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圣”孟子有两句特别出名的话,其一为“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另一句“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古往今来,能做到读书取仕,发达后舍生取义、心怀苍生的人极少,但毫无疑问,文天祥、文丞相绝对是最好的代表。
文天祥,字宋瑞,自号浮休道人、文山,南宋端平三年(1236年)生于江西吉安,年仅20岁的时候就高中状元。其气节、忠义之高,被马未都称为“千古侠义第一人”。文天祥是“人掩其书”的代表,很多人甚至不知道他也是位大书法家。
方爱龙在《南宋书法史》中称赞他“字画纤细,有清秀瘦劲之貌,而具俊逸豪迈之姿。”对于国破后出仕元朝,被称为“奴书”的赵孟頫;明亡后服侍满清,得了“汉奸体”骂名的王铎;以及投靠伪满政权的郑孝胥,不知他们看到文忠烈的书法,会不会觉得羞愧难当。
文天祥众体皆能,尤以草书为最,他的草书学自羲献、张旭、怀素和孙过庭。“清秀”“豪迈”本是一对对立的风格特征,但文天祥能在作品中很好的调和,颇能见其书艺之高。在他为数不多的传世墨迹中,《谢昌元座右自警辞》能代表其书艺之巅峰。
《谢昌元座右自警辞》写于宋咸淳九年(1273年),全卷共计315字。乾隆皇帝非常钟爱此卷,于卷首题“文天祥书谢昌元座右辞、内府鉴藏”等字,并下钤“神品”。此作内容通过誊写谢昌元文辞来惊醒自身,并斥世间卖友求荣者。
文天祥以阁帖参摹二王、怀素法度,清代鉴藏家阮元在《石渠随笔》中说:“(文天祥)书法极摹怀素。”此帖行笔迅疾,笔笔露锋,笔画爽利,入锋尖利,出笔干脆,无丝毫拖泥带水,所以畅快淋漓,在开篇“周公谓鲁公曰”一句就能显露。
《谢昌元座右自警辞》字与字之间错落有致、疏密得宜。结构精密中有灵秀之象,纤浓符中、左右开张。纵观全卷之清新秀润,于每个字的方圆并用、转折婉转处显露,清劲奇崛与豪迈酣畅做到了平衡,整体意蕴丰富。章法和谐多变,前卷与后卷在墨色、笔意上形成虚实、枯润对比。
《谢昌元座右自警辞》于草书中杂糅今草和狂草,落落潇洒,风姿如鹤,有“纵横自然”之灵气。此帖先后被南宋王应鳞,元代蒋岩,明代万韫辉、邾智、廖驹、程启充,清代吴升、安岐、内府收藏,如今珍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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