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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佳出价》,一场完美骗局里的爱情是真的吗?

《最佳出价》(The Best Offer)是意大利导演托纳多雷编剧和导演的另一种风格电影。影片拍摄于2013年,托纳多雷当时57岁了,与他拍摄时空三部曲的那几年相比,他对于人生应该有更深入的看法了。

在这部影片中,他爽爽地、纯粹地玩了一把悬念,玩得很精彩。他讲了(其实是设计了)一个骗局故事。影片的大部分时间是细腻讲一个老男人如何陷入爱河。但一切都是铺垫,是为了与他最终被骗得差点死去的结局形成一个巨大的反差。影片中还能看到托纳多雷以前特有的浪漫风格,却已经不是影片主调,但他的影片拍摄得一如既往的精致。

影片最后并没有明说骗局的结构,而是让观众自己去复原,这正是本篇影评要做的事:

行骗目标:老处男

这个骗局围猎的目标是一个鉴别艺术品真伪的大师,在业界算是德高望众的长者了。他极其精明、狡猾、孤傲,贪恋又冷漠,举止优雅还有严重洁癖。这样一个以鉴别真伪而著称的人最后被骗得半身不遂,正是本片最具讽刺意味(irony)的地方了。

他是一个孤儿,因为儿时在孤儿院里做修复画作的工作而接触了艺术品,逐步成长成为顶级艺术品拍卖行的顶级鉴赏拍卖师。

一个孤独的人

大师的名字起得非常特别,他中文被翻译成了维吉· 奥德曼,听上去没有特别之处。但他的英文原文名字叫Virgil OldmanVirgil是英语“处女”的词根,Oldman的字面意思就是“老人”。所以他的名字合起来就是“老处男”。这样的名字设计可以看这电影就是在玩。

以下的文字中,我就叫他“老处男”了,尽管这样叫很是不敬。


他已经临近退休了,却从来没有与女人有过鱼水之欢。他一生最大的爱好就是收藏各种时期的女人肖像画。在他的密室里收藏了满满几大墙女性肖像名画,第一眼看到的时候挺震撼的。这些名画不仅是艺术品,也是他的财富。

闲暇时,他就会坐在密室里感受这些画作,感受画中的不同风格的女子,我觉得这应该就是他的性生活了。

热爱艺术品、一个处男,这就是他两项致命的弱点。

骗局总策划:老处男的同伙

洞察老处男两项弱点的人只能是与他特别亲密的人。孤僻的老处男只有一个可靠的朋友,就是他的多年以来的同伙比利。比利是个不成功的画家,也是老处男的枪手,专门帮他在拍卖会上竞拍老处男想要的女性肖像画作。他们的合作手法应该是老处男作为鉴定师把他看中的画的起拍价定得低一点,在拍卖会上让比利拍到。

比利是唯一一个深知老处男的的品味爱好的人,才能为他量身定制了这场骗局。

问题是比利为什么会这么恨他?

一是比利被老处男长期鄙视。虽然与老处男是多年的搭档,两人看上去配合非常默契。但我们看到当比利偶尔失手的时候,老处男也会对他大发雷霆。比利要花更多的钱把失手的拍卖品买回来给老处男。

更要命的是,比利本人也是画家,但在鉴赏大师老处男的眼里,比利属于“热爱艺术并且会画画的人并不一定是艺术家,内在神秘感是关键,你不具备这样的气质。”这样的话实在是很伤害一个画家的。

二是比利被老处男长期利用但自己获利不多。比如说影片中那一幅比利竞拍时失手的画值800万,比利只分得到了几万。画是可以收藏升值的,现金是贬值的。在老处男眼里,比利就像是条几块钱可以打发的狗。

比利自己的画作是影片中的重要伏笔

最终暴露了他是幕后策划者

如果老处男在一开始就认真看过这幅画

他也许就不会陷入圈套

比利给老处男设套的唯一解释只能是他积怨多年的报复。

老处男收藏的这些画都是比利名下拍买来了。理论上说,比利只是把自己名下的画搬走了而已,只是比利不知道老处男把画藏在了哪里,所以才有这个骗局。这就是为什么老处男想要报案,但到了警察局门口却不敢进去。如果他与比利合伙骗拍的事实败露,不光他的一世英名毁了,还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诱饵:艺术品、爱情

比利的这个骗局设计得有点复杂了,幸亏好奇害死猫。

一个陌生女子在老处男生日那天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说她的老别墅里有古董要处理。虽然他外表很淡定,甚至表现出厌烦和冷漠,但这些老古董实际上击中了老处男的软肋。

第一个登场的骗子是跛脚的管家,他是来给老处男搭建别墅主人故事的。他显得略有点粗鄙,但看上去很诚实,而且是个残疾人,更容易获得人同情和信任。

老处男第一次进入别墅的时候,房间里那些二流的古董家具实际上是不入他的眼的,所以他要求到地下室里看一下。真正让他产生好奇心的是一个地下室里地上一个奇怪的齿轮。

看到齿轮,老处男的眼一下就亮了

为了探究这个齿轮,老处男去找人鉴定。于是第二个骗子闪亮登场:年轻、帅气而阳光的罗伯特。他开了一家维修店,什么机械类的都会修。

他还是一个情圣,有过许多女朋友,于是他在为老处男修复机器人的时候,倾听老处男以第三人称来讲述他的情事。他成了情感关系上白纸一张的老处男的情感导师。他推动着老处男一步步迈入爱情陷阱。

这个修复的机器人后来也用上了

好的导演不会放过重要的道具

齿轮是一个古代机器人的一部分。碰巧的是,老处男的大学毕业论文写的就是这件古董。当然这根本不是碰巧,都是了解他的比利精心策划的。罗伯特表示只要有80%的部件,他就可以修复这个古董。这是对老处男是极大的诱惑,促使他反复去别墅里寻找,才会有后面的故事。当然零件肯定会越找越多的,但想必观众们也越来越期待看到这个神乎其神的机器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玩了几轮欲擒故纵的爽约之后,最重要的骗子--女主角克莱尔出场了。和老处男一样,观众对于这个传说中的宅女也有好奇心。先闻其声,她的声音并不动人;再见其眼,她的眼睛倒是真美。

老处男假装离开别墅,藏身在雕像后面,我们才和他一起看到了美女本尊,的确是个美人。

女主角的这个画面是不是像一幅油画

我觉得老处男迷上她的原因有几条:

一是因为他自己强烈的好奇心。女主角几次爽约,老处男想放弃又不甘心,再加上管家讲故事,女主角的神秘感不断增强。

二是克莱尔编造的身世。父母双亡,她也是一个孤儿,也有各种孤僻,这与老处男有相近之处。老处男在偷窥时惊吓到克莱尔,这让他对她很负疚。老处男由同情转为爱情,并混合着对克莱尔强烈的保护感和改变克莱尔命运的欲望。


古典油画般的克莱尔

三是克莱尔很美,虽然脸色苍白,略显消瘦,但气质非常好,有着油画般的美丽,很符合老处男的审美,应该会让沉迷于油画美女的老处男会着迷。当然还有克莱尔不经意间的色诱:

不经意间让偷窥的老处男看到她的私处

第一次给女人送花

上钩之后的老处男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淡定、冷漠,变得焦虑、慌乱。克莱尔一次伪装的出走让他很着急、很失态,以至于在拍卖场上闹出了笑话。

托纳多雷的电影两个小时的长度,足以细腻让情感变化显得自然流畅。

男欢女爱,一切如此美好

老处男是久旱逢甘雨,他孤独残缺的人生因为克莱尔的存在变得美好起来。他决定在自己的最后一场拍卖会后退休,准备守着心爱的姑娘共渡余生。然而当他兴冲冲地回到家里,他的世界倒塌了:

打开密室的那一刻

我们看到光线已经不对了

但老处男并没有抬头

在他抬头的瞬间

世界崩溃了

一生收藏的名画全部被盗

剧情急转直下,老处男中风了,成了一个坐在轮椅上风烛残年的老人,看得真心让我不忍。因为除了对比利不够厚道之外,老处男并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对于克莱尔是全身心的付出,没有任何猜疑,没有任何保留。

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但过程搞得太过复杂,期间导演给观众留下了很多疑点,让大家多多少少感觉结果会不妙。

最后的等待:爱是真的吗?

影片的结尾:老处男找到了克莱尔曾经提到过的名为“日日夜夜”的咖啡馆。当他推开大门,看到黑咖啡馆满屋都是用齿轮装饰的。齿轮是机械钟表运行的核心部件,代表着时间日日夜夜的流逝。

当侍者问他是一个人吗,老处男回答说:我在等人。

令人伤感的等待

等谁呢?当然是等克莱尔,等待他一生中唯一的一场爱情。

当老处男打开密室的门向克莱尔展示他毕生收藏的画作时,克莱尔也被眼前的盛景惊呆了。她转身抱着老处男说:“以后就算我们之间发生什么,也请你记得我真心爱你。” 

听到这一句情话,我相信所有的观众都知道快出事了,但老处男显然是把这话当真了,他自己曾经说过”所有的赝品背后,都藏有其真实的一面'。也许他对于克莱尔并不死心,也许他相信克莱尔是真心爱过他的,他期待着克莱尔会再现。

为了这一场爱情,他交出了人生的“最佳出价”,失去了他最重要的财富。但财富毕竟是过眼烟云,每一个拥有财富的人都只是财富的暂时保管者。但是爱情呢?

影片就此结束,留给观众一个悬念:克莱尔真的爱过老处男吗?

爱情,可能是最难鉴别真伪的东西了。很多时候,爱和恨就是一念之间;很多时候,所谓爱情不过是一时的冲动,一时的占有欲,不过是一种被荷尔蒙无限放大的情绪。没有多少爱情能经受得起岁月的燃烧或腐蚀,那怕双方都誓言要海枯石烂。

在影片中,骗局的总策划者比利曾经说了这样一句耐人寻味的话:“人的情绪就像是艺术品,可以伪造,看起来是真迹,其实是赝品。”

电影链接:《最佳出价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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