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蔡红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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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帮忙结束，回单位继续上班。
过了一段时间，有一天，馆长站在书库门口喊：“小曹，小曹，出来一下，出来一下。”
曹荣正在研究《四库全书》里的《潜夫论》，别的书基本看完了，想读读《四库全书》。书是古文手书体，要想读懂，先得给古文断句，然后才释读其意。
听到馆长叫他，忙放下书本出来。馆长说：“文化局通知你去一趟，我也正好有点事去趟局里，我和你一起去吧。”
曹荣心想：文化局没有认识的人，叫我去干嘛了？问馆长，馆长说他也不知道干嘛了。
去了文化局，局长直接接见。握着曹荣的手说：“你就是小曹啊，市委办打电话通知，让你去市委办报到了，给文副书记当秘书。局里很重视你这个情况，你去市委当秘书，也是局里长期培养的结果，我亲自送你过去。”
说完撇下站在一旁的馆长就走，曹荣迷迷瞪瞪地跟着局长走，他觉得就像是在梦里一样，这么好的事情怎么会落到我头上呢？难道这是真的？他不住地反问自己，用几乎不听指挥的双手拍了拍自己因为激动而通红的脸颊，确认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八
文副书记参加完交流大会的开幕式后，又参加了几个会，也讲了话。一比较，总觉得交流大会上那个发言稿写得好，就像是自己写出来的，也很适合用自己的口吻去发言。
于是，叫来办公室主任，告诉他去调图书馆的曹荣来给他当秘书。
办公室主任也不明就里，文副书记的话就是最高指示，当然照办。可他不认识曹荣，一想图书馆归文化局管，就让文化局长通知曹荣来报到。文化局长也不认识曹荣，于是就让馆长喊来他。
就这样，曹荣调到了市委，给文副书记当秘书，写材料。
九
曹荣是科班出身，文学功底较好，又善于学习、观察，把文副书记交待的材料写得言辞华丽、通俗易懂、行文舒展、自然洒脱。
他还认真研究了文副书记的讲话习惯，发现文副书记喜欢用排比句，喜欢打比方等。他就在起草发言稿、文件时尽量使用排比句，多用比喻的修辞方法。
文副书记看着、念着曹秘书写的文件、稿件，很舒适，很满意。再用别的秘书写的稿件时，就感觉不舒服、不习惯了，就有点离不开曹秘书的意思。
十
曹荣给文副书记当了两年秘书，随着文副书记职务调整，他也有了新的岗位。
原市长升任市委书记，文副书记接任市长一职。没过几天时间，文市长找曹秘书谈话，问他愿意不愿意来市政府工作。文市长离不开曹秘书，离不开曹秘书写的稿件。
曹秘书表示非常愿意，并感谢文市长的栽培，且不失时机地问文市长：“我的关系怎么办？”
文市长何等聪明，一听他提出这个问题，就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了。
关系从组织部办，那就得通过组织部考核，是提拔干部。关系从人事局办，那就是工作调动，不涉及提干。
文市长说：“我安排好了，从组织部办你的手续，来政府这边先去办公室。职位嘛，”文市长看看曹秘书，继续说：“任个秘书科副科长，主管市长的文字材料，先锻炼锻炼再说，你看好不好？”
文市长看似在征求曹秘书的意见，实际是在等他的感谢。曹秘书再次感谢了文市长的栽培。
曹秘书成了曹副科长。
十一
曹副科长只负责给文市长写文件、稿件，别的秘书文市长用得不习惯。曹副科长也熟悉了文市长的工作作风，掌握了文市长的工作侧重点，写起材料来得心应手，应付自如。经过考核，一年提一级，从副科长转成正科长，再由正科长提拔为办公室副主任。
曹副主任的工作内容多了，不过也好干多了。一是干了多年，轻车熟路；二是他手下配备有六名专职秘书，负责市长办公室各个口的文字材料，他把把关就行了。
政务繁忙，闲聊无益。
四年后，文市长出任市委书记，曹副主任升任市委副秘书长，具体工作是负责市委书记的文字材料。
十二
曹副秘书长的工作更好干了，一帮年轻人已经可以挑起担子，独当一面。而他也有更多的时间和文书记在一起。文书记是转业干部，文化知识有限，所以有不明白、不清楚的地方经常和他探讨，尤其是比较深奥的政策、精神等。曹副秘书长也虚心学习，深入浅出地理解各种文件精神、政策，再和文书记共同学习。
曹荣当副秘书长，与文书记配合工作，可以说是非常完美，且私下俩人也相处得很融洽，文书记觉得离不开他，也给了他很大的照顾和帮助。
文书记对工作认真负责，一身正气，原则性强，对歪门邪道毫不手软，办事情永远站在人民的角度，从来不考虑自己的得失。在他的领导下，市里的各项工作都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和效果。
领导优良的工作作风让曹荣觉得自己的思想觉悟提高了不少，有了质的变化，想着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好好工作，好好为人民服务，争取干出一番事业来。
四年又过去了，文书记到了年龄，要去省人大任职。
怎么安排曹荣，他们俩人谈了一次话，最后决定让曹荣下到县里任副书记，在基层锻炼锻炼。
十三
兴县调来了曹副书记，分管农村、农业方面工作。
看着农村的生活还是不富裕，想起来自己小时候贫困潦倒的恓惶光景，曹副书记下定决心，一定要帮助农民摆脱贫穷，发家致富。
要想摆脱贫穷，就得从根儿上解决问题。曹副书记经过调查研究，发现了根儿上的问题。
兴县是个农业大县，可是还没有多少肥沃土地，而且还严重缺水。六山一水三分坡，就是兴县的真实写照。
根儿上出了什么问题呢？主要是基层干部思想保守，没有积极发动群众搞活经济，因地制宜的多方面发展。
针对这些问题，曹副书记对症下药，灵活、创新地采取方法，大张旗鼓地搞农业生产，抓经济发展。
山地退田还林，不种农作物改种经济林木；坡地减少种田，增加养殖业，鼓励多养牛、养羊；滩地保障种植，改善种植结构，提高产量；组织富余劳动力外出打工等等措施逐步实施。
经过三年的努力，工作没有白做，辛苦没有白下，农民的生活慢慢地有了起色，关键是农民已经改变了思路，找到了发家致富的门路。
农民们对曹副书记夸赞有加，曹副书记也在一片赞誉声中出任兴县县长。
十四
县长到任县委书记一职，又用了三年时间。
三年内，延续了以前当副书记的做法，各项工作也干得有声有色。在组织考核时，同事、下属和老百姓都高度评价曹县长，曹县长也顺理成章地接任县委书记职务。
十五
原来的文书记，现在已经退休在家，听说他当了县委书记，就打电话给他。闲聊了几句后，语重心长地说：“小曹，你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干部，到了这个位置已经很不容易。县委书记这个官不好当，你没听人说过这么一句话：'如果你爱一个人，就让他去干县委书记，因为那是天堂；如果你恨一个人，也让他去干县委书记，因为那是地狱。’说明县委书记不好干，千万不要在这个位置上栽了跟头。”曹书记满口答应：“没问题，没问题，我会注意的。”
没出文书记所料，曹荣的问题还真在县委书记任上发生的。
在曹书记上任第二年，兴县界内探出了煤田，且煤层很厚，还极易开采。
大大小小的煤老板频繁登门拜访，提着大包小包的见面礼，有的甚至直接提着钱袋子。
虽然已经不用为钱的事儿发愁了，可看到一摞一摞钱的时候，曹荣还是一下子想起了小时候的贫穷。那会儿有多穷呀，少吃没穿，捡废品过日子，为了省鞋子，不敢多活动……
想着这些事儿，看着眼面前的大笔钱，曹荣有了得到的欲望。是啊，穷怕了，就是到这个位置了，从前的贫穷生活还是让他对钱有强烈的渴望。
煤炭开采得轰轰烈烈，煤老板的利润也非常丰厚，赚得盆满钵满。县里的财政收入也增加不少，一跃成为全市第一收入大县。当然，曹书记的利益也没少得到。
在一片赞许声中，凭着在兴县的完美政绩，曹书记升任市级领导，出任副市长一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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