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 作者：滴水穿石【散文】

无声

文/滴水穿石

很难得，一天不刮风。视觉清晰可见，我坐在屋里的炕上，能从后窗户透过玻璃一目了然地看到六七十米处我父亲的坟墓。

         

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父亲，你孤零零一座坟碑在风中时隐时现，我凄凉凉的一户人家孤寂地杵在那里，我一个人时常浸泡在思念中思绪被风凌乱，唉！我一声声的叹息你听到了吗？父亲呀，你活着时咱爷儿俩在一起，你死后咱爷儿俩却成了最近的邻居。这儿，空旷无极。这儿，寂静得死气沉沉。父亲，咱爷儿俩就这样默默地守护这份阴阳相隔的亲情和真情吧！父亲，一年一年过去了，可我就是由不住想你，想你的时候泪流不止……

         

我时不时拎着纸火，轻轻走到你的墓前，不年不节的，没有风的天气在我们这里真是很难的，我轻轻打燃火苗，燃烧着心中怅然和那些无限迷茫……

        

父亲，阿爸，为什么你的大侄子要做主将你葬在我的房后，而不是葬入祖坟？难道就是因为你背景离乡来到草原的原故吗？也好啊，我们有缘成为父女，又是同样被血亲抛弃的人，如今我就像是这荒漠的孤魂，你就像是实实在在的野鬼。

     

父亲，  阿爸，为什么你活着的时候不把家交给那两个同样称你为阿爸的儿子们打理？你为什么从来不指望儿子们养活？你反倒不离口的怒骂他俩是你养不熟的狗，低头吃了抬头咬的白眼狼。

        

父亲，阿爸，你为什么唯独要留我在身边？端茶倒水，养羊放马数年？就连出嫁你都安排我在离家几里的距离？你是舍不得我远嫁吧？相差十多岁的蒙汉婚姻在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一场失败的婚姻给予我的是一个儿子，从此我们娘俩陪你左右，我们三代三人一起生活，我尽责尽孝的守护你到终身，外甥也没有学业早早承担了家务，伺候在你的病床前。阿爸，你养育了我们，你也掌控了我们娘俩的人生，一切似命又相依为命，但更像是奴力了我，更奴力了下一代，我的儿子。

         

你是五六十年代的高材生，你何尝不知道知识对人的重要性，你怎忍心不培养我儿子，确要让他围在你的身边？你孤单，你需要人照顾，我与儿子为报答养育之恩，陷入这种情境，就如陷入桎梏之地，一晃我今年五十岁了，我心中的苦只有你知道，父亲，对吗？

 

      

父亲，阿爸， 当你入土的时候，我们娘俩的使命也就完成了，但那份绵久悠长的爱直到永远，活是活的爱和孝，死是死的挂牵和思念。父亲，阿爸，你死后不久，三十多年不联系的哥哥与弟弟，相续蹬台，扮演着儿子的身份，精心演绎着后继有人的做作，都来驱赶我走。我只是出嫁后离婚，离婚后一直和父亲相依为命，承担起赡养父亲的重任。结果不识好歹的他们竟然把我当做是霸占资产与权力的泯灭良心的人，其实呢？谁是谁非，后人自会评说。谁心安与不安苍天有眼。

        

阿爸，今天无风，此刻无声，你是不是感觉到了？感觉到我来收拾行囊，从出生被抛弃的那天开始，我注定此生来人间都是漂泊，居无定所？

原

欣 赏

文

作

者

简 介

滴水穿石，秦巧策，文学爱好者，自由撰稿人。生于“甘其毛都口岸”，一生以养畜放牧为生。

诗海琴声

版面主编：Arc.

版面编辑：史以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