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出来的坚强

文/张晓群

（网络配图，图文无关） 

  这段时间，小柔的心里像吃了个不能消化的塑料袋，沉重锥心。一言难尽呀！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四年前，小柔的老公说单位工资太低，要去南方打工。临走时说的可好了，如今上有老下有小，靠这点死工资真的不行，我要趁年轻出去闯一闯，多挣点钱，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小柔认为老公说的有道理，目前养三个孩子的确很费劲，好在有公公的退休金补贴才勉强维持生活。现在孩子小，给点吃喝就行了，等他们大点要上学花销的地方就多了。即使他闯不出一番天地，至少那边的工资比家里高。小柔真希望他会努力拼搏给孩子创造好的生活。

  其实，他们夫妻的感情一般般，老公看似老实腼腆，却喜欢沾花惹草。听说南方开放城市，他很可能经不起女人的绣惑。但他决定的事，小柔也阻挡不了。不想太多了，看在儿女的份上，他也不至于做太出格的事吧！但小柔和他有言在先，给他五年时间闯荡，闯不出名堂就回家和他们一起安安心心过日子。行，一言为定。老公的承诺，让小柔心里踏实了许多。

  人心叵测，世事难料。四年内，他总以没挣不到钱为由，很少回家。他不但没有实现自己的承诺，反而在外地有了家。起先，小柔不相信，认为他偶尔在外找个女人那是正常，不至于在外安家有孩子。后来小柔遇到以前的同事，同事告诉小柔，他们真有个女儿，女人长的和她还有点像。小柔淡然一笑，随他去，反正我闺女儿子都有了，对这样的男人要不要也无所谓。其实，小柔人如其名，生性温顺柔弱，为此事背地里默默不知流过多少眼泪。慢慢的小柔感悟到生活的残酷，她要面对现实，还好有公婆的帮助。小柔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把孩子带大，不能让他们受任何委屈。女人有了孩子就有了一切。小柔也不例外，孩子是她一生的精神支柱和最大财富。她和公婆生活在一起，每天接送孩子上学放学，在家刷刷洗洗，有时还要去单位上班，日子过的也算充实。

  月初的一天，吃完早饭后，小柔还像平常一样把孩子们送去上学，回来的时候看公婆都在家里，婆婆坐在门旁择韭菜，公公在她对面坐着，小柔也拿着毛衣坐在婆婆身边。小柔想起年前他亲戚对她说的话，心里一直不能释怀。因为当时公公在场，小柔只想听他的一句公道话。

  小柔织着毛衣，就像拉家常一样语气婉转，俺爸，孩他姑年前怎么在我亲戚面前说我不会过日子，乱花钱，还说少人账不还，这话从哪说起？

  没想到公公却来一句，人说不都是为你好！一句话说的小柔心凉半截。她和公婆在一起过日子，处处都小心翼翼任劳任怨，每个月那一点工资，要给孩子们买学习用品，买零食，有时还要添件衣服，想乱花也没有闲钱呀。说到少人账不还，钱的事，小柔也知道，老公在没外出之前和她姐一起做过生意，小柔曾问过，可少他姐的钱？他肯定的说，不少，她还少我的呢，俺爸俺妈都知道。

  那你就当面找姐算明白 。钱上不要糊里糊涂的，亲兄弟明算账，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小柔觉得这件事有必要说清楚。

  她老公却说，你别管这事，不用算，他们心里都清楚。如今，公公怕得罪闺女，却拿话来压她，这也太偏心了吧？家里的事，一般小柔是不说不讲，得过且过。这次找上她了，她真的很委屈 ，只想把话说清楚。

  小柔仍保持心平气和，我到你家十年了，如果姐真的是为我好，我只想问问她，我怎么不会过日子？老少我哪点没照顾好？又怎么乱花钱了账？哪一次败过家？还说少人不还，你儿子少不少她钱？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小柔话音没落，公公一下子站起来了指着她说，你要想找人事，现在就走，别搁这个家待。小柔被公公的举动吓了一跳，没想到公公用这样的态度对她。

  我说错了吗？明明是你闺女找我事，我只想讲道理，怎么一下子变成我无事生非了？凭什么赶我走？上段时间我就听说，你儿子把外地的女人带到他姐家，你们都去见过了，后来你儿子又把那女人带到老家看祖坟。别以为我不知道！本以为男人指望不上，我靠你们老的一起把孩子带大就行了。我委曲求全，你们家却拿我当傻子，真是欺人太甚。原本小柔是想找安慰的，没想到公公的话就像一把钢刀刺进她的心里，让她无法忍受，这些年的压抑和委屈同时爆发了。

  知道你儿子在外边有女人，有孩子了，拿我这个媳妇不当人了！小柔一反往日的温柔和公公大吵，这些年我给你们家生儿育女，伺候老少，我哪点没做好？还现在走，别搁这个家待，你这像长辈说的话吗？不是因为我舍不得孩子，我恋你家什么油锅台？你们这样做对得起自己良心吗？别忘了我才是你儿子名正言顺的老婆。我只要上告，他就犯重婚罪。别以为我整天不说不讲的，那是修养与度量。别以为我软弱可欺，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算了吧！如今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有本事就叫你儿子回来和我离婚，这也是你们家希望的，这有名无实的婚姻，早就该结束了。我现在想明白了，离了婚后，我带孩子转脸都走，要饭也不会要到你家门上。

  小柔，像一个发了疯的泼妇，毫无顾忌的和公公大吵大闹。公公听说他要带孩子走，就大声的说，你别走，俺走。

  谁走都行？反正房租马上就到期了，我带孩子也住不起这个小院。俺走，俺走。

  公公语气坚决。好，你走。

  就这么说定了，小柔态度更加强硬。

  正吵着，这是邻居马姐过来相劝，马姐是小柔相处最好的姐妹，她拉着小柔让去她家坐会。小柔想，该说的都说了，再争吵下去也毫无意义。走时，小柔又大声的对公公说，我现在成全你们，你抓紧时间给你儿子打电话，让他回来离婚，谁不离谁孬种！到了马姐家小柔一句话都不想说，不争气的眼泪任它往下流淌。此刻，小柔感到人情的冷暖，她不能再柔弱下去，面对生活，她要坚强。

  到了中午，小柔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把孩子们从学校接回家，孩子们做完作业就围在一起看动画片，看到高兴的地方，他们一起开心的大笑。看着天真可爱不懂事故的孩子，小柔心里有说不出滋味。

  小柔说走并没有走，这几天日子过的还算平静，唯一改变的就是，饭前小柔不再喊公公吃饭了。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公公每次饭前不管是在家还是从外边回来，总是要到床上躺着，婆婆喊，吃饭了，他不理。开始小柔以为她没听到，就去他房间喊，俺爸，吃饭了。他才会出来吃饭。

  后来就形成了习惯。要什么味？哪一出子？够什么料？这几句是婆婆常对公公说的话。小柔听了总是笑笑，没事，喊一句又累不着我。和公公吵架的第六天，是小女儿的生日。中午小柔去接孩子们放学，并买了个生日小蛋糕，孩子们围着蛋糕都很高兴。

  这时，公公从外边进来，指着小柔又找她吵架。你现在有本事了，也不喊我吃饭了。

  小柔也不示弱，为什么要喊你吃饭？以后别在我面前摆架子。以前喊你吃饭是我尊重你，拿你当家人当父亲。现在为什么不喊你吃饭，是因为你的所作所为不值得我尊重。还说我有本事，我有本事你会赶我走？

  公公暴跳如雷，好，你有本事你使吧，你们现在就走。你走，你走！

  以前你就说过，要不是我们娘四个拖累，你们会过的很好的。如果不是你三个孙子，我一个女人会过的更好。是的，按理说孙子不该你养，那就把你儿子找回来，让他像个男人担起做父亲的责任。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无济于事。放心，以后我不靠你们了，是我把孩子带到这个世上来的，我生我就养，一个都不会丢下。我会竭尽全力把他们养大。

  孩子个个被吓得围着小柔大哭，小柔搂着他们，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感觉心里特别的轻松。

  不怕，有妈在呢！

蓝天白云，本名张晓群，灵璧某单位退休职工，灵璧家园网优秀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