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习惯把那些个性独特、才华横溢的人称为“鬼才”,也许他们不被世人理解,但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有所创新,有的甚至还影响了历史的走向。书法史上的“鬼才”有“二王”、张旭、怀素、杨凝式等,但他们与米芾相比,又都显得“正常”了很多。
米芾是“宋四家”之一,也有人认为他是“宋四家”之首,相比于黄庭坚和苏轼,他在书法绘画上倾注的心力更多,论功底之深和风格之多变,都不逊于苏、黄。米芾为人“怪且狂”,认石头为兄长,抱着珍爱的砚台睡觉。他的“狂”体现在对古人直截了当的批评上。
不论是王羲之父子、还是颜、柳,米芾都对他们进行了批判。他的这些话并不是为了博人眼球,而是在学习之余的有感而发。早年米芾以周越为师,继而取法欧阳询、褚遂良、颜真卿、柳公权等唐代名家,转益多师使他年纪轻轻就积累了丰富的笔法和学书感悟。
米芾三十二三岁左右,可以视为其书法转变的关键时间点。与苏轼的一次相遇,使他转变了理念,从此,米芾决定“专研魏晋”,尤其是“二王”用笔。在唐宋基础上,上溯两晋南北朝,米芾很快就有所成就,有人称他这段时期的作品是“集古字”,原因是每一笔都有来处,处处有古人风度。
有专家认为,学米芾书法,最佳选择不是他咱们的作品,而是他集古字时期的名帖,因为其晚年过于追求个性抒发和结字多变,导致用笔偏激。米芾33岁生日时所写的《方圆庵记》,堪称是他一生中最巅峰也最严谨的作品了,随便挑出几个字,足以跟“书圣”掰掰手腕了。
《方圆庵记》写于元丰六年(1083年)四月九日,是米芾为好友守一大师所写,完成后即摹刻上石,共计800余字,字径3厘米。这件作品深受董其昌、启功等人推崇。启功中年以后就从《方圆庵记》《研山铭》中取法,他甚至说过:“能看到米芾的真迹,自己死而无憾”的话。
《方圆庵记》明显具有《圣教序》《孔侍中帖》笔法特征,露锋起笔且入纸后进行换锋衄搓,行笔或中或侧,笔尖灵巧异常,笔画连断牵丝,收尾时而回弹、时而一笔挑出。撇捺勾挑自然痛快。
米芾是一位结字大师,字势的重心高低、攲正变化、左右穿插、呼应揖让、收放对比、纵横取势被他充分发挥,在静态的纸张上,每个字具有动势,虚实阴阳之变丰富。《方圆庵记》章法疏密有致,字与字间衔接密切、一气呵成。
米芾青年时期的字,“集古而能自成家”,既法度严谨、笔笔不虚,又个性十足、不落窠臼。将这件作品临摹通透,将会极大提高自己用笔、结字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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