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仙”李白非常崇拜“书圣”王羲之，他不止一次写诗赞颂其书法，有两句我们至今耳熟能详：“山阴道士如相见，应写黄庭换白鹅”。不过，美国哈佛大学一件文物的出现，似乎在告诉我们都被李白“骗了”，当年用来“换鹅”的不是书法《黄庭经》，而是小楷《道德经》。
长久以来，大多数朋友只关注王羲之的行书和草书，却忽略了他也是一位楷书大家。王羲之的楷书代表作《乐毅论》，被褚遂良称为“小楷极则”，“楷书四大家”欧、颜、柳、赵也都吸取王氏笔法，可以说，如果不了解王羲之楷书，就很难深刻领略唐楷的内涵。
哈佛大学发现的这卷小楷《道德经》，不仅全卷一字未损，而且非集字版，是王亲笔所书。褚遂良在卷后写道：“右《道德经》乃晋王羲之遗山阴刘道士书，道士以鹅群献右军者是也……贞观十五年廿八日，谏议大夫知，起居注，褚遂良奉敕书。”这也直接推翻了李白的说法。
《道德经》作为“万经之王”，历代书法家都有抄写，但要论笔法之丰富、内心之虔诚，恐怕无出其右者。据《晋书·王羲之传》记载：“王氏世事张氏五斗米道，凝之弥笃。”他笃信道教，生平不止一次书写《道德经》，早已驾轻就熟、胸有成竹。
而这一卷《道德经》在太宗朝收入崇文馆，“初唐四家”虞世南、褚遂良亲自鉴定为真迹，这也成了羲之小楷作品中字数最多、保存最完好者。全卷5162个字，不重复的字超过4200个，几乎囊括日常所需，是名副其实的右军小楷“百科全书”。
这件书法字大仅有2厘米，但笔画清晰明了，无丝毫病笔、败笔。起笔藏锋，入纸稍驻后再以中锋行笔，横画提按、顿笔明显，长横、短横粗细对比强烈，左下落笔后向右上倾斜。撇短捺长，带几分隶书笔意，尤其是捺画，斜捺起笔露锋，行笔逐渐加力，收尾处顿笔收毫；平捺逆锋入纸，同样至末处顿笔收毫，如“今”“道”二字。
勾画多行笔均匀，至尾处顿笔再折笔收毫，戈钩如“民”“我”等字，先以四十五度逆锋入纸，中锋行笔弧度均匀向下，再回勾挑出锋。小楷《道德经》结字扁、长结合，既有如“下”“相”之宽绰，也有如“声”“贵”之瘦挺，端庄中富有变化。
钟繇、王羲之一路小楷具有“似正还斜，欲斜反正，随机应变，信手拈来”的特点，既法度严谨又力求韵致与个性，是“医治”学楷书者笔画呆板迟滞的“良药”，他的字深刻影响到了南北朝楷书、“写经体”楷书和唐楷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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