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园觅境——中国艺术中的园林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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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深入贯彻落实党的二十大报告精神 重要文章《加强文化遗产保护传承 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精神，在第二十九个世界读书日来临之际，Artlib世界艺术鉴赏库特别策划“Artlib世界艺术鉴赏库2024'艺术与阅读’美育展览活动”，旨在探索艺术与阅读形式的融合与创新，为阅读文化注入新的活力，为广大读者提供更为丰富多元的艺术欣赏与阅读的体验。

前

言

中国园林美学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它融合了自然美、人文美和艺术美，是中华民族的瑰宝。在中国的园林设计中，通过巧妙地运用各种造园手法和艺术元素，如山石、水景、植物、建筑等，营造出一种独特的艺术氛围和审美体验，注重自然与人文的和谐，追求“天人合一”的境界。因此，中国的园林美学不仅是一种艺术表现形式，更是一种生活态度和精神追求。在园林中，人们可以感受到自然之美和人文之美的完美结合，以及艺术与生活的相互交融。

“园以人名”，历史上诸多园林之所以闻名遐迩，多因其主人。一座名园因为园主的精彩人生故事而声名远扬；而透过园林，后人又可以从园林这一视角，更深入地了解历史上的杰出人物。对于文人而言，园林有着非凡的意义，关乎其人格与理想。实体的园林，美且脆弱；为了弥补园林必然的消逝，对抗人世间的种种不确定性。文人们绽放生命，倾注情感，以雅集、结社、诗文、书画等方式，让实体的园林以另外一种形式，流传于世，展现于今人眼前。

园以主人闻名，以图文传世。历史上的许多园林，早已湮灭不存。我们如今只能从文字与画作中，想见其风采。本次展览结合上林苑、拙政园、狮子林、圆明园等著名园林以及20余件（套）相关画作来分析秦汉至明清时期园林的建造美学，探索中国古代文人的园中雅趣。

壹

萌芽——秦汉时期的园林

阿房宫

01

建造时间 ：秦始皇三十五年（公元前212年）

园主：秦始皇

公元前212年，秦始皇在秦上林苑基础上大兴土木。这一宫殿的建造规模宏大，与万里长城、秦始皇陵、秦直道并列为秦国的四大工程之一。它便是与万里长城同样享有盛名的“阿房宫”。

下文两件作品即以秦始皇三十五年（公元前212年）兴建的阿房宫为题。画家们凭借自己精深的古建知识和丰富的想象力将一座座已经逝去的带有神秘色彩的建筑得以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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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 袁江 阿房宫图屏

绢本设色 60.5x194.5cm

北京故宫博物院

此图使用12条通景屏的表现手法，充分利用画面的宽度与广度，再现了阿房宫当年的恢弘气势，将华贵绮丽的画风发展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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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 王维（款）阿房宫图卷

绢本设色 26.7×211.8cm

此画以细腻入微的笔触和独特的构图，生动地再现了阿房宫的辉煌与壮丽。画中的阿房宫，高耸入云，气势磅礴，仿佛能够让人感受到那个时代的繁荣与辉煌。

画面中央，是一座巍峨的宫殿，屋顶上覆盖着绿色的琉璃瓦，阳光下闪闪发光。宫殿的四周，是层层叠叠的回廊和楼阁，错落有致，形成了一幅极具层次感的画面。在宫殿的背后，是连绵起伏的山峦，云雾缭绕，更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汉上林苑

02

建造时间：汉武帝建元三年（公元前138年）

园主：刘彻

上林苑是秦汉时期的皇家园林，同时也是中国最早的皇家园林之一，它从春秋战国时期的皇家苑囿发展而来，有大片的森林草场和成群的野生动物供王侯贵族们狩猎，同时也有一些离宫式的宫殿建筑。上林苑秦朝始建，汉武帝建元三年（公元前138年），加以扩建。此处我们重点讨论的是汉代扩建后的上林苑，后文简称“汉上林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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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 仇英 上林图卷1542年

绢本设色 44.8x1208cm

台北故宫博物院

此图卷描绘的是司马相如所作的《上林赋》的意境，卷末附有文徵明所题的隶书全文。司马相如创作此赋是为了献给汉武帝，赋中运用华美辞藻，盛赞皇家园林汉上林苑的富丽堂皇，以及天子射猎场面的壮观盛况。画中精心描绘了众多水陆神兽、奇花异草，宫殿巍峨耸立，人马行进有序，展现了天子声威的浩大。画中人物、马匹、树石的造型精确严谨，用笔工细，色彩浓艳而亮丽，与赋文的华丽相互辉映。此类工笔重彩青绿山水常被误认为是仇英的作品，但应为后人伪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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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末文徵明所题隶书《上林赋》

上

林

赋

（节选）

〔汉代〕司马相如

亡是公听然而笑曰：“楚则失矣，而齐亦未为得也。夫使诸侯纳贡者，非为财币，所以述职也。封疆画界者，非为守御，所以禁淫也。今齐列为东藩，而外私肃慎，捐国逾限，越海而田，其于义固未可也。且二君之论，不务明君臣之义，正诸侯之礼，徒事争于游戏之乐，苑囿之大，欲以奢侈相胜，荒淫相越。此不可以扬名发誉，而适足以贬君自损也。且夫齐楚之事，又乌足道乎？君未睹夫巨丽也，独不闻天子之上林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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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 仇英 上林赋图卷

绢本设色 44.9x1281.1cm

弗利尔美术馆

《上林赋图》世传托名仇英所作者多卷，此卷最为接近真迹。山水敷色精好，人物虽小，而神态全具。画幅最后题款也是仇英隶书写法，仇氏为怀云先生（陈官）作有《桃源仙境图》、《职贡图》，此卷与上述两幅无论画法，人物线描都有相近处，故暂定此卷为仇英真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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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 赵伯驹 上林图卷

绢本设色 44x1169.4

台北故宫博物院

上林苑乃秦朝旧苑，汉武帝扩建。周围三百里，离宫七十所，规模宏伟。苑中饲养禽兽多种，春秋二季皇帝时常至此围猎。本卷青绿设色，画上林苑帝王围猎情景。人物众多，车辇仪仗无一不备。

建章宫

02-1

建造时间：太初元年（公元前104年）

园主：刘彻

建章宫是汉长安城在城外西南侧的一座离宫，也是隶属于汉上林苑的最重要的一个宫城，其西北侧450米处有太液池，其名称意为“大池”，象征大海，是建章宫内的主要水源地，其水流引自未央宫。太液池中修筑有三座高台，分别象征蓬莱、瀛洲和方丈三座神山。自此以后，历代皇帝都喜欢仿效“一池三山”的形式来建造皇家园林。

天下名山图（利）册（二十开）之十八

唐展子虔太液风清图页

绢本设色 63x43cm

台北故宫博物院

蔡攸题跋：唐展子虔太液风清图。太液池在建章宫北。汉成帝尝携赵飞燕游此。以沙棠木为舟。紫桂为枻。以云母饰鹢首。每轻风至。飞燕便欲随风飞去。帝以翠缕结飞燕之裙。

蔡攸印记：臣攸、翰林学士。

宋元集绘册（二十六开）之九

宋冯大有太液荷风

绢本设色 23.8x25.1cm

台北故宫博物院

本幅选自《宋元集绘》册第九幅。满塘荷叶，偃仰倾侧，风姿万千，伴以红白芙蕖，浮萍点点，群鸭悠游觅食，蝶燕蹁跹飞舞，益显一派炎夏荷风满塘，生意勃发的景象。

画名太液，语出《史记·封禅书》。汉武帝于太液池南筑建章宫，复于池中建台，至昭帝时，尝有黄鹄飞入池中，群臣以为瑞兆。冯大有此帧纨扇荷花，布局赋彩典雅，且蝶凫成双，显然隐含祥瑞之意。

梁园

03

建造时间：西汉

园主：刘武

梁园是汉代梁孝王刘武所建的一处园圃，又名“兔园”，旧址在今河南开封东南。梁孝王雅好文翰，广泛结交当时的文人名士，如司马相如、枚乘、邹阳等皆为其座上宾客，许多人长期居住园内，乐而忘返，“梁园”因此而闻名。唐朝诗人李白有诗云：“一朝去京国，十载客梁园”，用的便是此典故。

清代 袁江 梁园飞雪图轴

绢本设色 202.8x118cm

北京故宫博物院

袁江将梁园置于冬日的雪景之中，画面中展现出豪华宴筵的场景。殿堂内灯火辉煌，人潮涌动，觥筹交错，热闹非凡。在漫天飞舞的雪花映衬下，整个场景更添一分独特韵味。同时，由于大雪的覆盖，屋顶的瓦楞变得模糊不清，与细腻的格窗和纹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色彩运用上，以屋顶积雪的白色，凸显出建筑物上绚丽斑斓的彩画，同样展现出别具一格的艺术魅力。

贰

转折——魏晋至唐的园林

金谷园

01

建造时间：西晋

园主：石崇

西晋时期，石崇曾官居高位，他在洛阳西北郊金谷涧营造了金谷园，用于清谈宴饮、安度晚年，其在《思归引》里就曾提到：“出则以游目弋钓为事，入则有琴书之娱。”金谷园坐落于自然山水之中，园内有花果药草、茂林清泉等，还有许多精巧雅致的园林观赏性建筑以及用于生产的鱼池等。由此可见，金谷园是一处有一定生产和经济目的、园林化程度较高的庄园。石崇经常召集文人名士在金谷园聚会，其中较为著名的就是“金谷二十四友”。西晋元康六年（公元296年），金谷园雅集人员有三十多人，这就是有名的“昼夜游宴”。石崇将众人诗文编成了《金谷集》，使这次雅集名垂千古。

天下名山图（贞）册（二十五开）之四

唐周昉金谷园图

绢本设色 59x43cm

台北故宫博物院

蔡攸题跋：唐周昉金谷园图。金谷园在洛阳城西十三里。晋太仆石崇因川阜造园。馆有清泉茂林竹柏。药草之属。时与宾客宴游其中。自作诗序纪胜。

清代 华嵒 金谷园图轴

纸本设色 178.7x94.4cm

上海博物馆

华嵒《金谷园图》取材于西晋时曾任荆州刺史的石崇在所营建的金谷园内，坐听侍妾绿珠吹箫的故事。人物线条用笔工整。景物兼工带写。技法纯熟。

辋川别业

02

建造时间：天宝三载（公元744年）后

园主：王维

辋川别业是唐代诗人兼画家王维在辋川山谷（今陕西省蓝田县西南10余公里处）在宋之问辋川山庄的基础上营建的园林，这是一片拥有林泉之胜、因地而建的天然园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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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 王维 辋川图卷（明拓本）

纸本墨拓 31.75x825.5cm

据史书记载，王维山水画中最受赞誉的作品，无疑是著名的《辋川图》，这幅画作曾绘制于长安清源寺壁上。这一观点得到了张彦远在《历代名画记》中的有力支持，他明确指出：“清源寺壁上画辋川，笔力雄壮。”张彦远身为唐僖宗时期的人物，其著作完成于大中元年，距离王维完成这幅画作不过百年，因此这一记录被认为是相对可靠的。然而，需要注意的是，清源寺的建立时间实际上是在唐乾元元年两京收复后，当时王维上表肃宗请求将庄园施舍给寺庙之后。虽然此后王维多次前往辋川，但因战乱身陷贼营获罪，他的心境很可能受到了严重打击，难以创作出像《辋川图》这样的杰作。同时，朱景玄在《唐朝名画录》中对《辋川图》的描述为：“山谷郁盘，云飞水动，意出尘外，怪生笔端。”这种非凡的艺术气象也暗示了《辋川图》可能并非创作于此时。因此，我们推断，《辋川图》最初可能是以绢本形式存在，直到天宝年间的某个时期，王维才将其复绘于清源寺壁上。这也许是他在诀别人生之前，留下的一种具有特殊意义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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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辋川集》序：余别业在辋川山谷，其游止有孟城坳、华子冈、文杏馆、斤竹岭、鹿柴、木兰柴、茱萸泮、宫槐陌、临湖亭、南垞、欹湖、柳浪、栾家濑、金屑泉、白石滩、北垞、竹里馆、辛夷坞、漆园、椒园等，与裴迪闲暇，各赋绝句云尔。

孟城坳

新家孟城口，古木余衰柳。来者复为谁，空悲昔人有。（王维）

结庐古城下，时登古城上。古城非畴昔，今人自来往。（裴迪）

华子岗

飞鸟去不穷，连山复秋色。上下华子岗，惆怅情何极。（王维）

落日松风起，还家草露晞。云光侵履迹，山翠拂人衣。（裴迪）

文杏馆

文杏裁为梁，香茅结为宇。不知栋里云，去作人间雨。（王维）

迢迢文杏馆，跻攀日已屡。南岭与北湖，前看复回顾。（裴迪）

斤竹岭

檀栾映空曲，青翠漾涟漪。暗入商山路，樵人不可知。（王维）

明流纡且直，绿筱密复深，一径通山路，行歌望旧岑。（裴迪）

鹿柴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王维）

日夕见寒山，便为独往客。不知深林事，但有麏麚迹。（裴迪）

木兰柴

秋山敛馀照，飞鸟逐前侣。彩翠时分明，夕岚无处所。（王维）

苍苍落日时，鸟声乱溪水。缘溪路转深，幽兴何时已。（裴迪）

茱萸沜

结实红且绿，复如花更开。山中傥留客，置此芙蓉杯。（王维）

飘香乱椒桂，布叶间檀栾。云日虽回照，森沉犹自寒。（裴迪）

宫槐陌

仄径荫宫槐，幽阴多绿苔。应门但迎扫，畏有山僧来。（王维）

门前宫槐陌，是向欹湖道。秋来山雨多，落日无人扫。（裴迪）

临湖亭

轻舸迎上客，悠悠湖上来。当轩对尊酒，四面芙蓉开。（王维）

当轩弥滉漾，孤月正裴回。谷口猿声发，风传入户来。（裴迪）

南垞

轻舟南垞去，北垞淼难即。隔浦望人家，遥遥不相识。（王维）

孤舟信一泊，南垞湖水岸。落日下崦嵫，清波殊淼漫。（裴迪）

欹湖

吹箫凌极浦，日暮送夫君。湖上一回首，山青卷白云。（王维）

空阔湖水广，青荧天色同。舣舟一长啸，四面来清风。（裴迪）

柳浪

分行接绮树，倒影入清漪。不学御沟上，春风伤别离。（王维）

映池同一色，逐吹散如丝。结阴既得地，何谢陶家时。（裴迪）

栾家濑

飒飒秋风中，浅浅石溜泻。跳波自相溅，白鹭惊复下。（王维）

濑声喧极浦，沿涉向南津。泛泛鸥凫渡，时时欲近人。（裴迪）

金屑泉

日饮金屑泉，少当千馀岁。翠凤翊文螭，羽节朝玉帝。（王维）

萦渟澹不流，金碧如可拾。迎晨含素华，独往事朝汲。（裴迪）

白石滩

清浅白石滩，绿蒲向堪把。家住水东西，浣纱明月下。（王维）

跂石复临水，弄波情未极。日下川上寒，浮云澹无色。（裴迪）

北垞

北垞湖水北，杂树映朱阑。逶迤南川水，明灭青林端。（王维）

南山北垞下，结宇临欹湖。每欲采樵去，扁舟出菰蒲。（裴迪）

竹里馆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王维）

来过竹里馆，日与道相亲。出入唯山鸟，幽深无世人。（裴迪）

辛夷坞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王维）

绿堤春草合，王孙自留玩。况有辛夷花，色与芙蓉乱。（裴迪）

漆园

古人非傲吏，自阙经世务。偶寄一微官，婆娑数株树。（王维）

好闲早成性，果此谐宿诺。今日漆园游，还同庄叟乐。（裴迪）

椒园

桂尊迎帝子，杜若赠佳人。椒浆奠瑶席，欲下云中君。（王维）

丹刺罥人衣，芳香留过客。幸堪调鼎用，愿君垂采摘。（裴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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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 王蒙 临右丞辋川图

绢本设色 30×1075.6cm

弗利尔美术馆

本幅为王蒙见王维《辋川图》残卷后历经三年摹写后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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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 郭忠恕 临王维辋川图卷

绢本设色 29x490.4cm

台北故宫博物院

叁

发展——宋元时期的园林

金明池

01

建造时间：宋太宗太平兴国元年至三年（公元976年—公元979年）

园主：宋太祖赵匡胤、宋太宗赵炅等皇帝

金明池是北宋时期著名的皇家水上园林，位于北宋东京城西郊，建于宋太宗太平兴国元年至三年（公元976年—公元979年）。金明池最初用于训练水军，后被改为皇家水上园林。宋钦宗靖康二年（公元1127年）金军攻取北宋东京城，金明池遂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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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 王振鹏 金明池龙舟图卷 1310年

绢本墨笔 34x197cm

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此卷为王振鹏根据宋孟元老《东京梦华录》所载，描绘宋太宗太平兴国七年（ 公元982年 ）于东京争标演习水军景象，对金明池中建筑物描写淋漓尽致，宝津楼是皇帝观看争标赐宴的所在。此时元仁宗尚是皇太子，其生日之时王振鹏进呈“龙池竞渡图”为贺，过十年多至治癸亥（公元1323年），皇姐祥哥剌吉皇姊大长公主（公元1283年前后—公元1331年）举行雅集请他照画一卷，今传世本都是根据原迹忠实仿制。“龙舟图 ”白描未施墨染，用笔疏简随意，是未完成的样稿，或许是“龙池竞渡图”原画样本。

宋代 张择端 金明池争标图页

绢本设色 28.5x28.6cm

天津博物馆

金明池是北宋汴梁西郊琼林苑的核心部分，为北宋四园之一。盛夏时节，皇帝邀请文武百官与庶民观赏龙舟竞渡。此图呈现金明池龙舟竞渡的生动场景，细腻描绘楼台、桥梁、龙舟和人物形象。尽管人物微小，但比例匀称，姿态各异，神情生动，展现了卓越艺术魅力。据史书记载，金明池龙舟竞渡盛况与图中描绘相符。此图线条严谨，笔触细腻，展现了画家的精湛技艺。

画面左侧的粉墙上有楷书“张择端呈进”五字款，经明代安国、项元汴等人鉴藏。

沧浪亭

02

建造时间：始建于北宋庆历年间（公元1041—1048年）

园主：苏舜钦

沧浪亭，作为苏州古典园林中最古老的园林，其历史可追溯到五代时期。最初，它是吴越国广陵王钱元璙的近戚中吴军节度使孙承祐的池馆。宋代诗人苏舜钦以四万贯钱购得此废园，并进行了精心的修缮和改造。他依水而建亭，因深受屈原《渔父》：“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之启发，故将此亭命名为“沧浪亭”，后以亭名作为园名，自号“沧浪翁”。同时，他撰写《沧浪亭记》一文，以记录其修建过程和心境。而后，欧阳修应邀创作《沧浪亭》长诗，其中“清风明月本无价，可惜只卖四万钱”的诗句，更是让沧浪亭名声大噪，成为苏州园林中的一颗璀璨明珠。

明代 文伯仁 姑苏十景图册（十开）之三 沧浪清夏

纸本设色 本幅：32x25.6cm；对幅：32x25.6cm

台北故宫博物院

《沧浪清夏》可见背临莲花池的文士，面对沧浪亭读书；庭园围墙还装有多种花窗。

独乐园

03

建造时间：熙宁六年（公元1073年）

园主：司马光

独乐园遗址在河南省洛阳市洛阳城东南伊洛河间司马街村，独乐园是宋代司马光约在熙宁六年（公元1073年）修建的私人园林，虽非豪门大院，却因司马光曾在此编著《资治通鉴》而声名大噪，苏轼等人曾撰有相关诗文。李格非《洛阳名园记》对园中“弄水轩”“读书堂”“钓鱼庵”“采药圃”“种竹斋”“见山台”“浇花亭”七景也曾做过简要描述。

《洛阳名园记》

（宋）李格非撰 （明）毛晋订

（日）松本幸彦 1829年重校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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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名园记》中关于“独乐园”的记载

《东坡诗钞》

（十八卷）

 苏轼撰

 姚廷谦手订

 华希闵等参阅

 遂安堂刊

 哈佛图书馆藏

《东坡诗钞》中由苏轼所作的《司马君实独乐园》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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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 文徵明 独乐园图并书记卷

纸本墨笔 27x141.3cm

台北故宫博物院

村居篱落，临水而筑。篱前立苍松，屋后植修竹。敞轩之中，士人倚窗凝视，远水遥岑。此幅以王蒙笔法画司马光独乐园图，画成于八十九岁之暮年，而精力不减盛年也。七月二十日，作独乐园图。笔多圆转，意亦较滞，项圣谟专学此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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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末文徵明行书《独乐园记》

行书独乐园记，用新笔，秀妩温润之甚，去尽少年圭角。八十九岁老翁，精力不减盛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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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 仇英 独乐园图卷

纸本设色 27.8×381cm

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

此卷画司马光的私人园林“独乐园”。画面是仇英根据司马光《独乐园记》立意，结合想象依次描绘了弄水轩、读书堂、钓鱼庵、种竹轩、采药圃、见山堂、浇花亭诸景致，主人或于松亭著书，或临流垂钓，或竹间偃卧，童仆则种竹浇花，不亦乐乎。画法以小青绿为之，布局巧妙，笔法工密，设色淡雅，有南宋马和之风格的影响。

卷后拖尾接裱有文徵明书《独乐园记》《独乐园七咏》，苏东坡《独乐园诗》，另有项元汴之孙项禹揆题跋、孙家鼐等人观款。明项元汴、清翁同龢递藏。

《独乐园图》卷中绘有七个相对独立的活动空间，并以7个不同的后缀命名，分别是轩、堂、庵、斋、圃、亭、台；每一个名称，体现在空间之中，都有其独特的一面，这是传统造园的特色之一。而且，独乐园中每个空间的命名都对应了一位名士。

《独乐园七咏》中的七位名士

弄水轩

吾爱杜牧之，气调本高逸。
结亭侵水际，挥弄消永日。
洗砚可抄诗，泛觞宜促膝。

莫取濯冠缨，区尘污清质。

堂南有屋一区，引水北流，贯宇下。中央为沼，方深各三尺。疏水为五派，注沼中，若虎爪；自沼北伏流出北阶，悬注庭下，若象鼻；自是分而为二渠，绕庭四隅，会于西北而出，命之日弄水轩。

独乐园记- 弄水轩

读书堂

吾爱董仲舒，穷经守幽独。
所居虽有园，三年不游目。
邪说远去耳，圣言饱充腹。
发策登汉庭，百家始消伏。

熙宁四年迂叟始家洛，六年，买田二十亩于尊贤坊北关以为园，其中为堂，聚书出五千卷，命之曰读书堂。

独乐园记 - 读书堂

传统意义上的“文人书房”是文人享受读书、创作之乐的精神空间。古代文人常以“书斋”作为其书房的雅称，每个书斋之名皆蕴含主人的个性与志趣，闻其名即可窥见主人之风貌。

古人的书斋，往往巧妙地融入园林与庭院之中；亦有位于真山水之间，构建出别样的天地，远离尘世喧嚣；更有幽居别业，于城市之中营造出一片山林之趣。理想的书房，总是与自然景致紧密相连，伴随着“风声、雨声、读书声”。

《独乐园记》中记有“迂叟平日多处堂中读书”，更有藏书“出五千卷”。《独乐园图》卷中描绘的这处“读书堂”是司马光的书斋，有着书架、座屏、画案、书桌等必备的家具，功能明确，展现了纯粹的书房气息。画中司马光坐于桌前，展卷而读，手边放着文具：水盂、毛笔和砚台；可以遥想当年，其倾注心力编著《资治通鉴》的模样。

钓鱼庵

吾爱严子陵，羊裘钓石濑。
万乘虽故友，访求失所在。
三公岂非贵，不足易其介。
奈何夸毗子，斗禄穷百态。

堂北为沼，中央有岛，岛上植竹，圆若玉块，围三丈，揽结其杪，如渔人之庐，命之曰钓鱼庵。

独乐园记 - 钓鱼庵

种竹斋

吾爱王子猷，借宅亦种竹。
一日不可无，潇洒常在目。
雪霜徒自白，柯叶不改绿。
殊胜石季伦，珊瑚满金谷。

沼北横屋六楹，厚其墉茨，以御烈日。开户东出，南北列轩牖，以延凉飓，前后多植美竹，为消暑之所，命之曰种竹斋。

独乐园记 - 种竹斋

采药圃

吾爱韩伯休，采药卖都市。
有心安可欺，所以价不二。
如何彼女子，已复知姓字。

惊逃入穷山，深畏名为累。

沼东治地为百有二十畦，杂莳草药，辨其名物而揭之。畦北植竹，方若棋局，径一丈，屈其杪，交相掩以为屋，植竹于其前，夹道如步廊，皆以蔓药覆之，四周植木药为藩援，命之日采药圃。

独乐园记 - 采药圃

乍一看，好像园主身处田间并不富有，但是当我们仔细观察画面，可以看见司马光躺在虎皮之上，而且药圃里种的都是灵芝等名贵的中草药。果然，园林都是有一定经济基础的人才能拥有。

独乐园“采药圃”中的“竹庐”

接着，请将目光转向仇英在独乐园“采药圃”中描绘的这处“竹庐”，与一些画作中的“文人草庐”相比，在空间形态上是一样的。这种草庐形态明确，且能在宋、元、明、清四个朝代的文人绘画中找到其身影。著名的画作有：北宋王希孟《千里江山图》、南宋赵伯驹《江山秋色图》、元代曹知白《贞松白雪轩图》、明代文伯仁《南溪草堂图》、清代高岑《江行图》。

北宋 王希孟

  千里江山图

南宋 赵伯驹

  江山秋色图

元代 曹知白

  贞松白雪轩图

明代 文伯仁

  南溪草堂图

清代 高岑

  江行图

从诸多草庐图像中，我们可以看到草庐是具有“精神意义”的，是独处内修的场所。

浇花亭

吾爱白乐天，退身家履道。
酿酒酒初熟，浇花花正好。
作诗邀宾朋，栏边长醉倒。
至今传画图，风流称九老。

圃南为六栏，芍药、牡丹、杂花各居其二，每种止种两本，识其名状而已，不求多也。栏北为亭，命之曰浇花亭。

独乐园记 - 浇花亭

见山台

吾爱陶渊明，拂衣遂长往。
手辞梁主命，牺牛惮金鞅。
爱君心岂忘，居山神可养。
轻举向千龄，高风犹尚想。

洛城距山不远，而林薄茂密，常若不得见，乃于园中筑台，构屋其上，以望万安、轩辕，至于太室，命之曰见山台。

独乐园记 - 见山台

狮子林

04

建造时间：元代至正二年（公元1342年）

园主：释惟则（第一任园主）

狮子林始建于元代至正二年（公元1342年），是中国古典私家园林建筑的代表之一，也是苏州四大名园之一。园林由元代著名画家、造园家倪瓒设计。因天如禅师要纪念自己的师父中峰和尚得道于天目山狮子岩，故取名为“师子林”。又因园中多竹，而有一假山酷似狮子，又名“狮子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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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 钱维城 狮子林图卷

纸本设色 38.1×187.3 cm

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

图绘狮子林全景，右以水胜，左以树石胜。园内古松参天，石势磊砢，洞为桥而通。拾级前行，或仰或俯，如入羊肠，九曲婉转。作者擅长缜密的用笔和青绿、赭石相间的设色，其中也显示出清初“四王”的流派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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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 徐贲 狮子林图册（十八开）

纸本设色 每开尺寸不一

台北故宫博物院

狮子林在苏州城东北隅，本为元僧释惟则的道场，惟则喜好搜聚奇石，类似狻猊的“狮子峰”即成为本座园林之代表。本册盖指绘此苏州名园，皆水墨画，各有篆书标题，画中树石等大抵先以枯墨勾皴，再加湿笔润饰，颇饶古朴之趣。

肆

成熟——明清时期的园林

拙政园

01

建造时间：明正德四年（公元1509年）

园主：王献臣

拙政园始建于明正德四年（公元1509年），为明代弘治进士、御史王献臣弃官回乡后，在唐代陆龟蒙宅地和元代大弘寺旧址处拓建而成。取晋代文学家潘岳《闲居赋》中“筑室种树，逍遥自得……灌园鬻蔬，以供朝夕之膳……此亦拙者之为政也”句意，将此园命名为拙政园。后屡易其主，并几度入官，迭经兴衰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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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 仇英 园居图王宠题图卷

纸本设色 27.8x84cm

台北故宫博物院

本幅设色画山光水色，花木翳如，轩斋中两人对坐，童子烹泉负卷伺立。板桥、轩斋、屏风、几案俱以界画法画成，线条之交组甚为严谨，却兼有雅逸之韵味，意在院体画与文人画趣之间。此图为吴人王献臣拙政园居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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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 文徵明 拙政园图诗册（十六开）选九 1551年

纸本墨笔 画心：26.4x27.3cm；

画心带装裱：39.1x42.5cm；

双页展开：39.1x85.1cm

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位于苏州的拙政园，与北京颐和园、承德避暑山庄、苏州留园一起被誉为中国四大名园。

“明代四大才子”之一文徵明和王献臣私交甚好，一直参与拙政园的建设。明嘉靖十二年(1533年)，文徵明依照拙政园中的景物绘成一幅经典画作——《拙政园三十一景图》，各图配以诗词，并且还写了一篇文章《王氏拙政园记》。

1551年，文徵明从《拙政园三十一景图》的三十一景中选择了其中的十二景重绘一册页，该册页十二景现在存有八景，现在藏于纽约大都会博物馆中。

我们从《拙政园图诗》册中可窥其书法、绘画、诗作三位一体的妙境。

繁香坞

【释文】杂植名花傍草堂，紫蕤丹艳漫成行。春光烂熳千机锦，淑气熏蒸百和香。自爱芳菲满怀袖，不叫风露湿衣裳。高情已在繁华外，静看游蜂上下狂。繁香坞在若墅堂之前，杂植牡丹、芍药、丹桂、海棠、紫璃诸花。孟宗献诗云：“从君小筑繁香坞。”

小沧浪

【释文】偶傍沧浪构小亭，依然绿水绕虚楹。岂无风月供垂钓，亦有儿童唱濯缨。满地江湖聊寄兴，百年鱼鸟已忘情。舜钦已矣杜陵远，一段幽踪谁与争。园有积水，横亘数亩，类苏子美沧浪池，因筑亭其中，曰小沧浪。昔子美自汴都徙吴，君亦还自北都，踪迹相似，故袭其名。

钓䂬

【释文】白石净无尘，平临野水津。坐看丝袅袅，静爱玉粼粼。得意江湖远，忘机鸥鹭驯。须知演纶者，不是羡鱼人。钓䂬在意远台下，春明之际，柳阴落花，令人坐恋忘返。

来禽囿

【释文】清阴十亩夏扶疏，正是长林果熟初。珎重筠笼分赠处，小窗拓得右军书。来禽囿在沧浪池之南，北杂植林禽数百本，故云。

湘筠坞

【释文】种竹绕平冈，冈回竹成坞。盛夏已惊秋，林深不知午。中有遗世人，琴樽自容与。风来酒亦醒，坐听潇湘雨。湘筠坞在桃花沜之南，槐雨亭北，修竹连亘，境特幽迥。

芭蕉槛

【释文】新蕉十尺强，得雨净如沐。不嫌粉堵高，雅称朱栏曲。秋声入枕凉，晓色分窗绿。莫教轻剪取，留待阴连屋。芭蕉槛在槐雨亭之左，更植椶阴，宜为暑月。

玉泉

【释文】曾勺香山水，泠然玉一泓。宁知瑶汉隔，别有玉泉清。修绠和云汲，沙瓶带月烹。何须陆鸿渐，一啜自分明。京师香山有玉泉，君尝勺而甘之，因号玉泉山人。及得泉于园之巽隅，甘冽宜茗，不减玉泉，遂以为名，示不忘也。

槐幄

【释文】亭下高槐欲覆墙，气蒸寒翠湿衣裳。疏花靡靡流芳远，清荫垂垂世泽长。八月文场怀往事，三公勋业付诸郎。老来不作南柯梦，犹自移床卧晚凉。槐幄辛亥秋九月廿日徵明书。

圆明园

02

建造时间：康熙末年和雍正年间

园主：胤禛

圆明园是清代兴建的大型皇家园林，康熙帝赐此园予皇四子胤禛（法号圆明居士），并提匾“圆明”。供清帝盛夏避暑、听政，处理军政事务，现位于北京市海淀区。与长春园，绮春园合称为“圆明三园”，因圆明园最大，故统称为圆明园。圆明园占地面积3.5平方公里，建筑面积达16万平方米，约合5200亩，一百五十余景，有“万园之园”之称。

清代 佚名 三山五园图轴

纸本设色 51x88cm

在北京西郊，有一片被称作“三山五园”的古典园林。它们是中国园林史上的珍宝，更是世界园林史上的杰作。“三山五园”是对位于北京西北郊、以清代皇家园林为代表的各历史时期文化遗产的统称。“三山”指香山、玉泉山、万寿山，“五园”指静宜园、静明园、清漪园（颐和园）、圆明园、畅春园。

北京风水位置绝佳，曾被唐朝的杨益、杜牧，宋代的朱熹等推为风水宝地。处于华北平原、东北平原和内蒙古高原交界之处的北京，也符合了中国古代建都选址的重要原则：前有照，后有靠。由于海淀区得天独厚的“背山面水”地理条件，造园活动自辽金时期便已开始。及至清代，从康熙皇帝开始，在前朝私家园林的基础之上大规模建造皇家园林，从而形成今天所谓的“三山五园”整体皇家园林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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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 唐岱；沈源

圆明园四十景咏图册（四十开） 1744年

绢本设色 83cm×75cm

法国国家图书馆

《圆明园四十景咏图》册为清乾隆年间宫廷画师沈源、唐岱根据圆明园著名景群绘制的绢本彩色四十景图及汪由敦楷书乾隆帝所作四十景题咏，原存于圆明园。1860年英法联军抢掠烧毁圆明园时被劫，现存于法国巴黎国家图书馆。1983年，法国学术界仅将四十景图咏彩色底版赠予圆明园。圆明园《四十景图》，是根据乾隆皇帝弘历的旨意，在乾隆九年(1744年)前后，由宫廷画师、词臣绘制而成的40幅分景图。圆明园四十景，是指园内独成格局的40处园林风景群。一个景就是座“圆中园”或园林建筑群。《四十景图》各图分别附有汪由敦所书弘历《四十景题诗》，共计40对幅，每对幅为右图左诗。

承德避暑山庄

03

建造时间：清康熙四十二年至清乾隆五十七年（公元1703年至公元1792年）

园主：康熙、乾隆、嘉庆、道光、咸丰

避暑山庄是中国清朝的夏宫及现存最大的皇家园林，位于中国河北省承德市双桥区。历经康、雍、乾三代，费时89年（1703年到1792年）才基本完工。清朝前期众多国家大事在此处理。清帝夏季到此避暑，通常每年农历四、五月份前往，待至九、十月份返回北京。因此，避暑山庄便成为北京以外第二个政治中心，连同周围寺庙又是接见边疆少数民族政教首领、处理民族关系和外国使节的地方，对安抚和团结中国边疆少数民族、巩固国家统一起到了重要作用。

清代 管念慈 承德热河行宫全图

纸本设色 153x316cm

《承德热河行宫全图》以俯瞰全景的方式，描绘清皇室在热河行宫（即避暑山庄）宫苑内庭园景致、寺庙、山林等等，行宫座落于承德，是皇家夏日避暑之地；园林宏大，红楼青瓦，建筑考究。

止园

04

建造时间：万历三十八年（公元1610年）

园主：吴亮

止园位于江苏常州武进城北，建造于万历三十八年（公元1610年）。园主人吴亮（1562-1624）字采于，号严所，万历二十九年（1601年）进士，官至大理寺少卿。后因朝内党争激烈，为避祸退而归隐家乡常州。他造园取名“止园”，“止”字来源于陶渊明的诗《止酒》，陶之“止酒”意谓戒酒，但吴亮用“止”在此当是“止仕”之意。

“隐居以求其志，行义以达其道”，此为孔子隐逸思想之核心所在。无论选择隐居或出仕，皆为实现个人志向。若时局有利，则应积极出仕，实现自己的政治主张；若时局动荡，则宜暂退一方，坚守志向，待机而动。古时苦心营造园林之文人士大夫，想必其内心深处和吴亮一样抱有“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之理念。

明代 吴亮《止园集》

中国国家图书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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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 张宏 止园图册（二十开） 1627年

纸本设色 每开尺寸不一

洛杉矶郡立艺术博物馆；柏林亚洲艺术博物馆

止园艺术成就极高，为晚明造园的里程碑之作。此件多达二十页的画册描绘了明朝常州府晋陵武进城城北止园的盛景。1627年吴门画派重要代表人物张宏绘制《止园图》册，被中国艺术史研究权威高居翰誉为“中国古代园林绘画”的巅峰之作。其中第一张册页以鸟瞰图的方式，描写了止园全景，其余十九张描绘了止园中的各个景点，笔墨流畅，气韵生动。此件著名的《止园图》册是明朝时期止园的唯一图像记载，同时也是中国历代园林绘画中的精品。

结语

从秦汉到明清时期，园林营造经历了萌芽、转折、发展、成熟几个阶段。园林是自然山水的缩影，人们通过叠石筑山、园林理水、建筑营造、植物配置等手法，达到“虽由人做，宛自天开”的境界。在文人思想的影响下，园林加入了题额与对联，通过文字来营造特定空间内的特定意境，构筑特定空间内的人文境界，以传达思想内涵与审美意趣，激发人们的主动思考与内心共鸣。园林与自然相比虽小，但却承载了园主与造园家们的生命体验、人生思考、自我表达、生活哲理……

园林置身滚滚红尘，却以其独特的营造，为人们隔开喧嚣纷扰。它是千百年来人们“隐居”思想与“入世”现实的妥协，为疲惫之人，构筑一方心灵休憩的港湾，满足诗意栖居的理想，同时也是园主生活、游玩、交友、明志的重要场所。

园林就如同一幅立体的山水画卷。游于园中，仿佛能感受到造园者所营造的诗意画境。绘画与园林，如同画家与造园家，二者密切维系，难分彼此。希望观者能在本次展览的画作与诗文描绘中游园觅境，感受到中国园林美学的妙趣。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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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杨振宇，何晓静主编. 游于园 园林的艺术世界[M]. 上海：上海书画出版社, 2021.08.

[7] 刘珊珊，黄晓作；中原译. 止园图册 绘画中的桃花源[M]. 上海：东华大学出版社, 2022.01.

[8] 汪菊渊. 中国古代园林史 上 第二版[M]. 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 2012.03.

[9] 汪菊渊. 中国古代园林史 下 第二版[M]. 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 2012.03.

[10] 尹小宁，纪燕作；林建宁，张宏明总主编. 古代经典园林题材绘画鉴赏[M]. 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 20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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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书目

No.1

园冶

作者: 【明】计成
出版社: 重庆出版社
译者: 倪泰一
出版年: 2017-5
页数: 312

丛书: 中国古代物质文化丛书ISBN: 9787229116576

闲情偶寄

作者: (清)李渔
出版社: 上海古籍出版社
译者: 江巨荣/卢寿荣/校注
出版年: 2000-05
页数: 388
丛书: 明清小品丛刊
ISBN: 9787532527250

No.2

No.3

长物志

作者: 【明】文震亨
出版社: 中华书局
译者: 李瑞豪 译注
出版年: 2022-9-30
页数: 453
丛书: 中华经典名著全本全注全译丛书
ISBN: 9787101150810

东南园墅

作者：童寯

译者：童明

出版社：湖南美术出版社

出版年：2018-10

ISBN：9787535684127

No.4

No.5

不朽的林泉

作者: [美] 黄晓 / [美国] 高居翰
出版社: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副标题: 中国古代园林绘画
原作名: Garden Paintings in Old China
出版年: 2012-8
页数: 316
丛书: 高居翰作品系列
ISBN: 9787108039705

游于园：园林的艺术世界

作者: 杨振宇 / 何晓静 主编
出版社: 上海书画出版社
出版年: 2021-9-16
ISBN: 9787547926970

No.6

No.7

止园图册 : 绘画中的桃花源

作者: 刘珊珊 / 黄晓
出版社: 东华大学出版社
副标题: 绘画中的桃花源
译者: 中原
出版年: 2022-1
页数: 80
丛书: 止园系列
ISBN: 9787566919816

中国古代园林史（上下卷）

作者: 汪菊渊
出版社: 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
出版年: 2006-1
页数: 1046
ISBN: 9787112079971

No.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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