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选择这里还有另一个原因。上游有大面积的冰,大白鹭在觅食之余或受到游人惊扰后,喜欢集体飞落到冰面的中央。那里远离岸边,可以安全休息或嬉戏。下游就是她们觅食的地方,落差的水流中,鱼儿不易藏匿,浅水潺潺,适合大长腿的漫步,她们在那里站立便可以寻觅到可口的美味。
人们也如我一样喜欢观看白鹭,但他们缺乏了安静观看的修养。他们欢呼雀跃,争相靠近;他们拍照留念,企图让白鹭环绕起飞作为背景;他们呐喊,投掷石块,因为没有耐心等待起飞。这样的行为与环境格格不入,因为他们总是自以为是选择自己的需求,丝毫不去顾及大白鹭的紧张与无奈。
人类的很多行为总是让野生动物恐惧或反感,这几乎是不争的事实。但人类却很少能意识到这一点。这些当然源于人类统治地球后的一种优越感。我曾经有过一个梦;“鸟儿在无意中学会了使用火,然后不堪人类的统治与欺凌,各种鸟儿带着火种飞翔在我们的上空,整个地球都陷入一片火海,人类只能在火海中慢慢灭绝,地球上又恢复了生机盎然。”
大白鹭不堪惊扰,飞去远方,人们遗憾地离去。岸边终于又回归了安静,大白鹭也回到了我的视线,她们拉回了我的思绪。
她们每隔一段时间还会飞起,但每次飞起的数量不会超过群体的五分之一,我想他们一定是群体中较为强健的雄鸟,他们负责侦查觅食地的安全。我通过镜头可以清晰看到他们的喙部黄色较为鲜艳,对于鸟类来讲,这样的色彩往往代表着雄性及健康。
他们每次飞跃都要经过我的头顶,我便会听到翅膀划拨空气的声音,那声音中有着欢乐、喜悦或无奈。盘旋几圈后,他们会回落,捕食一会后又飞起警戒,他们数次的往返侦查,只为了呵护整个群体的安全。
大白鹭的飞落,如一片飘落的吉祥之羽,优雅而轻盈。这是否寓意着家乡春的来临,汾河之春是否可以因此而得以绽放。他在水里,我在岸上,我们默默相视,忘记了物种差异,忘记了岁月时空。感悟着那风、那云、那片花,那年、那月、那琴韵婉转成歌,染绿心意。
河流坚持着流淌,无论是天降的甘霖、山中的清泉、城市的污水、工业化的污渍。河流都海纳其中,默默净化,奉献给河岸的生命。
我在岸边久久站立,感恩着家乡的河流,为家乡带来众鸟的歌唱。我感恩家乡,在这里我可以静静聆听种子的发芽,鸟儿的呢喃,顿悟生命的力量。在这里我可以感知一把泥土,一颗小草,一滴泉水,一只小鸟的美丽,学会了敬畏生命。
自然缔造生命,生命反哺自然,生生不息。于是,我们便有了空气阳光、有了鸟语花香、有了春夏秋冬。极目远眺,满天的彩霞,青黛的村庄,清亮的河水,忽隐忽现,视野间安静而祥和。我爱我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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