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我刚刚二十岁,被评为首届成都市一百位优秀青年教师中唯一一名幼儿园老师。
作为绿舟教育机构旗下十三所幼儿园的总园长,我的教育理念和办园思想早在三十年前便已悄然埋下。
史红雨,成都市绿舟教育机构总园长
第七幼儿园的“园规”
我十六岁毕业,被分配到了西城区(青羊区前称)第五幼儿园,当时可把我高兴坏了,因为这是一所省级示范园——有优秀的师资力量和广阔的上升空间。作为一名要强的“愣头青”,我期待着能在高起点上收获更多。
可还没等到开学,第七幼儿园新上任的园长看到了我的档案,便向领导要人。领导为了支持新园长的工作,把我火速调到了七幼。
当时我也没想太多,只觉得能上班挣钱就很开心了,至于在哪儿上班其实也不重要——一个十六岁的丫头又能想得多远呢?
开学后我就来到了七幼,成为一名幼儿园老师。现在回想,我觉得这就是命,命中注定我要来到七幼,然后经历了被许多人称为像是开了“挂”的人生。
刚到七幼,一位二十七八岁的老师就感叹:“太好了,终于有人比我小了。”
在七幼的第一个月,西城区的幼儿园片组要进行讲故事比赛。我们幼儿园教研组的老师一致认为:“年轻人不上谁上?”
我便被赶鸭子上架,刚入职就忙着准备参赛。
我是个要强的人,参赛了就想拿奖。也正是因为这种性格,我一直在“参赛—获奖—收获自信—再参赛”的循环中不断成长。
七幼是个团结的幼儿园,虽然观摩、接待、上课、比赛都让我来做,但前辈们都尽心尽力地帮助我,教研组的老师还特意分工,对我参赛的每一个环节耐心打磨。记得有一位郭老师负责掌握课堂时间,那时我时常上课超时,她就会在教室后面一直用夸张的手势提醒我。
在大家的帮助下,我不断参加各种比赛,拓展了专业知识,也习惯了在评委的注视下讲课。每当我得奖,她们会一起为我庆贺;每当我因为没上好课而掉眼泪时,她们则会轮番来安慰我。
在这样一群大姐姐的照料下,我飞速成长,也为1990年的评选打好了基础。
成长和荣誉背后,
是整个西城区的幼教力量
如果按照最初的安排我去了五幼,那里全都是一把好手,参赛这种事情肯定轮不到我,但在七幼,每次参赛的人选都是我。而我一直坚信,做任何事都没有秘诀,多做便会熟能生巧。多次赛课后,我不仅积累了大量的经验,也取得了不错的赛课成绩。
1990年,成都市教育局举办优青评选的文件下发到了区里。当时西城区有“五、六、七、八”四所教办园,要求每一个教办园推选一名老师到区上评选,然后代表西城区参加市评选。
作为七幼的“赛课熟手”,我在区评选时表现优异,加上之前各类赛课的成绩,最终我成为了西城区的幼儿园老师代表。
青羊区的教育很卷,从它还是西城区时便开始卷了。对内,大家不仅每年要在学校里赛,还要在区里赛,上进的风气十分浓郁。对外,青羊区又是团结的,那时幼教科的刘万蜀老师和李常迅老师把教办园的园长聚在一起,对我的课进行全方位打磨。其他三名园长每周都会来七幼一两次,花了一个月时间打磨我的教学——早操、半日活动、美术课堂等各方面。
当时才二十岁的我,真的不懂人情世故。有一次李常迅老师来看了我的课,课后正值午饭时间。七幼当时的条件并不好,我们在幼儿园一处走廊放了一张长桌就是“食堂”。我和他寒暄一阵后便说我去吃饭了,他听后骑着自行车默默离开。
前些年聚会时相遇,我对他讲:“那时候我多不懂事啊!像'李老师你留下来吃个工作餐再走’这种话都不会说。”
李常迅老师也一本正经道:“是啊,你怎么不留我?”
……
1990年首届成都市一百位优秀青年教师合影,
史红雨(二排左一)为其中唯一一名幼儿园老师
在西城区举全区之力的支持下,我顺利赢得了市里的评选,成为了那一年的一百名优青之一。值得一提的是,市优青评委刘致建老师在评选中给我投了关键一票,他认为优青的专业能力一定要过硬。没有他那一票,我很可能与这项荣誉擦肩而过,这段往事也是在多年后我认识刘老师后才知道的。
不负年轻,不负奋斗
成为市上的优青是一种荣誉,这促使我想要变得更好,想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我担得起这副担子。
成为优青后,我和其他西城区被评选上的同行在区教育局的组织下游历了很多地方,参加了为期半年的培训。那些为我们做培训的老校长们,都是甘于吃苦乐于奉献的老一代教育家,在他们学问的熏陶下,在他们朴素管理理念的影响下,我那颗认为自己有点成绩而躁动的心又沉静下来了,眼界也变得更为广阔。
当时实验小学的校长对我们讲的话,我现在还记忆犹新:“你们评上了优青后,荣誉会越来越多,机会也将越来越多,要努力提升自己才能够抓住机会。”
培训结束后,我在七幼工作到1994年,然后被调去六幼。到六幼的第三年我成为了副园长,二十七岁的我算是当时最年轻的副园长。
职务晋升的速度很快,这与我之前打下的专业基础有很大关系。作为第一届优青,在六幼我上了很多观摩课,甚至北京、广州、重庆三地的园长们来成都时,都是由我代表成都市幼教系统给他们展示一线课堂。
那两年,我每周都在加班。
当时的教具比较匮乏,不像现在轻易能买到,很多东西都是我一手制作的。有一次我带侄儿去少年宫学电子琴,他在教室学习,我就在室外剪纸苹果。当上副园长后我也没闲着,很多工作我依然亲力亲为,甚至在我怀孕的时候。
记得我在一次活动后,医生检查告诉我说胎儿受到了影响,让我静养一段时间。我不顾劝阻仍然在工作,最后导致早产大出血,我的孩子也因为早产打小就体弱多病。现在,每当有老师告诉我要在家养胎,无论幼儿园再忙,我都无条件支持。
1999年,七幼改制搬到了府南新区并面向全成都市公开招聘园长。那时候我的孩子还小,由于身体不好每个月几乎都要进医院,加上我还年轻,不够成熟,眼光看得并不长远,我完全没想过要去应聘园长,直到李常迅老师给我打来电话——
“这次七幼招聘园长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我照顾孩子都忙不过来,幼儿园还那么忙。”
“有这个机会你就去试一下。”
在他的鼓励下,我参加了应聘,通过抽题答辩,最后走马上任,成为了七幼的园长,那年我二十九岁。
年轻的园长不缺的是干劲。当时七幼搬迁后面临招生问题,我组织老师们一起写了一百封信,邀请周边的小朋友来幼儿园玩。这一百封信发出去后,只来了四五人,放在现在来看,也是一次重大的招生失败事故。但那时我很年轻,只知道有了点子就得去做。
没想到,这一百封信还为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有一个家长带着信来到幼儿园,在和我交流了一番后,十分认同我的教育理念,准备将孩子转到七幼来。
今夕对比,史红雨感慨现在是幼教最美好的时光
这一百封信也让我坚信付出就会有回报。
后记
以前的我真没想过,那一次优青评选会,会对现在的成都市教育界有多大的影响。和我同届的优青,现在有的在教育局里担任要职,有的在当校长,还有的作为特级教师活跃在一线,那一批人正好是如今成都市教育界的骨干力量。
一路走来,获评优秀后的一次次培训,让我有了扎实的基础,老专家们的谆谆教诲,让我少走了很多弯路,才能收获如今的成就。
现在,是幼教最美好的时光:政府部门的政策支持,办学条件大大改善,家长对陪伴日渐重视……我也将继续在幼教这一领域继续走下去,培养出更多的幼教良师,陪伴孩子们健康成长。E
审 | 周春伦
排 | 彭运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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