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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的自然笔记》---279【冰的声音】





听冰的声音

春风携暖,沿着河流行走的我褪去了厚厚的冬衣。河岸多了晨练的老人,矫健的步伐伴随着雄壮的呐喊,呐喊声穿过河道,惊飞了睡眼朦胧的普通秋沙鸭,匆忙间掠过冰面。


施工中的水坝已初具规模,一些河水在坝的上游漫延成湖,冰面大过河道很多,有苍鹭呆立,看他们的神态,应该是一种休息的姿势。静默而立,长长的脖颈缩在胸部的羽毛中,大多会抬起一只脚缩入腹下。他们就这样站在冰面,画面有些孤寂与苍凉。


一种奇怪的声音在微风中响起,声音飘忽不定,时大时小。先是“铮…铮铮…”的脆响,然后便是“隆……“隆隆””的轰鸣,时而还夹杂着一些“喀喳…喀----喳----”。时急时缓,时大时小,时远时近。我侧耳倾听,寻觅到这里有冰的声音。


选择了一处幽静堤岸,我静静的听着,听冰的声音。它们或明快、或低沉、或激昂、或哀怨,我仿佛听到了贝多芬的第五交响曲。

几声脆脆的,明亮的快板,如命运在敲门,始终贯穿,推动音乐激昂有力,不断向前发展。一群大白鹭必然是听到了这样的呼唤,在冰面发出了如圆号一般的啼鸣。为乐曲引出了命运的变化,引出了春天的气息,引出充满温柔、抒情、优美的第二主题,抒发着大白鹭对蓝天、春风、温暖的渴望和追求。


岸上有大麻鳽踏雪而来,蓬松了羽毛,威风凛凛助长命运再次占了上风。他的鸣叫增加了冰中寒冷的声音,让乐曲充满了变幻,也激发了一些轰隆隆的共鸣,让我感受着命运的抗争,春与冬的较量。

斑鸫在摇摆的树梢歌唱,抒情而安详。冰似乎也被这如中提琴的行板感染。发出了富有弹性节奏的起伏旋律,凸显出春风内在的热情与力量。我们仿佛可以看到无边无际的春风,用它浩渺柔媚之手,推着流动的水向凝固的冰进攻,柔绵寸进,上漫下拱。那春风揉碎冰块的声音,如铜管乐器吹出英雄豪迈的凯旋进行曲,无限展开,涌现出英雄主义的乐观情绪,以及从沉思中获得进一步斗争的信心和力量。

随着“隆...隆......”的轰鸣,冰面开始在春风中战栗。太平鸟用他诙谐的快板铃声,如小提琴流畅的行弓,发出振奋人心的乐段,自由地向上伸展,如一种不可抑制的力量把音乐直接导入那光辉灿烂的高潮。


冬似乎不愿意那样快的败去,远远地又响起了命运的威吓声。虽苟延残喘,但随着夜的来临,借助转变的寒风凝固着最后的阵地。绿翅鸭蜷缩着身躯,但勇敢的站立冰面。终于,他勇敢的开口低鸣,如大提琴的低音浑厚而具有排山倒海的气势。这种不屈的声音欢呼出了绚丽的夕阳,染红了岸边的芦苇,摇曳着为他呐喊助威。


这是一场自然界的交响曲,如愿意倾听,必能听到其中的美妙旋律。举目望去,远处,仍是白茫茫的冰面,安然无变,但近处却有一带柔若绸缎的春波,正在舞动春风。

冰的声音依然在继续,我想听着这冰的声音,一定会有人落泪。不管是因为冰冷,还是温暖。直到眼前全是黑暗,我依旧不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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