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读了江苏一老师王开东的一篇文章《校长不识字，博士乱翻书》，颇有感触。王老师不愧为高级语文老师，嬉笑怒骂皆成文章。看似作者在鞭笞国内某些名校校长、博士的无知浅薄，称道台湾同道老师、名家深厚的国学功底，其实字里行间对传统文化的深深担忧，才是真正良苦用心之处。
这也让我一方面从历史的角度叹服于五千年文明传承之博大精深，一方面又站在现实的高度不希望这种传承的某些断裂有出现的可能。我想到身边很多的朋友，在默默地为这种传承不懈的努力，我就总有些跃跃欲试的想法。
那么，我能做点什么呢？我一直认为中国古典“四大名著”是世界文学殿堂不可多得的瑰宝，也是中华文明的代表之作，尽管我都逐一看过，但此刻想来仍觉得未免有点走马观花的“嫌疑”，于是我想起了曾经的一个“宏愿”：抽时间再次细读四大名著，并从中挖掘一些题材，收获点滴心得。成君忆先生是我的榜样，从《水煮三国》开始，他先后创作了《孙悟空是个好员工》、《爱情经济学》、《在梁山公司野蛮生长》和《千里走三国》等一系列极具风格的管理文学著作。呵呵，我干嘛不“步其后尘”，也来个“四大名著”一锅烩呢？趁着这炎热的当下，先来个“红烧水浒”如何？
和“水煮”、“清蒸”、“凉拌”一样，“红烧”也是烹饪的一种做法。要点在选料、火候和调色调味，其中最著名的代表之作，就是咱毛主席最爱吃的“红烧肉”。而“红烧水浒”也必须掌握好这些要点，才能端出“色香味”俱佳的美味佳肴！
如果，这样也算能为“传承”做点什么，我就心满意足了！
是为“红烧水浒”开篇！
说实话，之前几遍读“水浒”，并没有太多思量作者的用意。此次细读之下，才侥幸发现一些线索。
看过“水浒”，再看“红楼”，不难发现一个很神奇的现象：两部文学大作的宏观架构竟然有惊人的相似之处。比如，“水浒”开篇从洪太尉请龙虎山张天师祈禳瘟疫，打开伏魔之殿而引出108将——遇洪而开；“红楼”则从甄士隐梦见通灵宝玉投胎而引出贾府及金陵十二钗；再比如，“水浒”由史进开始牵发出朱武、杨春、陈达、鲁智深、林冲、李忠等众多好汉，他本人最后排在了梁山中游偏上的位置，“红楼”则用甄英莲的四段遭遇裂变出贾家“四春”，继而又衍生出了正、副、又副三个等级的“十二钗”，英莲也是排在中间副册的位置。
而奇怪的是，两书的作者，施耐庵生活在明朝，曹雪芹则出生于清代，两部小说走的都是从个体到群体，从典型到多元的人物塑造路径。如此“不约而同”，难不成是曹雪芹受了施耐庵的影响吗？
回头我们再来细看，为什么是九纹龙史进首先出场？
我们首先可以研究其名字、绰号和星号。像曹雪芹写“红楼”当中有很多隐喻一样，如“甄士隐”可以理解为“真事隐（去）”，“贾雨村”则为“假语村（言）”，“贾政、贾敬”就是“假正经”，等等，在“水浒”中，也是颇有讲究的。史进，顾名思义就是“推进历史”之意，这不啻于告诉读者：这是一个有鸿鹄之志的人；而他的绰号“九纹龙”则更明显为“九五之尊”；他的星号是“天微星”，意即“帝星”，中国历史上人间帝王都被称为“紫微星”——紫禁城也由此而来。
再看看其身份。“水浒”第二回交待完高俅做了太尉，教头王进出走到华阴县，由此便引出了九纹龙史进的登场。他是华阴县史家庄史太公唯一的公子，按时下的观点，可以算是不折不扣的“富二代”，同时史太公还是华阴县里正，相当于“村长”，似乎有点“官二代”的背景。
还要看看其为人处世。书中用史太公的口吻交待他“从小不务正业，只爱刺枪使棒，母亲说他不得，呕气死了”，而后来少华山朱武留他做寨主时，他又严词拒绝：“我是个清白汉子，如何肯把父母遗体来点污了”，还希望去寻找师父王进去谋个一官半职，这反映出他天性忤逆，而且行为另类，性格双重：有时不忠不孝，有时又忠又孝，如不能为官便可以造反，若有机会为官就不轻易落草，反正不甘做庸碌之辈。
最后看看其作为。“经了七八个有名的师父”的史进，一出场就被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贴上了“花拳绣腿”的标签：赢不得真好汉。经过王进半年的点拨，“从新学得十分精熟”。真正显示出其武功，则是首战陈达获胜（但这个含金量不高，毕竟陈达武艺太过普通），接着感于“义气”放走陈达，私通少华山被发觉后便大闹史家村，出走华阴县到延安府遇上鲁智深。再次出场，便到了第六回：剪径赤松林，做了个“强盗”，当然随后也展示了其武功的进步：手刃了飞天夜叉道人丘小乙（之前，丘道长与有些饥饿的鲁提辖都有得一打的），又与鲁智深联手火烧瓦罐寺。此后的大作为，得到了第六十九回“东平府误陷九纹龙”了。最后就是第九十八回了：史进随宋江征讨方腊，在昱岭关前不幸被庞万春一箭射中，史进阵亡......
由此看来，作为“水浒”开篇最早亮相的好汉九纹龙史进，实际上寄托着作者太多的心思的。包括些什么呢？“水浒”主要描述的其实是发生在宋朝山东梁山一带的农民起义。当时宋徽宗面临着内忧外患的局面，对于他而言，稳定江山的最好办法就搜罗人才，但又不是什么人才都可以用。于是，史进这样的热衷枪棒、个性双重的子弟就成了朝廷的首选。野蛮其体魄、破坏其家庭、磨灭其人性，就成了当时“政府”的工作。
而史进首先出场，可以看出他其实也是大多数梁山好汉的“标本”：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认为比忠逆、智愚更重要的是兄弟之义，是丈夫之勇，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痛快。事实上，这样的人，是极易被人操纵、利用的。而此时九五之尊的皇帝正需要组建一支精良的傀儡部队，在作者看来，民间“九纹龙”便被“盯”上了。
师父王进，第一个“盯”上史进的人！
被人盯上，非利即害。富豪的千金被人盯上了，估计离被绑架不远了；金店被歹徒盯上了，差不多得防范被盗抢了。而九纹龙史进被盯上了，人生便不得不被改变了！
可以想见，经历了七八个师父的史进，武艺也是平平，没有王进的到来，史进也许一辈子也就在史家庄“称王称霸”了，顶多到华阴县“横”上两下子，难以有更大的出息。偏偏这当口，他命中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恩师”出现了。
细看王进的出现，就会发现不少蹊跷。有人说“王进是高俅的第一个受害者”，间接成就了林冲，直接成就了史进。甚至还有人说，王进本来应该是梁山108好汉当中的一员。对此，我不敢苟同。
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的功夫自然没的说的，这个可以从后来林冲身上得到相应的应证。但他的出场，是因为被他父亲“一棒打翻”过的高俅升任了殿帅府太尉发现王进“点卯”未到，被责令到位。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客观地讲，高俅之举合情合理。而王进却私下寻思“怕被报仇”，于是偷偷出走了。其实书中并未交待高俅还记得此“仇”。由此可以看出，王进出走，更多的是心理作用。但作为一名在职“公务员”，擅离职守，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王进就这样到了史家庄。借口借宿，匿名姓张，便被好客的史太公留下了。可是，这一“留”竟然就是半年之久。而之前还担心被高俅抓回去，还希望去老种经略府去谋个前途的。直到教会了史进全部十八般武艺，王进才决定离开。而理由竟然还是：“只恐高太尉追捕到来，负累了你”。哪有这样搞笑的理由？怕高俅追捕，应该恐惧才是，半年之久浑然不怕，此刻“功德圆满”要走了，却把“担心抓回”拿来用作“客套”，只能说，王进躲避高俅是假，专程教授史进为真。
这个，从后面的描述中也可以佐证。王进一再声称要去延安府，投靠老种经略相公，第二回里两次提到“那里是镇守边庭，用人之际，足可安身立命”。但当史进亡命天涯去追随他时，却找不到了，消息灵通如小种经略府的提辖鲁智深也只是听说过，未曾谋面。但鲁智深却知道史进：“阿哥，你莫不是史家村甚么九纹龙史大郎？”由此可见，王进非但担心自己被抓，也不真的担心“负累”史进，相反还四处散布收史进为徒的事迹。因为这些信息，只有可能从王进口中传出。
这就足以说明，王进到史家庄教授史进武艺，看似“偶然”，实则“有意”。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实际上，在王进的身上，不难发现王进作为八十万禁军教头，从莫名离岗，到后来人间蒸发，说明了这人的甫一出场，就是带有某种神秘的“政治”任务的。从这个意义上讲，说他是“朝廷奸细”当不为过。
从另外一个角度，可以证实这个观点。按说，王进擅自离岗，高俅是必须生气的，发文捉拿也是本分职责。当时高俅的确“随即押下文书，行开诸州各府，捉拿逃军王进。”但是，奇怪得很，作为高门大户的史家半年间还真没有被搜查过。而本书后来描写晁盖等人“智取生辰纲”后，官兵是大张旗鼓地去晁盖家里抓过人的。要知道，晁盖的江湖名望、社会地位应该远在史太公之上的。尽管“生辰纲被劫”案情更大，但捉拿晁盖等人的还只是州府、县衙这些级别的警察，较之国家级太尉下发文书捉拿王进，名头当然要低吧？可就是没人去捉拿王进。可见，高俅也就是做做表面文章，暗地里如何运作的，又有谁知呢？
所以，我只能说：王进不是高俅的仇人，准确点讲，更像是高俅的“线人”！他是被安排去“盯”上史进的第一人，也是欺骗史进的第一人！当然，这里必须得说清楚一点：王进盯上史进，其个人目的何在？其实，不说官家的考虑，“盯”上史进之后，江湖都在传说：史进是王进的弟子！这，也许是王进期待的“名望”。殊不知这甚至影响到了108将的排名。在梁山好汉当中，武艺也不算太出众的史进竟然排到了首批上梁山的阮氏三雄等好汉之前，很多人不服，能够说得上的理由也许就是：史进师从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这事江湖都知道。
从严格意义上讲，王进的出场，“局”的痕迹还不很明显。只能说人家官府之人设局做事还是比较“专业和自然”吧！如果这样，明显设局的第一人，就要算到神机军师朱武身上了。他是第二个“盯”上史进的人！
施耐庵开笔介绍朱武，很有点意思：“虽无本事，广有谋略”，短短的8个字，非常精炼。事实上，朱武是在“水浒”当中起事最早的，史进尚未学成“精熟”，朱武便伙同陈达、杨春竖起来造反大旗，当上了少华山寨主。
王进的任务是改造史进的武功，朱武的任务则是改造史进的命运。其套路与后来宋江改造武松等人如出一辙：先想办法与目标人建立朋友关系，后暗中陷害其家破人亡，反复折腾直到走投无路，再张开双臂迎接浪子归来。
对于史进，朱武可谓不负“神机军师”的名号。用得上这8个字：设计精妙，环环相扣。
第一步，以“不打不相识”的江湖手段主动打上门，结识史进。“水浒”第二回写道：朱武先以华阴县悬赏三千捉拿他们为由，提议下山劫掳钱粮，以防官军来剿。头脑简单的陈达马上建议去华阴县“借粮”，那里人民丰富，钱粮广有，而怯弱的杨春却认为应该去蒲城县，以免惹恼了华阴县史家村的九纹龙史进。陈达反唇相讥：“兄弟懦弱！一个村坊，过去不得，怎地敢抵敌官军？”这个时候的朱武，知道火候到了，只是轻轻一激：“这人真有本事，兄弟休去罢。”于是陈达去了。
不难看出，这出戏是朱武全程“导演”好了的。因为他坐少华山第一把交椅。他完全可以一票否决陈达的建议，但他恰恰愿意陈达这样去做。他的设局可谓一箭双雕：若陈达取胜，说明史进不值得引进；若史进取胜，就上门哭哭啼啼求情：“你要抓就把我们兄弟三人全抓去吧！我们生死都在一起！”
史进这个大脑壳估计是武侠小说看多了，很快就按照朱武的步骤来走了：果然被他们的桃园之义感动，不但“冲动”地放了陈达等人，还认作了四海兄弟。
第二步，戏码加重，借第三人暗中书信向官方爆料：史进与遭通缉的山贼来往密切，嫁祸于他，直至其倾家荡产。故事设计很完整，有个做事一向稳重的外号“赛伯当”的庄客王四“玩死”了：因为喝高了，史进给少华山山贼的书信被人家拿走去官方“请赏”了。要知道，这个王四“赛”过的却是隋唐英雄王伯当，以忠义著称。
第三步，当官兵追至，朱武再次祭出杀手锏：下跪哭情，进而让史进自觉站在同一战壕，并提升为“患难与共的兄弟关系”，与“全面战略合作关系”只差一步之遥。于是，史进反了，杀了官兵算是交了“投名状”。
第四步，放长线钓大鱼。史进一把大火烧了家业，带着庄客很自然到了少华山。但史进不愿意留下做山大王，却把庄客留下了。那一刻，朱武应该笑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于是尊重他的意愿，不再强留，任其出走华阴县，待日后再吃定他。
事实上，书还只到第六回，走投无路的史进就又再次回归了少华山。没有逃出朱武的算计之中。这一局，应该是朱武完胜。尽管他让史进做了少华山的大寨主。很显然，朱武为少华山迎来了强手，也赢来了转机：后来经鲁智深介绍，一起并入了梁山。朱武“盯”上史进，也算修成正果了：虽无本事的他不仅当上了地煞星头牌，而且其结局也非常圆满：追随公孙胜与罗真人去学道了。
这里有个问题：朱武“赚取”史进的这些步骤，怎么可以全部做到呢？仔细思量，就不难发现，这其中不乏“无间道”：应该是朱武与华阴官方有配合，也明白朝廷的整体部署。所以，后面的事情才能得到解释：当朱武准备结交史进时，华阴县就悬赏捉拿少华山贼寇了；当王四书信被盗，而中秋夜朱武等人还是照样赴宴史家庄，因为官军三四百人围上来了；当史进提出要去投奔王进时，朱武又将好不容易倒是的人才放走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朱武“广有谋略”的背后其实来头不小，绝非一般草寇。在第八十七回“宋公明大战幽州”，梁山英雄破辽时，辽国摆出一个阵式，梁山头牌军师吴用都没看出，而朱武看出来了：“此辽兵之阵是太乙三才阵也。”此后的变阵，也一直被朱武所识破。由此可见朱武的“神机”。
可以说朱武是从王进手中接过史进，把他从一个“功夫小子”演变为一个“山寨大王”的。不能不说朱武再“神机”，毕竟功力有限，最终“盯”上史进的，还得请出一个重量级人物，这就是梁山之主号称“及时雨”的宋江。
可以说很多“逼上梁山”的英雄好汉背后，都有宋江欺骗的身影。宋江是抱着“受招安”的目的去聚义梁山的，而当上了梁山CEO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聚义堂”改为“忠义堂”，宋江的理想主义色彩展现无遗：宋江希望大家“忠义”的目的不是单纯希望内部团结，而是他给了大家一个模糊概念的愿景目标；使团队形成一种合力。宋江其实早有招安之意，他也是个心系朝廷有浓厚“忠君思想”的人，但梁山集团草根阶层又占很大比例，他们对黑暗朝廷是深恶痛绝的，他改名无非是把这一部分人捆绑在自己的理想战车上，为了朝廷为了岌岌可危的赵宋社稷；让众好汉“舍小家为国家”，完成他内心做一个精忠报国的忠臣孝子夙愿。
因为“忠义”，他需要网罗天下好汉。于是，被金圣叹誉为“水浒仅有的两个侠士”的鲁智深和史进自然成了网罗对象。
当然，作为108将当中并不算真正突出的史进，宋江“盯”他的过程被虚化了。仅仅通过第五十八回“三山聚义打青州”借朱武之口交代了史进“仗义华州”的故事，引发宋江部署前往救出身陷华州监狱的鲁智深与史进。
这使得宋江之“盯”超级隐晦了。因为史进是从少华山下山，正好撞见贺太守强抢民女，于是行侠仗义挺身而出，却被官兵发现，“倒吃拿了”。这是一个让人比较觉得眼熟的故事，与“高俅害林冲，鲁智深救林冲”逻辑上非常雷同。
作者为何要如此编排？莫非作者想告诉读者：它们源自同一思维模式，玩的是同样的套路？想想也是，不然如何将史进顺理成章的逼上梁山呢？是的，林冲是怎么被“逼”的，史进就是怎么被“骗”的！
他老父亲史太公其实是个“预言大师”：“一发成全了他亦好。”他尽管有点志向“推进历史”，但他的成长之路，却基本上都是在按照别人设计的路径在走，一路上总是受骗上当。当然，设局者王进、朱武、宋江等人是满意的，因为史进的进步有目共睹：武功提高了，山大王当上了，后来还坐到了水浒英雄的第23把交椅上，成了天罡星之天微星。比他自己设想的在王进那里谋个差事不知强了多少倍。
但是，欺骗终究是欺骗，设局者从来都是可恶的，深陷其中当然不能不说是悲哀的。史进自从陷入朝廷设下的重重圈套，就开始丧失心智了（当然应该说不学无术的他，本来心智也就一般吧），就与他推进历史的理想南辕北辙了，所以他尽管反对招安，但还是会随大流被招安，会凭惯性征辽之后去打方腊。
如果说抵御外族入侵是正义之战的话，镇压国内农民起义就是助纣为虐了。最后，史进与大多数梁山好汉一道死在了讨伐方腊的战斗中。
其实，史进等人之死主因还是朝廷蓄意借刀杀人，因为梁山108将的价值完全由市场决定。起初，朝廷需要用人，便不惜一切代价收集、驯养；最后，使命完成，便毫不留情作批处理。
当然，说到史进本人，在昱岭关被养由基庞万春射中受伤，的确还是有点技不如人的味道。想来史进习武之路，真正算得上厉害的师父也就王进一人，前面七八个师父完全是徒有虚名，其中包括同在梁山排名第86位的打虎将李忠。师父排名远远落后于徒弟，这不只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故事。
最后，不得不提到直接导致史进阵亡的原因。但毕竟只是受伤，而下面其他五将的表现，第九十八回有这样的描述：“五将一齐急急上前，救得上马便回。又见山顶上一声锣响，左右两边松树林里，一齐放箭。五员将顾不得史进，各人逃命而走......史进、石秀等六人，不曾透得一个出来，做一堆儿都被射死在关下。”施老先生不愧为语言大师，一个“急急”，一个“便回”就把五将的胆战心惊、失魂落魄刻画得极为传神。其实，作者的意思是不是如果搭救及时，史进等人便不会命丧当下呢？不消说，史进等人是被以“忠义”著称的梁山好汉抛下了！
这未免让人心寒！在替朝廷不断征伐的过程中，在血雨腥风的非正义战斗中，梁山好汉见证了太多兄弟们的殒命。他们的凝聚力与英雄气被逐渐消磨了！趋于群体性的麻木，麻木到连自己也无法辨认自己了，刚才阵亡的是兄弟，下一个可能就是自己！这是水浒英雄精神上的一场大溃败，却是赵宋王朝的又一次攻心大收获！
不过，世事轮回，设局者又有几人不在别人的局中。机巧如宋江，机关算尽，招安成功，最后还只是宋家的一颗棋子，落到一个被逼而死的下场。
同样，天道循环，欺世者终自欺！宋徽宗的命运也并不比梁山108将更好，他甚至成为了中国历史上极少数囚禁并死于异国他乡的皇帝。
史进没有推进历史，王进也没有推进王道。官民内耗严重的大宋江山只是为虎视眈眈的金国提供了可乘之机。
史进的本质是史退，王进则从一开始就预示着王尽！只是，这一切的一切，过程包括结局，未免令人唏嘘不已！
====END====
有兴趣阅读王开东老师的大作《校长不识字，博士乱翻书》的朋友，欢迎点击左下角“原文链接”！
联系客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