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环保”的头发

看到一篇文章，题目大致是“发型决定百分之九十的颜值”，心里多半赞同，迅速打开，满怀的期待有了很多失望，原来是卖卷发棒的广告类文章。

发型，的确非常很重要，头上、脚上的干净利落能决定整体的形象。以前见到的乞丐或弱智，多数都是常年不洗不梳的板结性头发，粘贴在额头成为粘片的、零零散散长到打结的扯不断、还想勾连的，都是长长短短、参差不齐、没有任何秩序、粘了泥巴的一堆乱草或鸟窝，每每看到，就想，如果洗干净，理理发，这样一幅面孔，也不会是乞丐的经典特型，应该没有任何乞丐的痕迹了吧？

头发，发型，真的很重要。

早晨，被一个做了奶奶的拳友叫做姐，心里习惯性的笑了。因为如此，轻易不敢随意称呼别人，都是只打招呼，模糊称呼。也难怪，自己以“满头华发”昭示的成熟印象，让人家不得不尊称，不是她看走了眼，是自己让别人有了看走眼的硬件资本。

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一两根白发大概中学就有了，不过，只是点缀，极少，递增趋势不强。后来青春正旺，哪里还会有白发的市场？

从什么时候有了白发？一时竟难以想起。第一次染发不是因为白发，是要求彩色。那是个疯狂的时刻，当然也有被撺掇，被怂恿的成分，更是自己立场动摇，虚荣心作怪。一头极小波纹的玉米须，发着黄色，说难听点，有点像常见的黄色狮子狗，就是毛发波纹细小，几乎看不出，只有细心人，在发梢处看出不够下垂，那是直里带弯儿的“玉米须”。年轻时，也算是新潮了一把，打着啫喱水，头发整天不干的样子。梳头发从来不能用梳子，啫喱水让头发很涩，无法滑动梳子，只能用手抓。忽然想起来猴子，抓毛啊，挠痒啊。每次习惯性拿起梳子，只能无奈放下，自己信奉的梳头治病的方法，根本无法应用，那个糟糕的发型，终于在可以扎成短小马尾时，终止了“灰黄”，露出了本色。

马尾发型，永恒且省事，随手一扎，干净利落，这一下就是几十年，期间断断续续有过短暂的发型改变，往往是心情糟糕，企图用“剪去三千烦恼丝”来了却无形烦恼，或者因为头疼，认为不再有发辫的牵引，头就会不疼的幻想。结果，当然都是失败，头发没了，烦恼还有；发辫没了，头还是疼。作为短暂的过渡的短发占据了很短的时间，漫长的岁月里，就是自己在家处理马尾的长短了。

对于理发店，向来避之不及，实在受不了种种推销，没有白发时，怂恿染彩色，各种拉直、卷发的推荐，营养、焗油的保养；有了白发后，种种染黑、染彩色的理由，有时上升到夫妻和睦、事业成功的高度，真是醉了。自己做主的事情，在他一说，不染发，就成了方方面面失败的根源。那次，本来是陪伴朋友理发，但是依然被滔滔不绝的话痨套住。最后，不得不说，如果你再说，不光我不来理发，更会带动朋友们都不来。终于闭了嘴，耳边顿时清净。

长了让别人说的一头白发后，真的就难以让别人闭嘴了。眼看着白发窃窃私语者，自然无法禁止，就是人家善良的建议，拒绝也是有点不好意思。是的，应该染黑，可是，无奈过敏。想起那次“灰黄”，头皮被针扎一般的煞进去发根的，不知是什么药水，头皮火烧火燎的感觉至今犹在，美丽的代价如果是损伤，在实用主义看来，不美也罢！从此，没有再染过。白发，反倒因为这样拒绝染发的疼痛而倔强起来，愈来愈多，后来逐渐占领了近三分之一的地盘。尤其是洗头之后，亮闪闪的都是白发，像是多年前围巾里掺杂进去的一股股金线，阳光下分外闪眼。曾经拿剪刀剪过的，剪下来的白发被放在黑色塑料皮本上，白白的、一缕缕的，好像是小时候偷偷薅下来的马尾，很有一种斩获战利品的自豪感。无奈，白发太多，如果一一剪完，恐怕就成了“半秃”了。白发骄傲且旺盛，粗、亮，长得快，你越是不喜欢他，他越是为了展示自己，来吸引你，玩儿命的长。

   没事时，喜欢薅前额的头发，薅下来一根白发，就喜不自禁，当然一般伴随一根白发下来的，还有两根黑发，似乎并不可惜，大有宁肯错杀一万不能漏掉一个的想法。当然，头发多，不怕折磨。

    这次，怀着对白发的“憎恨”，恶狠狠铰了一剪子，结果，剪短了，扎上去马尾巴直耿耿的，不够下垂，不得不披散着一头沧桑。这花白头发，接到的眼光更多，建议也不少。怎么保持这样绿色环保的头发？不染染呀？多么委婉的问话，是呀，就环保来说，不用染发水，不污染河流和地下水，不知道为环保做了多大的贡献。

 过敏，没办法。

 如果儿子结婚，是不是要染一下？

这样的问题多人问过多次了。侄子结婚时，曾经问过侄子，因为不打算染发，如果感觉形象不够理想时，可以换人招待。侄子说，没说让染发。也许，这样的问话，无法再有其他的答话了。

的确也有过一个婶子参加侄子的婚礼，被侄子要求染发的，此时，染发不再是自己的本意，是场合的需要。假如儿子结婚，对方要求黑发婆婆怎么办？如果自己的白发成为婚礼的障碍，是否应该屈服？

想想也是可笑，婚礼跟婆婆的头发有关系吗？这样的问题多人问过，大概是拿重大场合来考验坚持白发的立场。当然，如果是喜欢儿子，跟婆婆的头发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头发问题只关乎自己，做主的只能是自己。

有个拳友，本着我的白发，通过先生推销给了我家一瓶染发水，碍于面子的先生，只好自己使用，没有多少白发的他，使用时，带着手套，一遍一遍清洗，但是头皮上的一片一片的黑，在无数次清洗后，还留有痕迹。染发留痕，偷吃带着幌子，看着都有点不舒服。

 
    当然，本色白发常常会被认为是年高，被尊称，是消受这种待遇，还是澄清一下年龄？如果只被尊称的，不深谈话，就马马虎虎消受；如果同桌吃饭，让座到主副宾时，就要澄清一下。有时候，需要多说几句话，来证明，一切都不是客气，是长得成熟。

 
     本真白发无形中也会做出一些贡献，和大家在一起，大家看到我的白发，心里都有一种年轻的感觉，也算是给周边人做了映衬。

 
      染发的女性朋友很年轻漂亮，为了让彼此心理平衡，她们会说，如果我有你这样的勇气，也不染就好了。我理解，这是一种善意，也知道，这样绿色环保的头发，本真存在的，的确很少，寻找同盟的路上也很孤独。无论别人有怎样的看法，怎样的建议，听着笑着，偶尔也玩笑一番，存在的姿态多样，谁说非要统一黑发或者统一彩色呢。“绿色环保”的头发，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