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管是出门买菜,还是坐地铁,买门票,拿出手机扫扫码就全解决了。
一切都是那么方便便利,直到错把2019年的新版一元和五角硬币错看成一角硬币,才发现竟有许久没有看见现金的身影,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时代在悄然变化,而我却浑然不觉。
不禁想起曾经听老辈津津乐道地讲起他们那个买什么都要“凭票”的年代,经历过凭票换物到现金支付再到现在的移动扫码的他们,想必对此更加有感触吧!
七八十年代的上海物质贫乏,买什么都要有票,粮票、油票、布票、自行车票、肥皂票……上海当时各种票证起码有200多种,就连过年置办年货都有相应的春节供应券。
每至年关,每家每户都会领到一张集合式大票证,票证有大户、小户的区别,4口人以下算小户,5口人以上是大户,定量大约要差30%。
拿到票证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一张张小票从纸上小心翼翼地剪下来,若说有多小心,只有亲身体验过那个票比性命还重要的年代的人才会明白。
当年,粮票珍贵到衍生出另一个行当——蛋妹。郊区的农民往往消耗更大而不够吃怎么办?农村的女孩子包着头巾,挎着一篮鸡蛋集中在十六铺码头周边的马路边聚集,有些领行情的市民就会拿着自己没用掉的粮票换鸡蛋。
在老一辈的回忆中,十斤粮票可换一篮鸡蛋。有了这些鸡蛋,过个年是足够了。而这些用鸡蛋换粮票的姑娘,大家就叫她们“蛋妹”。
剪下小票后就能拿着这些小票去菜市场置办年货,那时的春节市场供应比平时丰富,平日不常见的绿豆、赤豆、糯米、年糕、金针菜、黑木耳这些东西在春节时都能看到。
但要买到好东西,必须得起得早,甚至半夜二三点钟就要起来排队买年货。去晚了像花鲢、青鱼这种“花色鱼”是绝对买不到的,只能买别人挑剩下的咸带鱼。
有时辛辛苦苦排了一早上的队,结果轮到你时偏偏什么都卖完了,那种沮丧感在春节这个全年最盛大的节日里格外让人记忆犹新。
虽说办年货艰辛了些,但却也着实热闹,可以说是有苦也有甜。
年前的几天,第一食品商店门口的长龙大队是从来没有断过的,通宵排队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因为如果想要在一个地方就把所有的年货都买齐,那只能是第一食品商店了,那里的东西最齐全。
城隍庙的五香豆、三阳南货店的炒货、老大同的糟卤都是抢手货。排队的人一手举着票,一手“抢”货的场景绝不输现在年轻人抢购限量联名款的盛况。
排队买回家的年货可不是堆放起来就行,咸肉、火腿、鳗鲞……这些“咸货”都会挂在窗口晒一晒。新鲜的肉、鱼用盐演腌过后,也要拿出去晒晒的。堂里家家户户的的阳台上都是晒出来的年货,大有比比谁家东西多、品种丰富的架势。
除夕夜那天,此起彼伏爆竹声中,弄堂里的窗口飘来阵阵饭香,这些小票换来的年货就在姆妈手中成了一桌丰盛的年夜饭。全家人围在一起吃年夜饭,看央视的春节联欢晚会,就是这一年最开心的时候。
有渠道的家庭还能拿到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赞助纪念劵来纪念这一年的最后一晚。
四十多年过去了,摊铺门前再也看不见拿着票券排队买年货的人,不见挂满风鸡风鸭的弄堂,不见全家一同等待春晚播出的焦急和期待,浓浓的年味和那个凭票办年货的年代一起遗落在历史一隅,封尘在一代人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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