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本文作者：冯忠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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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就像一场戏

心酸的情景难以忘怀

初见

竟是如此刻骨铭记

像首歌

叫我思念到如今

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一幕

独还在我心里徘徊

因生活所迫

我们一行六人离乡打工

辗转了好多地方

只为多挣点钞票

下煤窑

好像成了唯一的捷径

在包头杨圪塄煤窑

失去了一位四川工友

记得他当年二十一岁

风雨交加中

他的双亲无助手捧着骨灰盒

拿着窑主给赔偿的七千元

叫人流泪

让人无奈

听说山西煤矿安全

去了才知原来都一样

只是矿道高了许多

不用躬着身

一次帽顶塌方

打断了同伴腿

也打断了我发财娶妻的梦

从大同十二矿王村出来

已身无分文

回家成了唯一愿望

我骗同伴们上车

票我买

我第一次撒了谎

结果在集宁车站

让工作人员发现

搜身 罚款 蹲马步

当时那个无助啊

那个羞耻

还有蹲马步的痛苦

我恨不得一死

不知过了多久

看看同伴

我鼓起了勇气

放了我们

我们给你们干活抵车票

无人应答

也引来不少鄙视的目光

也许是喊声太大

惊呆了一位孩子

拉着妈妈的手

弱弱地问

为什么不让他们回家

我不敢抬头

丢人啊

盼孩子快些走

恍惚间

同伴捅了我一下

快 快走

有人给咱们补了车票

我却不知是委屈还是感激

泪在眼眶

望着这对母女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萍水相逢

拿着她又给的三十元

竟没问问恩人姓名

家住哪里

至今不能原凉自己

当她们进入检票口

我才如梦方醒

只记得那是一节绿皮二号车箱

留下一道浓浓的烟雾

我永远失去了这擦肩而过的恩人

多年以后

再提起此事

我还是放不下

不能原凉自己

思念随风飘来飘去

唤不回

哪怕还只是擦肩

轻轻地安慰我的愧疚

忍着

我走过古道口

去过雁门关

也遇过四月天

蓝蓝的胡麻花开了一茬又一茬

不知何时才能见到恩人的身影

那段辛酸

那段过往

还有山西那沟沟卯卯中的煤矿

那一声声长鸣的汽笛

那一个不是我心中的痛苦和盼望

轮回着我的期待

泪和雨

酒与往事

一起下肚

守着告别的地方

管她千里万里

管她月圆月缺

情在心里

泪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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