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知
张亚凌
下楼时遇到婆孙俩,小孙女不到两岁的样子。
奶奶冲我一笑,低头告诉小孙女,“叫奶奶”。小孩瞪大眼睛看了我一会儿,脆生生地蹦出俩字——“阿姨”。我立马抱起小家伙,“小机灵”“聪明得很”“乖得太”……
那一刻恨不得将所有溢美之词送给这个小人儿。
进超市买东西,服务员殷勤地喊我“姐姐”,给我推荐化妆品。似乎并不需要,还是买了一瓶,就冲着那一声甜甜的“姐姐”。
不到两岁的孩子喊我“阿姨”,二十左右的小丫头叫我“姐姐”,我五十二岁了啊,合适吗?可就是喜欢听那样离谱地称呼,好像那样称呼就磨平了我额头的皱纹,抹去了我脸上渐渐出现的老年斑。
是不自知还是虚荣?
是心有不甘还有努力挽留?
就像眼睛看不见的是距离自己最近的睫毛,人最不愿意直视也最能包容的就是自己的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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