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第025期||总第664期
战争——人类之癌
文/王长华
战火纷飞，硝烟弥漫。多少生灵涂炭，多少文明被毁。战争使刚刚过去的二十世纪充满了血雨腥风。回顾历史，珍爱和平……
二十世纪是人类制造死亡的世纪。在33个国家15亿人卷入的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伤亡人数达3000余万人，其中死亡1000余万人；第二次世界大战蔓延61个国家，卷入战争人口17亿，参战国军民伤亡人数达9000万，其中中国伤亡3500万（其中死亡2100万），苏联伤亡2700万（军人死亡866.84万），德军伤亡1170万（军人死亡442.2万），波兰死亡600万（平民死亡540万），日军伤亡216万（死亡180万），英军伤亡130万（死亡50万人），美军伤亡111万（死亡40.73万人），意大利人死亡57万（军人死亡38.9万），法国死亡58万（抵抗力量死亡21万）；欧洲犹太人被害600万……
第二次世界大战成了二十世纪人类最为惨痛的记忆
谁是胜利者？美国人、苏联人、中国人？当人们走向街头欢呼战胜法西斯胜利的时候，静夜里母亲们凝视着自己儿子的照片，他们永远告别了世界，胜利能补偿失去儿子的痛苦吗？谁是敌人？德国人，日本人，意大利人？他们在他们母亲的眼里永远是儿子，不是敌人。
耶酥被钉十字架的时候，有许多百姓跟随着他，其中有些妇女痛哭不止，耶酥转身对她们说：“耶路撒冷的女子，不要为我哭，当为自己和自己的儿女哭。”人将上帝之子钉上十字架，他们得意地对耶酥戏弄且凌辱——你不是能在三日内建起被拆毁的圣殿吗，呼唤你的神来救你吧!却并不知道这昭示着自己的灾祸。耶酥悲伤地看着人群，他对耶路撒冷女子的劝告并没有多少人能够领悟，为什么“不要为我哭，当为自己和自己的儿女哭”呢？
时光已经过了两千年。今天的耶路撒冷的女子，还在为谁哭泣？动荡不安的中东局势，战火不息的巴以双方，恐怖势力的时时威胁，随时降临的局部战争……难道两千年前上帝之子耶稣的预言竟然一语成谶？
耶稣的命运悲剧，何尝不是人类的悲剧
于是，有关战争的一系列命题便接踵而生：战争对于人类带来的是福音还是祸害？人类有没有能力避免战争？战争将把人类带向何处？战争能将人类毁灭吗？人类的智慧能够成功地遏止战争吗？……
让我们先摒弃了人类身上存在的智慧，从纯生物的角度考察人类之间的战争，便会发现，战争对于人类，其实是一种物种繁衍过度后的自我调节。人类高居于生物链的最高顶端，几乎没有什么生物做他的天敌。过度繁衍的后果是，对于资源的需求大大超出了环境的承载能力，于是，争夺资源的战争便不可避免。通过战争，人类种群的数量得到减少，暂时达到了与环境的平衡。由此观之，动物界的丛林法则也完全适用于人类。
再从人类自身的发展过程观照战争。战争就是生命之间的厮杀，所付出的代价当然就是生命的代价，而生命的代价是所有有价值的东西中最昂贵的。这就意味着，战争是付出代价最昂贵的一种行为。问题是，参加战争的，往往是人类中的优秀分子，最起码的，也是人类中的青壮年，老弱妇孺一般是不会参加战争的。生物物种进化的规律是优胜劣汰，而战争却使人类中的优秀者成了牺牲品，成了优汰劣胜。从人类自身的发展来看，战争牺牲了人类中的优秀分子，使人类自身的发展受到阻碍。如果要算账的话，这个账是绝对不合算的。由此证明，战争确实是一种非理性行为。
人类作为一种物种而存在，这是偶然的吗？人类将要向何处去？在宇宙中，人类是伟大的生物，也是渺小的生物。他们很伟大，因为他们的理性照亮了宇宙；他们很渺小，因为他们作为被造之物永远不能到达上帝。作为一种有死的生物类，人不会长久地在宇宙中存在，他们要么是某种更伟大生物来临的前奏，要么是凄凉的绝响，宇宙恐怕不是为我们地球人专门设计的。——人类需要自信，更需要谦卑。
如果真有上帝的话，他会摇头叹息：战争真是人类自身造成的罪孽！这是当下人类自身所无法克服的一种周期性病症！是人类之癌！
蔡禹僧先生在《人类文明在危机中的更生》（刊载于《书屋》2006年第4期）一文中，把二十世纪以来的两次世界大战以及种族和阶级屠杀对于人类的戕害归结为近代欧洲哲学中的破坏主义起作用的结果。
为什么在人类自恃创造高度文明的时代却出现人类历史中空前的反人类行为呢？问题可能就出在文明本身之中，——这是斯宾格勒思考文明兴衰的起因。他的观点是，欧洲文明的危机不是偶然发生的，而是几个世纪欧洲文明酝酿已久的历史性事件。罗兰·斯特龙伯格教授（Roland N.Stromberg）在其颇具影响的著作《现代西方思想史》的导论中第一句就引用伏尔泰的话：“了解前人是如何思想的，比了解他们如何做的更重要”。分析人类历史中何以发生如此重大的罪行，就必须分析人类的近代思想史。近代历史的主角是欧洲文明，廿世纪世界发生的两种大规模历史性集体犯罪——种族大屠杀与阶级大屠杀——所渊源的是欧洲，而纳粹法西斯主义和公产集权主义的产生并非是尼采与马克思大脑里忽然产生的怪念头，而是欧洲文明自身逻辑的演绎。
尼采的哲学，把超人意志看作宇宙的主宰；马克思的哲学，把人类看作实现历史必然规律的工具，二者都误解了人在宇宙中的位置。把近代欧洲唯意志论和历史主义决定论两种哲学放到整个西方思想史的背景考察，不难发现二者在表面的差别下掩盖着非理性的同一性——破坏主义，欧洲文明在近代产生祸害欧洲文明乃至整个人类文明的破坏主义思潮表明欧洲文明存在严重的历史性缺陷。
那么，让我们把观照的目光投到中华文明的历史深处。如果说近代欧洲哲学的核心是破坏主义的话，是否中国古代哲学的实质可以概括为“建设主义”呢？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当我们貌似严肃地思考某一个问题时，却懊丧地发现，我们的祖先早已经思考在前了。
回想2000多年前的孔子，当他奔走于各诸侯国之间，阐述自己的“仁”的主张时，却遭到了蔑视和嘲笑——这与耶稣在被钉于十字架上之前谆谆告诫耶路撒冷的女子的行为，何其相似！不见用于当时当世，这是思想家的悲哀吗？不！这是整个人类的悲哀！而诸子百家中的墨子，更是以其“非攻”思想辉映了整个中国的历史长河！
孔子的“仁”的思想，辉映人类2000余年
值得一提的还有当代哲人费孝通先生。
世界风云奔来眼底，费孝通看出了一个大的轮回。在他眼中，当前的世界，是一个世界规模的“战国时代”。活跃于国际社会的政治家们，扮演着类似当年苏秦、张仪之类的角色，忙着合纵连横，却看不到新的“孔子”在更高层次上提出人于人、国与国和睦相处的道理和规则。费孝通写出专题文章，呼吁“要学会培养新时代的孔子”。他写道：“从宏观的人类文化史和全球视野来看，世界上的很多问题，经过很多波折、失误、冲突、破坏之后，恰恰又不得不回到先贤们早已经关注、探讨和教诲的那些基点上。”
为这个轮回过程破题、解题，复兴中国传统文化中对当今世界和平发展、共存共荣有益的思想，也许就是费孝通的归宿。
这些先哲们的思想能否成为解开战争之锁的钥匙？
费孝通先生呼吁，要培养新时代的孔子
佛教东移到中国后，汉语的词汇中出现了“慈悲”这一词语。我认为，这是个伟大的词汇，她的包容性确实是“佛法无边”，她的内涵可以说是“博大精深”，大到可以“普渡众生”。芸芸众生，熙熙攘攘，所为者何来？“慈”者，慈祥、慈爱、慈善等等；“悲”者，悲哀、悲痛、悲悯等等。二者组合后所衍生出的无穷意义，更是难以尽述。这个词汇，典型地代表了中国文化中所蕴涵的含蓄和容纳万物的精神，从中不难发现，“仁”的色彩就闪耀在其间。
《西游记》中的唐僧，对要伤他性命的妖魔鬼怪也以慈悲之心待之，这并非迂腐
万物皆有灵。善待万物。众生平等。“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每一个生命都有其存在的价值和理由。《西游记》中的唐僧，对要伤他性命的妖魔鬼怪也以慈悲之心待之，被人贬斥为“迂腐”。而我认为，这才是真正的大慈大悲。
对照以上，我们是否为人类之间频频发生的战争感到羞愧？
佛教的慈悲思想也点亮了人们的心灵
战争催生了战争文化。一部《孙子兵法》，堪称中国古代战争文明的浓缩。“兵者，诡道也”，一语道破了战争的实质。拉开历史的距离，当我们发现人类的聪明和才智用在琢磨怎么更多更快地杀戮自己的同类之时，我们不由地感到某种荒诞！时至今日，这种荒诞剧还在不停地上演着，悲剧在时时发生着。
《孙子兵法》堪称中国古代战争思想的浓缩
当人类的智慧达到随时可以毁灭自己的时候，我们必须发问：人类，你们愧对了万物之灵这个神圣的称呼！你们是万物之恶！
难道战争的炮声真的就是人类凄凉的绝响？
王长华，甘肃陇
西人，中国报告文学
学会会员，甘肃省作
家协会会员，甘肃省
杂文学会会员，现供
职于一家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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