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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荡四百年修订版(274)绝地求生(附音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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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7.30 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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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刺史萧惠开听说刘子勋起兵后,召集将领道:“湘东王是太祖之子,晋安王是世祖之子,无论谁继位都是合法的。刘子业虽然昏暴,却是世祖后嗣,他虽不能继续主持国事,但还有弟弟。我受世祖恩宠,应当遵奉晋安王。”于是,派巴郡太守费欣寿带领五千人顺江东下,支援刘子勋。
萧惠开是萧思话之子,年轻时有风采气度,涉猎文史,最初担任秘书郎,历任太子舍人、尚书水部郎、御史中丞等职。
萧惠开向有大志,担任益州刺史后广结人脉,收复牂柯、越巂二郡,又绥抚蛮族,开辟土地,收取租税,是地方实力派。
接着,湘州行事何慧文、广州刺史袁昙远、梁州刺史柳元怙、山阳太守程天祚也都起兵拥护刘子勋,寻阳政权日益强大。
更让刘彧头疼的是,各地宣布拥护刘子勋后,赋税钱粮都送往寻阳,建康朝廷的势力范围只剩下丹杨、淮南等几个郡,而这几个郡中又有很多县起兵响应刘子勋,东边的叛军也已到达永世,建康人心惶惶。
刘彧召集群臣商讨对策,蔡兴宗道:“当此之时,几乎举国反叛,我们应该先保持镇静,以诚待人。叛臣的亲戚有很多在建康任职,如果将他们绳之以法,我们将马上土崩瓦解。臣以为,陛下应该重申父子兄弟互不株连的大义,人心安定后,将士才能有斗志。禁军器甲犀利,对付那些没有经过训练的叛军,胜算很大,请陛下不要忧虑。”
当时,建武司马刘顺正在劝说豫州刺史殷琰响应刘子勋,殷琰因家人都在建康,犹豫不决。不久,右卫将军柳光世从建康逃出,投奔彭城,路过寿阳,对殷琰说建康一定保不住。
殷琰相信了柳光世的判断,而且他一向没有自己的部曲,受到当地豪族、前右军参军杜叔宝等人的挟持,不得已宣布效忠刘子勋,然后以杜叔宝为长史,一切军政都由杜叔宝独断专行。
得知殷琰背叛,刘彧问蔡兴宗道:“叛乱尚未平息,殷琰又起兵附逆,近来民心如何?能够平叛成功吗?”
蔡兴宗道:“谁是叛逆,谁是正统,臣无法分辨。现在,交通中断,商旅绝迹,但粮食充足;四方风起云涌,民心反而更加安定。由此看来,动乱一定可以平息。臣担忧的不是眼前,而是未来。”
在蔡兴宗的安慰下,刘彧逐渐稳住了心神。他断定殷琰归附刘子勋并非本意,对殷琰留在建康的家人特别安抚厚待,希望能够策反他。
不出所料,刘彧的做法不仅稳住了健康局势,还成为平叛的胜负手。
此时,整个刘宋的地方刺史大都选择支持刘子勋,唯有兖州刺史殷孝祖心存观望,立场不定。司法参军葛僧韶是殷孝祖的外甥,他主动请求劝说殷孝祖来京朝见,以壮大朝廷的声势,刘彧遂派他前往。
葛僧韶从小路抵达兖州,游说殷孝祖道:“刘子业凶暴疯狂,开天辟地以来闻所未闻。主上翦险凶暴,重建天下,国乱朝危,应该拥护年长者为君。一群糊涂虫互相煽动,利用晋安王的年幼无知各有打算。如果让奸人如愿以偿,而主上年幼,权柄不能集中,变乱不断发生,天下之大岂有容身之地!舅父一直胸怀大志,如能率领济水一带的义士回京保卫建康,不但可以扶助君王平叛,还可以名垂青史。”
殷孝祖详细询问建康的情况,葛僧韶随机应变,反复陈述建康士卒强壮,武器精良,刘彧还准备任命他为前锋总领。
在葛僧韶三寸不烂之舌下,殷孝祖终于被说动,当天就把妻子儿女留在瑕丘,率文武官员及士卒两千人随同葛僧韶返回建康。
当时,刘宋所有郡县都归附了刘子勋,朝廷仅有丹杨一郡,义兴叛军又即将到达延陵,建康内外人心惶惶,民心瓦解,大家都想逃走。
就在此时,殷孝祖忽然到达,还都是北方及荆州的精壮战士,建康人心大安,有力的鼓舞了士气。
公元466年正月十六,刘彧以殷孝祖为抚军将军、持节、都督前锋诸军事,派他进驻虎槛,恩宠赏赐十分优厚。
此前,刘彧派东平人毕众敬到兖州招兵买马,经过彭城时,薛安都说服了毕众敬,还假造刘彧的诏书,让毕众敬管理兖州事务。
殷孝祖奔赴建康时,让司马刘文石据守瑕丘,毕众敬率军袭击,杀了刘文石,薛安都一向与殷孝祖有隙,遂命毕众敬将殷孝祖的儿子全都杀了,兖州沦陷,只有东平太守申纂据守无盐,不肯投降。
正月十八,刘彧亲自率军到中堂驻扎,然后调兵遣将主动出击。
正月二十三,刘彧以山阳王刘休祐为豫州刺史,率辅国将军刘勔(音同免)、宁朔将军吕安国等各路人马向西出兵;命巴陵王刘休若率建威将军沈怀明、尚书张永、辅国将军萧道成等各路人马向东出击。
这是刘彧最后的底牌,人数虽少,却都是最精锐的禁军。特别介绍下刘勔,他将在后面的平叛行动中发挥重要作用。
刘勔是彭城人,父亲早逝,家境贫困,少时即心存大志。刘骏在位时,他先后参与平定刘义宣和刘诞的叛乱,是禁军中的宿将。
当时,建康的许多将领是东方人士,父子兄弟全都投靠了叛军。
刘彧在送他们出征时,向全军宣布道:“朕正在推行恩德,减轻刑罚,使父子兄弟的罪行互不株连,无论顺从或叛逆,都以他自己为判断标准。你们要深刻理解朕的用意,不要替亲戚担忧。”
听闻此言,将士欢欣鼓舞,凡是叛军留在建康的亲属,刘彧都让他们保持原来的官职,这又在一定程度削弱了叛军的军心。
正月二十四,叛将孙昙瓘等驻军晋陵九里,军容盛大。沈怀明抵达奔牛后,因兵少力弱,只好筑堡固守。
张永进至曲阿,不知沈怀明胜败如何,不敢再进,而民心又惶恐不安,便退回延陵与刘休若会师,众将都劝刘休若撤到破冈。
这天,天气严寒,狂风卷起大雪,很多池塘堤岸崩裂,军心动摇。
关键时刻,刘休若稳住心神,下令道:“敢有言退者斩!”军心终于稍稍安定,于是开始兴筑营垒,士卒得以解甲休息。
不久,接到沈怀明报告,叛军并没有发起进攻,而军主刘亮又从建康前来增援,兵力转强,人心也趋于安定,双方形成对峙之势。
就在这时,殿中御史吴喜挺身而出,主动请求刘彧调给他精锐部队三百人到前线效命。刘彧死马当作活马医,当即以吴喜为建武将军,在禁军中挑选勇士配备给他。
有人反对道:“吴喜是个文官,从未领兵,不可派他作战。”中书舍人巢尚之道:“当年,吴喜曾跟随沈庆之屡次出征,勇敢果决,久习战阵,若能起用他,必有成绩,众人议论纷纷,都是不识人才。”
争议之中,刘彧选择信任吴喜和巢尚之,命吴喜即刻出发。
吴喜曾担任朝廷使节,多次去过吴地。他性情宽厚,所到之处,百姓都很怀念他。如今,听说吴喜到来,百姓都闻风归顺或者逃散,吴喜一路捷报频传,从国山推进到吴城驻扎。
叛将刘延熙派部将杨玄等抵抗,吴喜兵力较弱,杨玄兵力强大,吴喜奋勇出战,反杀了杨玄,进逼义兴。刘延熙大惊,不敢出战,立木栅拒马,阻断长桥,自保郡城。吴喜也兴筑营垒,同刘延熙相对峙。
吴喜屡立战功之时,建康大受鼓舞,又有一员勇将浮出水面。
皇宫外监朱幼推荐司徒参军督护任农夫骁勇大胆,又有膂力,刘彧配给他四百人,也让他增援前线。任农夫自延陵出发,攻打长塘湖。
此时,叛军筑城还没有完工,任农夫率军急攻,大破之,叛军放弃城堡,逃回义兴。任农夫接收叛军留下的武器、船只,增援吴喜。
二月初一,吴喜渡过荆溪,攻打义兴,同时分兵攻打其他营垒。
交战时,吴喜站在高处挥动小旗发令,像是指挥很多军队同时发起进攻。义兴叛军大为恐惧,瞬间崩溃,刘延熙投河自杀,义兴收复。
当时,沈怀明、张永、萧道成等驻防九里以西,还在与叛军相持。听说义兴战败,叛军上下惊恐不安。
刘彧又派积射将军江方兴、御史王道隆前往晋陵,视察前线形势。
叛将孙昙瓘和程扞宗修筑了五个城堡,互相连接。城堡的泥土还没有凝固时,王道隆与众将谋划道:“程扞宗的城堡尚未完成,眼下正是攻城良机,上符主上意旨,下振众人士气。”
二月初三,王道隆率众将发动急攻,攻克城堡,杀了程扞宗,张永等乘胜进攻孙昙瓘等。
二月初四,孙昙瓘等大败,与袁标一起弃城逃跑,晋陵也被攻克。
此时,吴喜已进军到义乡,叛将孔璪驻防吴兴南亭,吴兴太守王昙生到孔璪处商讨事情。
孔璪听说官军已经逼近,十分恐惧,从床上跌下来道:“他们悬赏捉拿的就是我,今天再不逃走,将被他们活捉。”
于是,孔璪与王昙生放弃城池,投奔钱唐,吴喜遂进入吴兴。任农夫率军进攻吴郡,顾琛也弃郡投奔会稽。
短短数日,平定四郡,刘彧信心大增,命吴喜率沈怀明等诸将继续东征,攻打会稽,命张永等北上攻打彭城,命江方兴等南下攻打寻阳。
表面上看,朝廷军队能够扭转局势存在一定偶然因素,但也从侧面说明了一个事实,叛军人数虽多,却是一盘散沙,很容易被各个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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