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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说:教师节。威士忌。绿色单车。


魏老师家的那辆单车是绿色的。女式。车轱辘比我们骑父母亲上班的自行车要小,身材也矮一头。当时的自行车还都是永久的多些。不过,也开始有贵一点的直把赛车了。一辆得一千多吧。

那会是高一,还是高二。记不清了。我们几个经常在魏老师家里。魏老师是我们的语文老师,女老师,宁夏大学毕业。到我们这个军工厂子弟学校教书。

我们这几个喜欢写点分行文字的学生,弄了一个校园文学社,开始叫箐园,后来叫太阳风。改名的原因我想是受当时国内朦胧诗、第三代诗人的影响吧。高中时就居然写很多人看不懂的晦涩的诗歌了。甚至我和蒋勇连入团申请书也写的汪洋恣肆,晦涩之极,被校长叫过去,骂的我们两个狗血喷头。我的那篇写的还算稍微老实,蒋勇的那篇,现在想起来,就像一幅极其抽象的先锋画作。记得高中时的校长很凶,打人,在校园巡视,看到学生犯事就上去给一脚或是一巴掌。所以那天我和蒋勇在校长办公室腿脚哆嗦地听这校长的训话,可是怕挨上一脚或是给个一巴掌。不过校长骂完,就把我俩赶了出去。

虽然发生入团申请书风波,校长好像也没管我们办文学社啥的。魏老师对我们的文学社很支持。我们就那么刻蜡板,自己用最简单的手推机油印社刊,蒋勇的字写的好,刻蜡板,哦,还有画插图,弄版式的活都是他干。这家伙给自己起了个笔名叫阳子,我的笔名叫冰川,现在想起这个笔名就脸红。

也是因为魏老师的支持,我和蒋勇的写诗热情高涨。后来干脆两人合着出了一个油印诗集合刊。这就是我们的第一本诗集吧。文学社就这么搞着,班里的同学不少也对文学有兴趣了。忘了是谁,叫语文课外作业,抄了首诗凑数,没想到魏老师大加赞赏,在办公室里给其他老师看。还专门找到我,问这真的是这位哥们写的诗啊。

那会终于体验到什么事爱屋及乌。

魏老师对我们这几个不务正业,不好好学习的偏科分子好的不得了。魏老师家不在大武口,逢节假日就把家里的钥匙给了我们,让我们帮着看家。有时候家里干什么活,就把我们叫去。干完活,就鸡鸭鱼肉和啤酒,美美地犒劳我们,任我们在她家里闹腾。而那辆绿色的单车一直在魏老师卧室的墙角里静静地呆着。现在我还记得她的样子。

绿色单车终于被我们骑了出去是一次沙湖之行。那时沙湖还没怎么被开发,我们去沙湖完都是骑自行车。第一次骑车去沙湖,是和从小玩到大的苏峰。他当时买了好多健美杂志,按上面的介绍自己练着肌肉。我们骑的是我父亲的那辆大永久自行车,说好了换着带人。可我那会太瘦了,压根就带不动肌肉男苏峰。苏峰就阴沉着脸把我来回带了一路。他是多么不高兴啊,可是过来了不久,是他,还是谁啊,居然骑着魏老师的绿色单车去沙湖了。不过这次沙湖之行可是被魏老师的绿色单车害苦了。矮小的绿色单车缓慢地在公路上前行,我们骑的永久自行车,赛车,早已远远地在前面了。是建宇还是苏峰?大长腿蹬着小车轱辘,就这么在炽热的阳光下挪着蹒跚的步履。

那是魏老师绿色的女式单车,后来,我再也没见过这辆单车了。

就这样到了2018年,9月之秋,我在转转堂喝着60度的105威士忌。酒醇香的味道直冲脑际,我看着了威士忌酒瓶上105的字样,就说,我那时呆的厂子是905。105,905。就这么想着,脑海里就出现了一辆你绿色的女士单车。我喝下一口酒,被呛的眼泪和鼻涕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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