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花开的烂漫,我坐在爸爸的身边和老爸闲聊,从他年轻时聊到现在。爸爸讲了他填报志愿时的错误,从此离开家,离开我奶奶的遗憾,讲他第一次从学校回乡下了火车看到家乡那山那水轮廓入眼的亲近和热泪,目光抚摸着家乡山水一草一木的激动心情,黎明四点帮奶奶生火做饭的喜悦安然。回忆他少时的伙伴一起玩耍的热闹,和现在大都不在人世的感叹。对童年及亲情的眷恋让老爸容光焕发。
讲起他孤独一人在外时的经历,还讲了他初恋女友不能远离家乡嫁给他时,我看到的理解和平淡;也讲了同事给他介绍对象他不同意,介绍给朋友的有趣。最主要讲了他见妈妈时的开心,妈妈从北京调来,老爸奉命去接回分配到他们单位的妈妈报到,白皙的妈妈梳两条长长的辫子,一身小碎花的连衣裙,极好听的北京口音。
我妈妈的工作后来一直在老爸身边调试设备,爸爸说我妈妈不和人闲聊家长,安静又清新脱俗。然后爸爸夸妈妈工作认真,再然后聊到爸爸问妈妈能否接受他,爸爸回忆当时妈妈说:60%接受吧,老爸问:那40%是什么不接受?笑的我前仰后合。
恰好妈妈进门,妈妈说有那么多人追她,当然要选个好的啊,不过你爸有个优点善良,想着将来能照顾你姥你姥爷。妈妈家习惯选女儿养老,太姥虽然有儿子,但也是在姥家住着,由姥姥养老。看着他们俩争论细节,我开心问道:小时候听人说爸爸擅长唱歌,在宿舍睡梦里唱歌喊妈妈名字啊!老爸也不否认。妈妈说:你爸工作能力突出科室只他涨了一级工资,所以才选他了。我说妈妈也爱财啊!爸爸开始感叹那年代误了他们的青春,缺衣少吃,爱财也是为了家人,爸爸说那时特别爱出差,可以有全国粮票可以寄给奶奶。
爸爸也曾被信任的人出卖,那位拿着报纸上爸爸随手的乱画,用心的挑选着连接起一句,去告发是反动口号,好在支部书记和广大群众眼睛是雪亮的。后来在批斗那人的会上,爸爸也没有落井下石,理解他资本家出身想要立功的心情,我慈悲的父母吉人自有天相。
想来人心慈悲善良,是可以与日月并存的,正是如此生命才得以延续,爱才得以在人间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