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的月季
文/洪林钟
我家阳台上有两钵花，一钵是月季，另一钵还是月季。之所以只有这“单调”的一色，一是因为月季是我的最爱，另一原因是我过去种的其它花种——包括太阳花、金银花、芦荟等——盛了一春一夏一秋，却没挺过冬季雨雪和严寒的考验，一个个都花叶凋谢枝干枯萎，整棵树慢慢变黄、变黑，根部开始腐化，最后被我狠心地清出了阳台——于是就剩这坚强的月季了。
面对这顽强的生命，在“喜爱”的同时我又多了“敬佩”的情愫，于是更加惜爱起来；特别是最近一月，她仿佛是受了春姑的呼唤抑或是受了风神的抚摩，从睡梦中苏醒过来，伸腰展腿换妆改面，一日一个“新”模样儿，着实让人爱怜不已！
其实，说起我对月季的喜爱，还得要感谢住在我楼上的黄老师。他教美术，爱美，喜花。——满阳台的红与绿，那是他的 “自然的画”，与室内墙上他的画作相互映衬相得益彰，实是美不胜收。
我受不住诱惑，前往观赏，不想却被热心的他鼓动起养花的劲头来；为了培植我的信心，他竟慷慨地送我一钵月季。
“月季易活，不怕干，不怕冻，四季都开花。”他这样告诉我。我心动，便搬来月季，松土，加肥，浇水，悉心照管起来。
两月之后，月季孕了花苞，而且一下就是四个，让我兴奋不已；又过了几天，经风一吹，花苞竞相绽放，似乎是经过了精心准备铆足了劲的舞蹈演员一上台便尽情地释放她的激情展示她的美丽。
我激动得无法自己。我现在还记得我当时便有了吟诗作文的冲动，只是一时搜索不出好的句子；想吟诵古人现存的咏月季词句，作了半天努力，除了隐约记得宋代杨万里“只道花红无十日，此花无日不春风”赞的是月季，再有“春色四时常在同，但看花开月月红”两句却记不清出自何人之手，还有一句“天下风流月季花”却感觉含有贬义——此外便觉脑中徒有“月季”的倩影。
晚上，躺在床上，满脑子是“月季”的形象。辗转反侧，搜索枯肠，最后才硬逼着自己“折磨”出四个现在看来实在有些“词不达意”的句子来：
虬根舒身立盆中，
叶绿香盈月月红。
不与百花争芳艳，
但求装饰知音梦。
翌日清晨，我仍醉酒一般浸在“自我陶醉”里，根本不想得体与否，便在本中记下以上四句，并惹得兴起，决定来个“附庸风雅”将靠近阳台的书房更名为“就花居”。
自此以后，我对月季的喜爱与日俱增。为了能“分享”更多的喜爱，我又剪下一枝插在另一花钵里，不想她竟然也成活了。我小心伺候着，不忘天天给她浇水，还经常用肉骨头、鱼刺浸泡的肥水为她 “补充营养”。她也像要报答我似的日日茁壮起来，半年之后竟成“后来居上”之势，发了新枝，开了花！那花竟是那样的鲜嫩红艳，丝毫不逊于玫瑰，一下子又让我脑中出现曾见过的“娇蕊描成少女妆，姿身一样上高堂”的妙句。
现在看来，当初胡诌的四句其实肤浅得很，然而，即使现在想改，笨拙的我又怎能称心如意呢？
看，她们现在又是含苞待放了！
呵，可爱可敬的月季，我拿什么来比拟你呢？我又怎能比拟得出呢？
我在想，我要是楼上的黄老师就好，这样我就能把你画在墙上日日欣赏——或者根本就不用画在墙上，因为艺术家是能够把美画在眼里画在心里的，且不是墙上的那种凝固不变而是心中永远的鲜活美丽！
我又想，月季的花鲜艳夺目，不论是形状还是颜色都堪与玫瑰媲美，为什么人们就热捧玫瑰而冷落月季呢？——若是时光倒流二十年，我会选了月季去求婚的哟！——或者，情人节为什么就不能改送月季呢？
我还想，如果哪天我又搬家，搬到很远——或是其他原因，从此没有了现在的月季，那时我会是一种怎样的失落、怎样的伤感？……
——我不敢想象，我不能这样去想，因为我现在已深深地爱上了你，再也离不开你——可爱可敬的月季啊！
作者简介：洪林忠，男，生于1963年11月17日，毕业于湖北大学中文系,文学学士。现为中学语文高级教师，中共党员，省优秀语文教师，省中语会会员，省作家协会会员，黄冈名师，市“语文优秀教师”,市教育教研学术带头人，市骨干教师，市中语会会员，市中小学教学测量与评价项目专家组成员，市书画协会会员，《中学语文》特约通讯员,黄州中学教学指导委员会会员,黄州中学“博省创新团队”成员，首届十大“感动校园人物”之一,姓名和事迹已收入《鄂东人物》第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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