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兰亭序〉逐字精讲》系列文章的第25篇,今天来讲王羲之《兰亭序》第5行中的第6-8个字——引、以、为。
“引”字由“弓”字和一个竖画组成。这两部分左右分得很开,中间的留白很大,仿佛一个将军正在开弓引箭一般。
这样,整个“引”字看起来似乎字形很散。但是,这实际上是王羲之出于章法上的考虑,有意为之。主要有两层章法上的考虑。
1.第一层章法上的考虑
在上一篇文章中,我讲到王羲之为了中和“带”字向左的偏移,将“左右”二字的轴线略向左倾斜,并将这两个字的笔画移至这一行的右侧。到了“引”字,王羲之为了调整节奏,开始向这一行的左侧多布置笔画。
但是,由于“引”字本身就是左边的笔画多,右边的笔画少,为了不使由右向左偏移笔画的动作太过突兀,王羲之拉开了“弓”和竖的距离。这是第一层章法上的考虑。
“引”字第一层章法需要
2.第二层章法上的考虑。
我们再看“引”字下面的“以”字,左右也分得很开,这是因为它下面的“为”字笔画比较多,占的空间很大。
如果“以”字和“引”字写得很紧凑,就会令瘦瘦的“引以”和壮壮的“为”显得非常不协调,影响整体的美感,于是,王羲之为“引以”增肥了。这是第二层章法上的考虑。
“引”字第二层章法需要
3.王羲之就是这么想的,因为有他的书论为证
有人或许会说:“‘为’字是后写的,王羲之还能提前想到‘引以’和‘为’的配合?”
但是,我告诉你,这绝不是我的牵强附会,王羲之还真想到了,而且还是他自己说的。
王羲之在《题笔阵图后》中说:“夫欲书者,先干研黑,凝神静思,预想字形大小、偃仰、平直、振动,令筋脉相连,意在笔前,然后作字。若平直相似,状如算子,上下方整,前后齐平,此不是书,但得其点画耳。”
王羲之说
虽然“引”字的字形很分散,但是,王羲之却通过一定的处理,让它达到了“形散神聚”的境界。
“神聚”具体体现在以下3个方面。
1.“弓”字和竖画的上端互相聚拢,它们聚拢之处,指向上面的“右”字中撇的起笔处。
2. “弓”字和竖画有笔画之间的连带、呼应关系。
“弓”字末笔的钩不出钩,而是回锋向右上方行笔,直接启发竖画的起笔;竖画承接“弓”字末笔的笔势起笔,并在竖画结束时,向左侧微顿,形成向“弓”字靠拢的态势。
3.如果对“弓”字和竖画分别画一条轴线(ps:“弓”字有两条轴线),它们的轴线互相平行,从而加深了这两个部分之间的内在联系。
“引”字注意事项
“以”字左右两部分张得很开,这也是出于章法上的考虑。我们写这个“以”字的时候,重点注意两个方面就可以了。
1.左半部分的挑画和右半部分的撇画是平行关系,左右两部分中的点是平行、呼应的关系。
2.“以”字的两个组成部分,左低右高,形成了一定的平行、错落关系,如图所示。
“以”字注意事项
“为”字要重点注意以下5个方面。
1.所有横画(包括最后的三点)是平行的关系。
2.所有撇画及钩,均集中于一点,这些笔画最终都指向第一个撇的末梢。
3.笔画间的交叉点。
“为”字起笔的第一点,压在第一横的1/2处。
第一撇与第一横的交叉点,位于撇的1/2处,横的右端1/3处。
第二个横折中的横画,起笔处大约对应第一个横画下半部分的1/2处。
4.第一横与最后的三点平行且等长。
5.第一点与第一撇之间的连带、换笔之处,向右下方连接横折钩的折角处,形成一条斜线,这条斜线与“为”字中前两个横折折角的连线平行。
“为”字注意事项
“引”“以”“为”三个字最主要的章法关系,我在上面讲“引”字时已经讲过了,再注意一下它们之间的轴线关系就可以了。它们是轴线相交的关系。
“右引以为”四字的轴线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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