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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书法网忽悠“笔法”

在中国书法网忽悠“笔法”

作者:野狐禅
大家之所以对笔法这个话题感兴趣,在于它重要却又难说明白。各人体会不一样,说的角度不同,可能南辕北辙,也可能殊途同归。我们有包容的胸怀,也要有明辨是非的智慧。


有人觉得笔法很神秘,拿起毛笔,不敢写。写了,老琢磨哪里不对。有人不屑笔法,认为初级,落笔就龙飞凤舞,藐视一切,没有边际,自诩“无法胜有法”。也有人眼里只有笔法,笔法万能,不及其余。我希望,大家都懂“法”,然后在法的规矩内,灵活地办好更多的事情。

 

因此,笔法,是开放的、包容的。它简单,也复杂。凡事都有门槛,想办法踏进门槛,进去后,还有各种门道。越往里走,越应接不暇,这就看似复杂。透过复杂,明白其中道理,却又是简单的。

 

笔法的复杂,在于要将那根圆锥体的、软乎乎的家伙控制住,并写出符合一定审美标准的点画。还要根据不同的工具、材料、书风、书体、点画效果等,进行相应的调整。某一点画的书写,有一定的标准,却又没有固定的动作。像筷子夹菜,夹到菜就“标准”,但夹菜的路线、方向、角度不一,各人身材手势各异,动作就没法一样。

在这里,我想从另一个角度、通过比较简单的步骤,切入笔法。这个切入角度跟现在我的笔法教学有所不同,教学有文字,有图片,有视频,循序渐进,易明白。在这里不可能那么费劲,贴些我的形象代言人的照片,倒是顺手。

 

1、可以方圆作为理解笔法的切入点。大体来说,若能信手处理好点画的方圆,并让它们符合一定的审美标准,用笔就不会有大问题。例如看到圆的笔画,知道用转笔;看到方的笔画,知道用折笔。

 

2、转笔就多是为了转中锋。很多人不会“调锋”,其实多是不会转中锋。这很容易做到,偏偏大多数人做不到,手有大爷的习性,懒得动,懒得做小动作,就“信手”,结果是点画单薄。也结果,老要别人提醒用中锋,听者呢,却又觉得小儿科。圆转,极其重要。历代经典,圆转是主流。圆为主,方为辅。

 

3、中锋其实是相对中锋,没有绝对的中锋,没有人一边写字一边紧盯着笔毫是否时时处于中锋状态。只要凭感觉,结合点画质量效果处理即可。

 

4、转,还要根据不同的工具材料,作出相应的调整。用熟宣,狼毫,写二王一路,可多转。用生宣、长锋,纸洇,笔柔且含墨量多,笔一停留,点画就圆了,所以就少转或不转。

 

5、这样,我们记住了:圆的笔画,多转笔——在用熟宣时;多提按——在用生宣时。用熟宣自然也有提按,只要有轻重,都有提按。

 

6、折笔有顺势折,有翻折。到位的折笔,是要有重叠感。折,明白地告诉我们,要折回。折回,笔画才能重叠,重叠才厚。常见“折”的毛病,就是松垮、移位,没折到点上。很多人不会翻折(相反两个面互换),翻折时,可切可不切(笔像刀口,故能切),切能更平整。

 

7、翻折不是刻意造作,而是顺应上一笔的笔势自然形成。大字翻折较小字为多,字小,不必要折腾。狼毫笔的笔毫易铺开,翻折相对容易,且折处易“咬合”、重叠。长锋羊毫的翻折可相对含糊,但同样能翻,如林散之。

 

8、因此又知道,毛笔很重要。又例如狼毫多用于写二王一路点画轮廓清晰的书风,侧重“点画”。长锋羊毫多用于写康有为林散之一路点画轮廓含糊的书风,侧重于“线条”。而线的中段,任何情况下都应保持厚度、韧劲。

 

9、再例如写向右上或左下的斜、弧线时,用推、顶动作的,多是狼毫笔。用拖、拉动作的,多是长锋羊毫笔。推、顶线易枯,拖、拉线易润。

 

10、转和折并非指仅用在转折处。任何一个起笔或收笔,都可能用到。因此,若能用好转和折,加上提和按,用笔的问题就不大了。

 

11、怎样才是“用好”?也像看MM,从外形判断。看它的外形是否符合古往今来众多大师的“标准”写法。如果没有经过古典的洗礼浸淫,一定不会有正确的判断能力。因此临帖——大量的、正确的临帖,是理解笔法的前提。

 

12、显然,懂得转和折之后,很多问题,就都好办了。我们就可以关注行笔的轨迹、速度、节奏等等问题了。还有书写性,是时刻伴随转折左右的。

 

13、行笔如走路,必有轨迹。一根线,一般走S形。二王是似直还曲,大写意的,是似曲还直。一个转折,有直接走,有绕圈走。直接走就是折,绕圈走有直接画一个圈的、有画一个8字的。不同的走法会决定下一笔的形状和效果。

 

14、用笔的变化,也因轨迹而生。要让多个类似的点画同时出现时,扮演不同的角色。用笔不是为了写好单个点画,而是写好连贯的、周围的、整体的点画,让它们结婚(不结也行),同床共寝。

 

15、很多人见别人写字速度飞快,总怀疑自己是否写慢了,就也写快,结果,坏事啦。应根据自己的情况,如熟练程度、书风、效果等,以我为主去调整。

 

16、节奏是快与慢的恰当配合,也和点线的排列、留驻点有极大的关联。要知道写一根线,一般在哪里停留、发力。众多的留驻点和所走的路线(轨迹)就成节奏。

 

17、留驻点,指在一个点画内,毛笔停留的位置。毛笔往往在那个位置按下、发力,同时丰富点画的表现力。

 

18、最后,就是用笔的效果了。毛笔是依照我们所思所想而运动的,思想是指挥官,“笔法”全听它指挥。我们要让笔法去干很多事,尤其是刺激滴坏事。

 

补充一:关于“绞转”。这个词,听着很高深,新鲜。就是笔毫转动、换面,写草书,弧线,有时笔毫较多像麻绳纠缠、裹束。

 

补充二:用笔必然涉及用墨。有好的用笔,好的墨色才有意义。但不等于说,好的用笔,必定出现好的墨色。就是说,并非你长得帅,就一定能娶到富二代且漂亮的MM。好的墨色,不是一片漆黑(当代很多人都这样,可笑),而是要像黄宾虹说的那样,有多种可能,能通透。当代,石开的墨色,润、浓淡相间,较好。不要辜负了当代大量的生宣。就是兰亭序,冯承素摹本,还有不少字是淡墨写的呢。要根据书体书风,调整墨色。我不会把水直接倒到墨汁里,不但要水墨分开,还要多准备一个碟子。墨是要研的,当代没几人研墨写字。所以我很佩服石开。他深知研墨的好处——不仅仅知道怎么挣钱。

 

补充三:笔法是必须谈的。或详谈,长篇大论;或简言,寥寥数语。详或简,大体可反映写字者所处的阶段。详谈是初始阶段,这个阶段可能会很长,但值得狂热地一头扎进去,对种种说法、概念强作解释体会,或对或错,都未尝不可。不经历练,何以开悟。如此数月、数年过后,渐渐趋于简言,甚至不言,则说明已对笔法理解透彻,深知讲多可能错多——因为文字表述具有不确定性,何况写字并非数理科学。凡是未经详谈,一跃而成简言的,大多信笔龙蛇,写到死,也未写明白——当然在他们自己看来,他们一直是真理的化身。也有谦逊的,知不足,从头来,却也不晚。

 

补充四:关于“动作”。某人给你的字找毛病,往往会说,动作不到位呀!什么动作呢?点画内部的动作?手和身体的动作?某些点画,确实需要特定的手甚至身体动作的配合才能更好地完成,但更重要的,是点画内部的动作。每一点画的起行收转折等都应有规矩、符合一定的标准,笔毫要写到那个位置,并写出一定的形状效果,那就是到位,就是“动作”。好比别人送礼给你,你找机会也送给他,这就是实实在在的“到位”,就是做了“动作”。假如只表面的说一句多谢,就是“动作”不到位,等于没做“动作”。

 

补充五:关于提按。笔提起来,按下去,谁都懂。但也往往易出问题。像走路,谁都会走,却有不少人走得难看,男的走碎步,女的走八字,一个绣花,一个推土,都变态。要协调好提与按的对比幅度,不该提处,坚决不提,不该按处,绝对不按,提与按要自然顺利的过渡。在用熟宣的前提下,一个转折处的转笔,如果提按结合,形状往往就圆。如果只按不提,形状往往就方圆结合。一个较短的横画,一般减弱提按对比;较长的横画(线),往往就可加强提按对比(如黄庭坚)。

 

补充六:关于笔毫换面。顺势书写,或中或侧,这往往用到毛笔的一个面及其相邻的面。转折时逆势书写,笔毫铺开,相对的两面互换,这就成了翻转、翻折(也近于中锋)。相反的两面互换时,外形(两个笔面交接处)可以漂亮折叠(粗细相当),也可以不折叠(粗细不一)。当毛笔按下去,倒了,反向起立,复归正常,这也是“起倒法。毛笔在顺势和逆势之间交替变换,循环往复,“面面俱到,笔就总是不坏,墨就总不易涸。如果总用一面,以为那就是“中锋,几经磨损,不出数日,毛锥子准成歪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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