也长。”《易经》中讲:“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梁漱溟在《中国文化要义》中说:“人在情感中,恒只见对方而忘了自己;反之,人在欲望中,却只知为我而顾不到对方。” 钱钟书在《围城》中说:“要人知道自己有个秘密,而不让人知道是什么秘密,等他们问,要他们猜。这是人性的虚荣。”路遥在《平凡的世界》中说:“平凡的人生也有不一样的精彩,过好自己的生活,你一样是英雄。”
又比如,陀思妥耶夫斯基在《群魔》中说:“谁能把生死置之度外,他就会成为新人。谁能战胜痛苦和恐惧,他自己就能成为上帝。”东野圭吾在《白夜行》中说:“人性这东西,不要对任何人抱有任何道德洁癖的希望,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半人半鬼,凑得太近谁也没法看。”
中外经典著作关于人性本质的揭示启示我们,金无足赤, 人无完人,现实中单一的“高大全”式的人物是不存在的。因此,文学作为人学,不是道德说教而是要赋予鲜活人性的多面性,给人以清醒的认知和深入思考的力量,这样的人物才能让人可信,这样的作品才能经得起读者的检验和时间的沉淀。(王兆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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