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三十年后再聚首 / 郑克实（山东）|| 当代文学家金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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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卷·2022·总第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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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后再聚首

（外一篇）

文 / 郑克实（山东）

我应三十年前在岳程中学教书的同事王嗣昌之邀，参加其女儿的新婚喜宴，因为通知得早，怕将近花甲的忘事年龄记错了日子，为保险起见，于是就联系了陈富明、汲怀海、田海峰等几位有求学或工作共同交集的同学、同事到时提醒我。

说起工友王嗣昌，那是三十三年前的一九八九年的秋天，我因结婚有了孩子不便，我二哥通过教育界熟人推荐，把我从吴店中学转到岳程中学代初二英语课。第一天报到，因为嗣昌教语文，担任初二一班的班主任，初次见面就相谈甚欢。放学后就相约到我菏泽二毛的家里畅饮起来。妻子是二毛的职工，当时正在白虎老家做月子，只有我与嗣昌两人无拘无束地高谈阔论，谈人生经历，话人生理想，发人生感慨。不知不觉一直喝到深夜才休息。

从八九年秋进入岳程到九三年秋因到二毛工厂应聘离开，告别了整整四年的岳程教坛，也结束了我六年的代课教师生涯。岳程中学工作的四年里，结识了那里无数的教职员工，上到年近花甲的老校长，下至刚从师范校门踏上工作岗位的每一名新同事，大家都相处融洽；无论是在李胡同老校园，还是到岳楼新校址，每一个地方都情意浓浓。可想而知，告别教坛对我来说是多么地依依不舍啊！

因为在定陶上班，上午10点多请假心急火燎地赶到牡丹公馆把车放下，匆匆携妻子一道乘58路公交赶往牡丹大酒店贺喜。来到酒店，嗣昌、海峰、雪岭等几个老教友热情地到门外迎接。付长兴把我们引领到二楼的一个单间里。当时房间里只来了三个人，我一眼就认出了赵弟红，上前一步紧握双手激动地说道：＂弟红哥，好久不见了！＂另两位没认出来，坐下后一位满头白发的人对着我说了句：＂我听出来了！你是克实不？＂我一犹豫，弟红马上起身介绍：＂这是咱四哥。＂我立即回想起来，是教毕业班语文的冯勋登老师。那时冯老师比我们大十几岁，非常平易近人，我们年轻人都亲切地对他以四哥相称。时光荏苒，岁月倥偬，花白的发丝掩盖了我久远的记忆。

四哥又向我介绍他旁边的王老师，他是后来去岳程的，所以不认识。但说起话来，他和我大哥颇熟，他们都在教育局部门工作过。他说，我早就知道郑克实这个名字，就是和你大哥对不上号。因为我在二毛厂郭医生家见过你的书法，那草书写得真是龙飞凤舞，粗细有致。一会儿让王老师夸得我面红耳赤。众人纷纷说，克实原来在学校教学时字都很漂亮，现在肯定是大书法家了。我说，玩玩而已，说白了，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书画爱好者。他说那幅字是二毛的郭冰送给她姑姑的。我马上指着妻子向王老师说，她和郭冰是很要好的同事，一定是郭冰通过她要的字。

不一会儿，孔宪坤老师走了进来，和大家一一握手问好。我指着他对妻子说：＂美兰，你还认识宪坤哥不？就是他帮忙给磊磊上的户口。＂妻子连忙说：＂认识！认识！＂一句话勾起了我对三十多年前计划生育残酷的回忆。那时工厂计划生育抓得相当严，新婚夫妻怀孕要有《准孕证》，生娃要有《准生证》，结婚领《准孕证》要排队等待，不然就要做引流手术。后来妻子单位里有位孕妇做引流手术出了事故，她的婆婆气势汹汹地到单位里大吵大闹了一番。生怕恶性循环，单位再也不敢强行引流了。没证允许生，户口自己安。所以，儿子出生后报户口一直是我的一大心事。还是孔老师听说后，帮我找他电视台工作的同学托关系才算把这个难题给解决了。

王雪岭过来后，我向妻子介绍，雪岭弟是我们的老乡，家是高庄镇周庄的。一下子拉近了距离，自然有很多共同的话题闲聊。我问妻子是否记得二毛家里的一对绿色的瓷狮子？这对狮子就是当年我们几个同事帮雪岭在电厂搬家时他送给我的一份礼物。三十多年了，我们同事分道殊途，但这对狮子仍然安详地坐在二毛老院旧家俱的博物架上。

这时，田海峰、付长兴又先后过来坐定，喜宴开席，大家推杯换盏，觥筹交错，追忆往昔，谈笑风生。

大家正喝得尽兴时，吕令兴老师风尘仆仆地赶来了，长兴忙拿酒瓶给他满上一杯。我问令兴哥还认识我吗？他坐我对面仔细打量一下说：＂看着面熟，就是想不起来了！＂引得大家哈哈大笑。我报上名字后，他才恍然大悟，忙说，克实呀！咋不像你了？弟弟。我说十几年前我在二毛上班时曾到岳程教委找你打探过落实代课老师政策的事，当时说以前民师和代课老师工资低，国家按教龄给发放补贴。

说起工资的事，我对宪坤说，那时你们刚师范毕业，工资拿到120，我们代课是60，刚好少了一半。幸亏教务处吕恒锡主任体量我的处境，允许我在赵王李中学两地跑兼职代课多拿一份工资，正好跟你们持平，可我付出的努力是你们的几倍呀！跨两所学校担了四个班，还是初一到初三三个程度。多亏我教材熟，背课不费劲，六本英语课本的内容不说倒背如流，也算把几本书啃成了烂泥。无论哪一篇，基本上掂起书本就能讲课。宪坤说，不是听你说，还真不知道你有这段脚踏两只船的教学经历。我笑道，人人都有小秘密，我也不例外。大家哄堂大笑。

分离经年，晃若隔世，世事变迁，各奔东西。说起话来，知道有的同事已经离世，有的调到菏泽二中，有的进了二十一中，有的去了实验中学，有的改为小学任教，有的原地不动，有的改行易道，有的弃教从政，有的当官升迁，有的退休赋闲。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沧海桑由，变化莫测。

几十年不见，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唠不完的嗑。待主人敬完酒，其它房间的客人都已退去，我们又聊到下午3点还都不尽兴。都在想，今日一别，再聚何时？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下得楼来，谈兴仍浓，边走边聊，难舍难分。好不容易到了分道路口，才各自依依而归。

订婚盟约

 同学方杰的公子要定婚了，做为特邀介绍人的我自然被推到副主陪的宝座。

本来以为定婚宴就是陪陪客人张罗一下而已，谁知昨天同学又临时通知我要亲自主持这场庆典。没有任何准备，我该怎么办？加上昨天有一场二十年不见的老友会，没一斤白酒的酒量是下不了场的。酒后我回到家，半醉半醒地琢磨了一下第二天的定婚主持词，倒床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晨5点多早早醒来，还是觉得有些儿头昏脑胀，索性起来更衣刷牙，下楼到小区广场上散步以驱散酒意。之后，徒自去东边菜市场早餐店喝小米粥，吃小蒸包，连同给家人买了饭回去待命。

8点时分，同学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要我楼下等候一同赴鄄。一路上，同学儿子泽中开车，我和同学及泽中舅舅一同前往。由于我重任在肩，不加思索地不断询问起本次定婚宴的议程主人公是如何安排的。

到了同学亲家胡同口，他们前来贺喜的亲戚朋友早已门外迎接。来到正堂，主人糖果瓜子热茶伺候，宾主寒喧，热闹非凡。双方确定了婚宴议程、宾主座次及接待礼仪等程序，驱车返菏迎宾。

到了菏泽柏青大酒店二楼所订的两个婚宴房间，订婚仪式设在了16人间的女宾房间，通过耳廊可通往另一间20人间的男宾大房间。我把负责摄像的泽中堂兄喊来，简单交待了一下摄像程序和注意事项，就冲冲到定婚庆典房间准备会场。布置了主席台右侧四位亲家的座位，清理了主席台前多余的椅子，腾出足够的空间安排主角的站位。主席台对面为观众主席位，安排女宾坐前，男宾站后。主席台左侧为观众副席位。主席台正中为大幅定婚庆典背景画面，醒目的大字写着＂方泽中与张子琳定婚庆典＂的字样，前方桌子的左边摆放着现金彩礼，右边是五金手饰，再右为两份精美的《定婚书》。

11时30分许，定婚仪式正式开始，我受双方之托开始主持了这场庆典。因早晨起来散步时，在凉风的吹拂下天空淅淅沥沥地下了一阵小雨，所以我开篇主持道：＂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亲朋好友：大家中午好！瑞雨绵绵，浇灌了一对恋人的爱情之树；惠风习习，吹开了两个情侣的幸福之花。今天，我们在豪华的柏青大酒店欢聚一堂，共同庆祝一对准新人的订婚盟约！吉日定良缘，喜气催人醉。火热的盛夏孕育出火热的爱情之花，下面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请出今天的两位主角----准新郎方泽中和准新娘张紫琳闪亮登场！接着我们请双方的父母到前面就座，祝福的掌声送给他们！经过相识、相知、相恋，一对情投意合的年轻人，即将在我们的见证下确定他们的婚姻关系。今天惠风和畅，天降吉祥，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日子里，方泽中先生和张紫琳女士的定婚仪式将在这里隆重举行！请允许我代表双方家长向前来祝贺的所有亲朋和来宾表示最热烈的欢迎和最真挚的感谢！＂。

＂首先，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今天的两位主人公。站在我面前的这位帅气的小伙子，也是今天的准新郎，名叫方泽中，方是大东方的方，泽是大菏泽的泽，中是大中国的中。高大魁梧，英俊潇洒。再看眼前的这位美丽的姑娘，她叫张子琳，张为张王李赵刘的张，天下第一大姓；子为十二地支第一支，子丑寅卯的子；琳为琳琅满目的琳。他们二人从相识到相知，从相爱到相恋，手牵手，心连心，比翼双飞，志同道合，终于盼到了缘定终身的大喜日子。＂

＂ 下面订婚仪式正式开始。仪式进行第一项，献花求婚。请准新郎方泽中先生手捧鲜花，单膝跪地向准新娘张子琳女士求婚！＂

在求婚成功的掌声中进行到第二环节——签定《婚书》。二位准新人在精心准备的《定婚书》上签字并按捺手印，在座的亲朋报以热烈的掌声。

定婚仪式进行第三项一一互换钻戒。男女双方将精心准备的钻戒小心翼翼地为对方戴在了左手的无名指上。钻戒的起源来自于古埃及，当时的人们认为圆型代表永恒的爱情，所以用圆做成戒指。西方认为，左手为幸运之手，无名指又与心脏相通，代表心心相印，所以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

这时，主持人为活跃气氛穿插了一个互动环节。由两位男女主角伸手，小指相扣，拇指相印，组成一个＂心＂型。表示手相牵，情相随，心相印。主持人说，这是一双爱情之手，因为这双手要构筑爱情的雀巢，建设温馨的港湾，创造幸福的家庭。这是一双勤劳之手。因为这双方要开辟美好的前程，完成伟大的使命，孝顺敬爱的父母。

第四项为赠送聘礼环节，由准婆婆陈慧敏女士代表方家向准儿媳赠送聘礼。

第五项是敬茶谢恩议程，一对新人手捧热茶分别向准岳父准岳母准公公准婆婆敬茶，在主持人＂叫声甜不甜？甜就请给钱；满意不满意，满意快掏人民币＂的调侃声中，双方家长享用敬茶后都给准女婿准儿媳发了大大的红包。

到了最后一项—— 互换金盅的时刻，由工作人员呈上4杯美酒，四位亲家互相碰杯，一饮而尽，表达了父母对子女喜订终身的深深祝福。

在热烈的祝福掌声中，主持人郑重宣布：公元二零二二年七月十日，农历壬寅年六月十二，方泽中先生与张子琳女士的订婚庆典圆满成功！请大家赴宴入席，举杯欢庆！

随后，大家各就各位，按带酒、互敬，准新人敬酒，亲家答谢等程序，热热闹闹圆圆满满地完成了这个隆重而热烈的定婚庆典。

本期责任编辑：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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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采

山东作家/诗人：郑克实

作者简介：

郑克实，男，1966年生于山东菏泽，中共党员，大学学历。自幼喜爱书画文学。书画作品独具一格，在国内颇具影响，曾接受多家电视台专访。文学作品多次在《大众日报》、《菏泽日报》、《牡丹晚报》等报刊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