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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的自然笔记》-494《鸟鸣河州》74

家乡的冬在春节的鞭炮声中走向尾声,但河床还是衰草的黄色主宰,很少有其他色彩的融入,仔细辨识无非也是黄色系深浅变化而衍生出的褐色或浅白。大白鹭是家乡最常见的住客,他们用轻盈多姿的翅膀丰富着家乡,点缀着家乡的沉寂,给予色彩与生机。

他们落下的时候,往往沿河岸站成两排,耐心地守候着水中的食物。有几只会飞到河中心的沙洲,同样依水站立。他们间隔均匀,几乎都是两米左右,有食物出现的时候,靠近谁便由谁去捕捉,不争不抢,井然有序。

我选择邻水的地方呆坐。他们等待食物,我寻找他的灵动和春的讯息。这些都需要极大的耐心,需调动全体的感知器官。

我俯下身体聆听水在冰下的反攻,听冰层的喘息和渐渐融化的低吟;我仰首寻找风的方向,抽动鼻翼来嗅取风儿带来的一点点暖讯;我尝试着挖掘一下脚下的土地,然后把手深深的探入,感受大地回暖的温度从指尖导入;我轻轻折断一些风中摇曳的柳枝,折断处一定会有嫩嫩新绿让你凝视出春的色彩。

不远的上游河道有落差,整个冬天都会有水从上游的冰层下流出再流入另一处冰下,那些流动的水会在堤坝下形成波光粼粼。我可以看到绿头鸭,普通秋沙鸭越来越多聚集而来,大白鹭由原来几十只汇聚成上百只。这些都是因为鱼儿感知了春的来临,开始争相舒展身体的缘故。

大白鹭是无疑是这里最耀眼的明星,他们修长的身材、长长的颈部与腿脚、洁白的羽毛,完全符合我们这个时代对于审美的认知,他们的雌雄在冬季及早春时很难区分,我们暂且可以认为她们都是一些美丽的女子,有着多年舞蹈修养而形成了特有气质。

她们或站立、或飞行都有一种骄傲但不张扬的风韵,这样的美丽最适合在冬春交际的舞台上出现,灵动之余巧妙地构成了淡墨水彩画,入眼动心,令人心生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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