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世纪逐渐走向尾声的时候,欧洲主要国家基本上都已经形成了民族国家,然而名义上维持着“神圣罗马帝国”称号的德国,境内依然是邦国林立,大家都听说过俾斯麦以顶级政治家的能力,不断通过外交、战争等手段最终实现德意志民族统一的事迹。
但是对于德国能够最终统一来说,经济学家弗里德里希·李斯特的贡献也不能被忽略。
李斯特在他的一系列著作中,包括《政治经济学的国民体系》《政治经济学的自然体系》等,全面阐述了工业进步到经济发展关系的论述,并且更进一步的主张通过经济统一逐步实现德意志的政治统一。并且一生都在不遗余力的推动德意志邦国间的关税同盟和交通同盟,从而为德国能够最终统一打下了基础。而德国的统一最终使得欧洲的政治格局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也是如今欧盟德法双核能够运行的基础。
同样,信息技术的进步本质上使得全球化的统一具有了坚实的基础,统治力迷雾的驱散意味着总会有一个强权会将自己的统治力通过各种方式延伸到统治力弱小的国家和地区,直接遇到另一个同样强大的文明为止。印度支那这个地理区域展现了两种强大文明交汇碰撞之后,给两个文明之间的弱小文明带来的冲击。在曼谷的机场你可以看到充满印度神话气息的众修罗与阿修罗搅海的雕塑,也可以吃到源自中国的日常美食。
而在信息时代,文化的传播则可以带来统治力的传播。任何使用脸书的用户都要遵守脸书所制定的代表美国意图的规则。同样微信的用户则需要遵守微信的规则。尽管当地政府会尝试根据自己的喜好对于互联网企业加以约束,但是并不是任何国家都有技术和军事实力来实现自己的意图。例如中国政府可以将脸书、推特、谷歌等企业排除在国境线之外,而阿拉伯世界的很多国家则没有这种能力和底气。
尽管有一些小国家会有自己的互联网企业和产品,例如时下流行的加拿大人研发的HelloChat,或者是韩国人出品的连我。但是没有国力支撑的标准毫无意义。我们常说日本是一个经常点错科技树的国家,以至于日本大力投入研发的技术基本上都没有成为国际标准,例如通信领域的小灵通、新能源领域里的氢能源等。其背后深层次的是原因在于日本的国力和市场规模无法支撑自己的国际标准,大国可以直接绕过日本的专利而强行推行自己的标准。而没有市场,也没有足够的研发人员和经费的日本标准自然而然就会被淘汰。
同样的,如果小国家做的产品确实具有一定的先进性,大国依然可以仿制或者是强行收购。早期我们经常在腾讯的身上看到这一霸道的做法。如果收购不了就吸收创新功能然后用自己庞大的用户群体辗压过去。几乎无往而不利。
因此当全世界用户都离不开一批同样的信息技术产品和标准的时候,主导这批产品的强权即可基于这种技术的提升将自己的统治力延伸过去。我们将在以后的文章中着重讨论这个过程。今天我们的讨论主要用于解决统治力的延伸是否能够跨越种族、文化,而将不同肤色、不同特征的人们同时管理起来的问题。
讨论这个问题之前,我们先解决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可以归结为文化区分问题,或者是民族问题。我并不喜欢民族这一提法,因为民族这一提法可以说是源自欧洲而通行于世界的目前的标准,而未来的世界并不需要这一标准。
从文化的组织方式上而言,一个国家和国际关系的形成基本上有三种方式,印度式、中国式和欧洲式。而这种组织方式与上古时期留存的人类记忆有很大关系,这种关系以一种奇特的方式保留在了各文明的神话之中。
首先我们来说一下欧洲式,欧洲式文明的本质是多个强权之间的离间和分化。
欧洲式基于不同民族区分为民族国家和群体,这一文化特性体现了欧洲在地理上的分割导致的文化差异。以希腊神话为代表的欧洲文化更像是一个部落联盟,主神宙斯是形式上的权威,但是他却并不能总是压服奥林匹斯山诸神,甚至还有被自己老婆背叛而遭遇重大危机的经历。
欧洲的文化突出了群体的差异,从而导致人群被划分为一个个的小国家,像北欧的丹麦、挪威、瑞典语言上的差别本质上和国内的方法差不多,但却使用不同的语言文字,从而强化了文化特征上的差异性,强行把人划分为不同的群体,从而在群体之间制造矛盾。
殖民者在卢旺达把本是同一文化,只是生活方式不同的人人为划分为胡图族和图西族,并且在两者之间人为制造差异。最终导致了残酷的卢旺达大屠杀。
同样的民族,但是基于强权之间的利益平衡依然可以分为多个国家,例如说奥地利被排挤出德意志统一进程之外,以及瑞士的中立等等。
可以说目前占据主流的西方文明的尊重个体意识,本质上与欧洲文化的这种传统有关。
然后我们再来看一下中国式,中国式文明的本质是单个强权对于境内各阶层的统治和征用。
中国式基于阶层将社会分成了等级森严的不同阶层。中国神话的天庭与世俗一样,一个玉帝统治着天庭,其它众神位列仙班,尽管玉帝看起来能力不怎么样,但是各级行政官员们忠心的服从并执行它的命令,体现他的意图。这反映出上古时期的中国就是一个中央集权式国家,由于农业发展的需要形成的集体意志远高于个人意志文化使得中国人极其热衷于跨越阶层,从而可以享受下面阶层的劳动果实。尽管有终南隐士这类游离出尘世之外的人物,但是绝大部分的中国人都是努力向上爬的。
因为保持这一体制稳定的基础就是上层需要从下层吸收资源从而维持上层的战略意图可以得以实现。
而在现代,这一思想体现在农村的人想到城里买房,县城的人想去省会买房,省会的人想去北上广深买房。每个人都在努力往上爬,这也使得中国成为世界上储蓄率最高的国家。
因此现在有一些专家建议对居民存款收税,从而刺激消费,这种提法可以说是违反中国几千年以来的文化传统的行为,除了制造混乱,恐怕不会有什么结果。
在国际关系上,中国式文明的外延形成了中国独有的朝贡体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以中央政权为中心,统治力外延到内藩、外藩、近藩、远藩。事实上也给不同的国家以与中央王朝的远近为区分,划分成了不同的阶层。
最后我们再来看一下印度式,印度式文明的本质界限和定位。
印度式基于种姓制度把不同人群束缚在不同世界之内,一个婆罗门的印度和一个达利特的印度完全不是一个国家。
体现在印度神话中,后三主神中的毗湿奴有很多种化身,而每个化身都有自己的一段故事。这反映出远古时期的印度教文明吸纳各部落信仰的过程。印度教的婆罗门与小部落的祭司阶层达成一致,印度教接纳小部落的神为印度教主神的化身,接纳小部落的上层人士为印度教的婆罗门和刹帝利。而小部落则接受印度教为自己的主流宗教,并且利用印度教及种姓制度加强自己对于部落的管控能力。从而最终形成了印度特有的种姓制度以及土邦林立的局面。
那么,最终当统治力延伸到世界每个角落的时候,世界的格局将是怎样的呢?答案是:中国的阶层制度加印度的种姓制度。下一篇文章,我们会详细讨论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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