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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千里江山图》当作赝品的那个美国学者,连鉴定的基本常识都不具备

文/老白

这篇文章是一个叫曹星原的学者写的,据说她是美籍华人。她不仅下结论说,《千里江山图》是伪作,而且信誓旦旦的指出,此作是清代收藏家梁清标拼凑出来的伪作。

一件年代久远的作品,被人说真说假,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当然,在说真说假的过程中,是棒槌还是行家,也会暴露无遗。

曹星原的这篇文章很长,条理有点乱。我把它概括一下,重点的地方会作截图,以免误解。

               一、原文概述

一、希孟并不姓王。“希孟”姓“王”是清代的事情了。

曹星原的原文截图

二、蔡京的题跋,有很多疑问:[一],蔡京的跋中没有提到希孟是王姓。[二],蔡京这个跋不是直接写在画面的空白处,而是写在另一块绢上,而且那块绢的尺幅、质地都与图画部分区别甚大,这个跋未必就是配这幅画的。[三]、从题跋的那块绢的尺寸、破损情况推出,这块题了跋的绢是从其他作品上移花接木移过来的。

                 蔡京的题跋

三、宋代没有青绿山水这一说法,大量使用青与绿,意味着开宗立派,“希孟的资质好像有点不够”。画中树、坡岸、小船等处的描绘手法并非同一水平。另外,尺幅这么大的青绿山水,“仅凭一个十八岁画家之力独立完成应该是有难度的”。

                                   曹星原原文截图

四、《千里江山图》卷后的第二则题跋,也就是李溥光的题跋,也无法确定跋文与画作的关系。

作者拿跋文中“丹青小景”大做文章,认为“丹青小景”就是小作品。

曹星原的原文截图

五、这件作品可能是梁清标亲手“制作”的一件国宝。梁清标将几个毫不相干的碎片重新拼接组装,并进一步杜撰王希孟的故事,让另一个收藏家宋荦来背书,后来此画又入了清代宫庭。

                       曹星原的原文截图

                               二、反驳

   一、  希孟是不是姓王呢?

这一点我同意曹女士的观点,希孟真是未必姓王。

王希孟不像李唐,不像范宽,不像宋徽宗,在清以前,关于他的史料非常有限。

谁都知道,书画造假,就是一个傍名头的行为,因为一个名头,使得作品身价倍增。请问,《千里江山图》是傍上王希孟的名头才身价大增的吗?

《千里江山图》本身太震撼人了,所以,不管作者是王希孟还是李希孟,甚至是佚名,一点也不减损它的价值。这件作品,如果把它归到宋徽宗的名下,或者归到李唐、范宽的名下,可以称为造假,算是伪作,它与名不见经传的王希孟联系在一起,算造谁的假?

所以,对于《千里江山图》,我们最需在意的是,它到底是不是宋人的作品,如果是宋人的作品,那作者是王希孟还是李希孟就无伤大雅。

二、蔡京的题跋是一把钥匙,但不要用错了地方。

蔡京的题跋,对《千里江山图》来说太重要了,这种分量的题跋,可遇而不可求。曹女士说它是从别处移来的,说得很轻巧,看得出来,她没有明白题跋的价值。

按照作者的思路,我们作个猜想,蔡京的这个题跋是在其他的作品里,那么,把这个跋挖下来,此件作品就会损失惨重。能配上蔡京题跋的作品,会是无足轻重的作品吗?更何况蔡京在跋文中明确写道,“上嘉之,因以赐臣。”这是皇上御赐的作品,这样的作品,会随随便便让人挖掉题跋?挖割必然伤画,添补也会伤画,这种大动作,弄不好就会使两幅画都受伤害。倘若蔡京的题跋是假的,这种操作合乎情理;是真跋,这种损一幅而补一幅的做法,两相抵扣。其实并不能使价值有所增大,除非疯子,否则谁会这样操作。

曹女士从蔡京题跋的那块绢的尺寸、破损情况入手,以为找到了什么铁证,真是这样吗?

                                      曹星原的原文截图

首先,关于题跋尺寸的问题,作者显然是少见多怪了。题跋直接写在画面上,这种情况并不多见,多数是写在隔水和拖尾上,写高写低,写长写短,与画心高度不一定要一样。

作者认为卷轴画越靠近左边保存状况越好,看来是没明白卷轴画的含义。卷轴画也包括立轴。立轴要张挂,损坏是随机性的,不可能出现越靠近左边保存状况就越好的现象。

手卷不能张挂,只能案头雅玩,所以卷在外层的肯定更易受损,又因为手绢是从右往左打开的,所以越靠近左边,一般会保存得更好。

这种由右到左的损伤差异,要有一定长度才可以体现。蔡京题跋的那块绢,宽度不过一二十厘米,这么狭窄尺幅也来谈左右的区别,简直是胡扯!

作者又谈到,蔡京的题跋在画心的左边,整体的破损程度却比画心严重,认为不合理。

本来,一件上了年头的手卷书画,怎么破损都有可能,使画破损既有人为因素,也有自然因素,人为因素造成的破损,就不会满足越靠左边破损就越少的规律。更何况,题跋现在虽然在后隔水上,在画心的左边,但是,这幅画明显不是宋代的原始装裱,当初的题跋,也有可能写在前隔水上,那就是在画心的右边位置了,后来揭裱,才把题跋移到后隔水。一件作品在递传过程中,随着揭裱而改变幅式、挪动位置是不奇怪的,有些作品,某个时期是手卷,到了另一时期可能就被改装成册页了。

总之,对题跋的破损情况不必太纠结,以为通过这个就能得出作伪的证据,显然过于教条了。

三、怎么看青绿?

说出宋代没有青绿山水的曹女士,实在让我诧异。不懂曹女士听过“大小李将军”吗?如果没有听说,那就去好好恶补一下美术史的常识;如果有听说,那就不应该把使用青绿色彩这种手法上升到开宗立派的高度。

至于说画中的小船画得好、树木画得不好,那是曹女士眼中的好坏,总不能凭此作为鉴定的依据吧。更何况,如此一件巨制,局部精彩一些,局部平庸一些,这本来就是创作中很正常的现象。

在好坏上实在没必要多费口舌!

四、李溥光题跋的分析

“丹青小景”不是指小品

曹女士看到卷后李溥光题跋中“丹青小景”的字眼,以为发现了新大陆——《千里江山图》明明就是鸿篇巨制,怎么会是小品呢?不懂是谁告诉曹女士,“丹青小景”一定指小品。

                          李溥光题跋

因为“丹青小景”就推断这个跋原本是配在另一件小品上的,更是无稽之谈。注意看一下“丹青小景”前面的文字,“又其设色鲜明,布置宏远,使王晋卿、赵千里见之亦当短气”。这种文字描绘,用于《千里江山图》上,不是非常适合吗?按照曹女士的意思,后面的“古今丹青小景”应该改为“丹青大景”。

曹女士在这则跋上咬文嚼字,比如,由“获观”推出李溥光不像是藏家。比如,她想当然认为,李溥光是在入仕以后,也就是他担任昭文馆大学士期间,才有机会看到《千里江山图》。再比如,以李溥光的官职,没有资格在宫廷收藏的作品上题跋。这些全是主观臆断。而且,这些主观臆断还忽略了一个基本事实,那就是,《千里江山图》虽然曾入南宋的宫廷收藏,但没史料证明,入元以后,它也成为新朝廷的宫廷收藏。

五、梁清标怎么就成了“国宝制造者”?

曹女士写梁清标的那一大堆文字,像是在讲神话故事,太过荒唐了,跟她较真就毫无意义。

这里只想说明三点:第一,《千里江山图》卷首钤有“缉熙殿宝”一印,表明它曾是南宋宫廷旧藏的珍宝,它本身就“华丽”,不是什么“历史遗落的文化碎片”。

第二,《千里江山图》在清代的价值再现,不是因为作者王希孟的什么故事,而是作品本身震撼人心。这样的作品,可以让王希孟出名,也可以让李希孟出名,所以,在作品与作者的关系上,不能本末倒置了。希孟姓什么,真的不重要!

                                     梁清标的两方骑缝印

第三,梁清标在画心于题跋的两方骑缝印,与所谓的制造国宝扯不上关系,别神秘兮兮的。这只是收藏家寻常的钤印方式,不是说骑缝印一勾锁,画心与题跋就融而为一。看到梁清标的骑缝印,我只获得两点信息:一是这件作品曾经梁清标旧藏,二是这件作品在梁清标之后就没有大的修复,否则,一揭裱,骑缝印就很难骑得准了。

鉴定字画,还是要就事论事,曹星原女士浮想联翩还自以为是,这显然是外行的表现。

曹女士是个学者,本来找点资料,写些不咸不淡的论文,这是她的主业。而鉴定是实践性很强的技术活,不是翻翻书本就能知真知假,在这方面她应该谦虚一些。因为她头衔一大堆,说出来的话就格外有迷惑性,容易谬种流传,所以,我才花时间读她的文章,然后再花时间写了一篇有违我惯例的长文章。质疑是一种可贵的行为,而胡说八道则是一种恶习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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