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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服:今天就让「朝鲜服」也拥有姓名!

本文作者: 春梅狐狸

知道我把这个话题留到这会儿写,就知道我实在是不想卷入前段时间历史不好、审美更不好的网络纷争里。

毕竟,老读者都知道之前《我有一个愿望,把这些簪子插回到韩国去!》《《唐砖》与“韩簪”,这次轮到采购背锅了!| 剧说服饰史》等文被某超话组织起来举报的事儿(我就是这么记仇)。前阵子朋友看到小有人“借鉴”了这些图文和观点,立场忽然又跟我之前的文章一样。我也只好当自己是差点被烧死的先知(就是这么抬举自己),而这些人的立场就是如此的善变且健忘。花力气跟他们计较,就会没时间学习,更加没时间看美好的东西,也会落入历史不好、审美更不好的境地里去。

所以,我们这次聊一个纷争以外的服饰,北朝鲜人民的民族服饰(本文称呼为“朝鲜服”)。

因为半岛局势至今也有3/4个世纪了,这么长的时间不论放到哪段服饰史中去,服饰都不应该是一成不变的。虽然同根同族,虽然信息畅通,虽然朝鲜服也好、韩服也罢都不再作为日常服饰,但它们的区别依然是肉眼可见的

很多人会注意到,朝鲜服看起来更“土”些,而韩服就更“时髦”一点。这大概是盛装中的色彩和装饰带来的。

相比现在韩服不断弱化蝴蝶结的存在感,朝鲜服中并没有明显出现这个趋向。而且,她们偏爱饱和度很高的绚丽色彩,衣与裙同色,衣与领同色,并且很少见到色彩缓冲

不仅如此,朝鲜服中还见到大量“花枝招展”的装饰,这些在韩服中也基本绝迹了。

出现这样令人感到有些“艳俗”效果的设计,其中一个原因在于,作为社会主义国家,除了景区、婚纱照、表演等特殊需求,朝鲜服几乎都是清一色的短衣长裙。没有贵族化的装扮,成年男性穿朝鲜服的也极少。这就使得,原本只是便装的短衣长裙需要担任盛装乃至礼服的作用

韩国很常见的长袍“图鲁马吉”,也基本没在北朝鲜看到。冬天似乎也不喜欢韩国常见的绗棉,而是直接在外面穿现代时装外套(关于硬套这件事,推荐回顾一下《冬奥会开幕式上,那些穿着“奇装异服”走来的队伍……》)

相比之下,韩国“花里胡哨(非贬义)”的配件就很多,而且属于那种找得出历史出处,但又经过了一定魔改的设计。这点上,跟我国的古风爱好者还挺形象。

此外,女性穿朝鲜服搭配的是高跟鞋、皮鞋等并不特定的现代鞋子,而韩服反而搭配比较多传统风格的花鞋。

仅从这些信息去分析,很容易得出北朝鲜是一个更接近现代的国家。或许,叫做和过去切割得更为彻底。我们所看的这些炫彩的朝鲜服,更像是某种带有民族属性的礼仪服饰,主要在庆典场合里出现,几乎不在日常生活里出现,设计上也就失去了平常化的土壤。

但朝鲜服里也有另一种审美上的极端,就是白衣黑裙,常在校服中出现。十几年前李xx来到中国的时候,穿的就是这样一身(不能放她的照片,我放点别人的)。朝鲜使用的多不多不清楚,但是日本的朝鲜学校使用频率很高。

在这个设计下,长飘带、高跟鞋,这些元素不仅十分合理,甚至成了加分项。当两种风格并行的时候,难免会令人惊呼,这真的是存在于同个时空么?

和《最后的孤岛:香港的旗袍式样校服》里的旗袍校服一样,这种白衣黑裙(其实也有蓝裙)的校服,也是有历史渊源的。大约在1920年代前后,半岛的女学生们开始穿着更为简便的服饰,《重新设计古装?连体、拉链、仿日,哪个才是最不可原谅的黑点?》里提到的带有肩带的裙子据说便是因此而诞生。女学生在近代的女性解放里,也始终担任着先锋的作用。

这种白衣黑裙的打扮,也在以这个年代为背景的半岛影视剧里出现,比如《鬼乡》

所有审美都不是凭空捏造的,这种白衣黑裙可以找到来处,朝鲜服的“花里胡哨”也可以。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能算南北分化了,而是南边走着走着走偏了。

至少在近半个世纪前,也就是上世纪70、80年代,韩服看起来和朝鲜服差异并不大

上面这种韩服,不晓得大家有没有印象?我小时候见的,写真店里挂的,基本都是这种。

此时的韩国,韩服已经几乎退出了日常生活,反而是那个时候的北朝鲜,日常中还可看到穿着(可能是某种程度的摆拍),裙长类似黑白校服比较短。朝鲜服还未被盛装化,两相比较,这个时期倒是朝鲜显得清雅素净的那方。

不论哪个时期,彼此之间的区别依然是显而易见的,想要混淆并不容易。

而朝鲜族在我国一直也是作为比较重要的民族被突出的,比如在表现民族团结的合影或者绘画中,朝鲜族基本都可以有比较明显的露出。如果只是选几个民族出镜,朝鲜族也往往可以被看到。所以说,我国人民对于朝鲜族的形象还是比较熟悉的,注意,我国人民包括上网的和不上网的。尽管,这种形象很容易被舞台上的形式所影响,且有一定的滞后性。还有延边地区的早期的影像,总体上更靠近朝鲜服,而非韩服。

朝鲜族服饰保持建国初期样貌和舞台形象很长时间,直到韩流的影响力到来,其实就连北朝鲜服饰近年也可以看到松动。但需要注意的是,改变的只是风格,就根本性的民族服饰款式而言,它们始终没有明显岔开过,这也是他们可以如此顺滑地互相影响的原因。

韩服的风格除了服饰的面料、配色、装饰以外,还有受到韩剧影响的大量累赘的装饰

比如,朝鲜服里是看不到韩服里那么显著的发带“唐只”的,因为和搭配鞋子一样,北朝鲜搭配的也是时装发型,而南韩不仅偏爱“唐只”,而且《19年后,我就成了你!盘点《大长今》留下的魔改“遗产”……》评论区里就已经有人提到,早期“唐只”是编到麻花辫里的,而现在的“唐只”则是整齐折叠出造型后装饰。

还有韩剧里常见的把“叠地”和另一种小女孩用的装饰发饰混用,并加以夸张复杂的变化。甚至于在麻花辫造型的后面、两侧都加上繁复的设计。《19年后,我就成了你!盘点《大长今》留下的魔改“遗产”……》里吐槽过的服化道很现代的《张玉贞,为爱而生》就是这样。所以,虽然剧被拍桌子了,但服装造型却有不少模仿。比它更早的《公主的男人》,同样是历史与造型双魔改。这个装饰物做成带子或者发箍,在某宝很多韩服店都有出售,几乎成为了某种标志性的饰物。

仔细看就会发现,韩服与朝鲜服的累赘方向是不同的。朝鲜服对飘带始终挺喜爱的,但是韩服舍飘带而更喜欢一些配饰。一些有学生风的服装,一看就知道是南北哪边的产物,连衣服和裙子谁去“将就”谁的关系都如此不同。

露乳装这种,几乎是很难从朝鲜服身上再联想到的,它似乎带着天生的绝缘感。但韩服,前面说了,它的“花里胡哨(非贬义)”几乎找了各种有历史出处的进行魔改,裹胸带当然也不例外。可以看到很多将裙腰特意露出来并且加以“抢眼”装饰的设计。这样是放在之前,就是素色的裹胸带,往下一拉就露乳了(放心,我是不会放图给某些人举报的机会的)

如果细心观察,类似的区别还有很多。如果长期不交流,它们肯定会变成两种分化的服饰,但目前看来火候尚不足。

尽管它们依然是属于短衣长裙(赤古里赤亇),只是演绎风格、搭配方式有着一些变化。但值得强调的是,它们之间目前是很好区分的(如果风格互相影响融合多了就不一定了)。所以,根本没必要吵谁是谁,有眼睛的都看得到,至于别有所图的就不在此列了。

对于我们来说另一个借鉴就是,在同一款式的名义下,变化真的可以有很多、也很大!所以,改变风格并不等于要改变款式,而对不同风格也应该更多辨别、更多包容,不要贸然下结论评判对方的山正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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