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与徐淑的爱情和唱

2020年第195期||总第626期

艺海风│62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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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嘉与徐淑的爱情和唱

——《襄武人物志》中的夫妻诗人秦嘉徐淑
程遥  整理

秦嘉者，陇西人也，字士会，博学宏才，为郡上掾，诸赠妇诗书，自出汉风，而徐淑者，亦名媛，所答与之相上下，盖嘉夫妇往来之词，足以感人矣。

嘉之与妻淑书也，有曰：“不能养志，当给郡使。随俗顺时，僶俛当去。知所苦耳，未有瘳损。想念悒悒，劳心无已。当陟远路，趋走风尘。非志所慕，惨惨少乐。又计往还，将弥时节。念发同愿，意有迟迟。欲暂相见，有所属托。今遣车征，想必自力。”淑答夫书也，曰：“ 知屈圭璋，应奉岁使。策名王府，观光上国。虽失高素浩然之业，亦是仲尼执鞭之操也。自初承问，心愿东还。迫疾未宜，抱叹而已。日月已尽，行有伴列。想严装已办，发迈在近。谁谓宋远？企予望之；室迩人遐，我劳如何？深谷逶迤，而君是涉；高山岩岩，而君是越，斯亦难矣。长路悠悠，而君是践；冰霜惨冽，而君是履；身非形影，何得动而辄俱？体非比目，何得同而不离？于是咏萱草之喻，以消两家之思；割今者之恨，以待将来之欢。今适乐土，优游京邑，观王都之壮丽，察天下之珍妙，得无目玩意移，往而不能出耶？”嘉再事与妻曰：“车还空返，甚失所望。兼叙远别，恨恨之情，顾有怅然。闲得此镜，既明且好。形观文彩，世所希有，意甚爱之，故以相与，并宝钗一双，好香四种，素琴一张，常自弹也。明镜可以鉴形，宝钗可以耀首，芳香可以馥身，素琴可以娱耳。”淑再答曰：“既惠音令，并赐诸物。厚愿殷勤，出于望外。镜有文彩之丽，钗有殊异之观。芳香既珍，素琴益好。惠异物于鄙陋，割所爱以相赐。非丰恩之厚，孰肯若斯？览镜执钗，情想仿佛。操琴咏诗，思心成结。束力以芳香馥身，谕以明镜鉴形，此言过矣，未获我心也。昔诗人有飞蓬之感，班婕妤有谁容之叹。素琴之作，当须君归。明镜之鉴，当待君还。未睹光仪，遇宝钗不列也；未侍帷帐，则芳香不发也。”嘉寄妻诗有曰：“人生譬朝露，居世多屯蹇。忧难常毕至，欢会常苦晚。念当奉时役，去尔日遥远。遣车迎子还，空往复空返。省书情凄怆，临食不能饭。独坐空房中，谁与相劝勉。长夜不能眠，伏枕独展转。忧来如循环，匪席不可卷。皇灵无私亲，为善荷天禄。伤我与尔身，少小罹茕独。既得结大义，欢乐若不足。念当远离别，思念叙款曲。河广无舟梁，道近隔丘陆。临路怀惆怅，中驾正踯躅。浮云起高山，悲风发深谷。良马不回鞍。轻车不转毂。针药可屡进，愁思难为数。贞士笃终始。恩义可不促。”又曰“肃肃仆夫征，锵锵扬和铃。清晨常引迈，束带待鸡鸣。顾看莹室中，髣髴想姿形。一路怀万恨，起坐为不宁。何用叙我心，遗思致款诚。宝钗好耀首，明镜可鉴形。芳香去垢秽，素琴有清声。诗人感木瓜，乃欲答瑶琼。愧彼赠我厚，惭此往物轻。虽知未足报，贵用叙我情。”又曰：“暖暖白日，引曜西倾。啾啾鸡雀，群飞起楹。皎皎明月，煌煌列星。严霜凄怆，飞雪覆庭。寂寂独居，寥寥空室。飘飘桂帐，荧荧华烛。尔不是居，帷帐何施。尔不是照，华烛何为。”淑答诗曰：“妾身兮不令，婴疾兮未归。沉滞兮家门，历时兮不差。旷废兮敬侍，情敬兮有违。君今兮奉命，远迩兮京师。悠悠兮离别，无因兮叙怀。瞻望兮踊跃，伫立兮徘徊。思君兮感结，梦想兮容晖。君发兮引迈，去我兮曰离。恨无兮羽翼，高飞兮相追。长吟兮咏叹，泪下兮沾衣。”又有述婚诗，其首章曰：“群祥既集，二姓交欢。敬兹新婚，六礼不愆。羔雁总备，玉帛戋戋。君子将事，威仪孔闲。依兮容兮，穆美其言。”其次章曰：“纷纷婚姻，祸福之由。卫女兴齐，褒姒灭周。战战兢兢，惧不其俦。神启其吉，果获令攸。我之爱，天之休。”盖嘉文之传于世者止此。嘉或曰渭城人，今之通渭汉襄武地云。

     外史氏曰：班生一言而廉将军显，诗书数首而秦上掾夫妇传，苟可不朽，又奚多焉？武能戡乱，文能翼教，二南之化，仲尼乐道，而后之志者至以其词为无足重轻矣。悲夫！鄙陋之人，比于焚琴！

    

艺海风

题      签：魏新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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