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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舞者（外二篇）
文/连 英俊
故事发生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川北一个名叫花镇的山区。
是年的初春二月。
某天下午，在镇上临时搭建的舞台前，军代表们观看了众知青最后一场汇报表演后，本次招收文艺兵的工作便宣告结束。
黄昏时分，绚丽夺目的晚霞映红了天边，夏汉杰独自蹲在场外的大黄桷树下，呆呆地望着不远处的舞台。
叶倩是本次参考时，唯一一个在自选节目中，以芭蕾舞独舞形式完成自己汇报表演的，并且是所有应考者中最抢眼的一个，所以她毫无悬念地被部队文工团录取。
原先在学校时就和叶倩配跳芭蕾舞剧《白毛女》的夏汉杰，终因其父母政审没能通过，故而失去继续上台演出的资格。
夏汉杰的父亲是右派，母亲有海外关系，政审不过原本也是预料之中的事。
此时，夏汉杰躲在角落，强忍着眼泪看完了叶倩和伙伴们的表演，他只能默默为叶倩和被录取的同学们祝福，同时也悲叹着自己的命运。
夏汉杰仿佛像一只受了重伤的大雁，眼睁睁看着雁群就要离他而去，并将永远不会再见。
如此一来，夏、叶这对曾无数次梦想双双飞离山乡，一起奔向艺术殿堂的恋人，幻想因此破灭。
演出结束后，叶倩急急忙忙去寻找夏汉杰，但她几乎走遍了镇上的每个角落，却仍不见其踪影。叶倩相信夏汉杰绝不会走远，因为他平时总会在她熟悉的路口等着，并护送自己回生产队。
于是叶倩和参考的其他同学便分头寻找夏汉杰。
古镇在暮色中渐渐模糊了轮廓，同学们终于在舞台前的黄桷树下汇合了，这里是知青们平时最喜欢聚会的地方。忽然，同学们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跳上舞台，然后飘向舞台中央，朝着远方高喊着：
“爸爸、妈妈——你们的儿子汉杰演出现在开始！”
没有音乐，没有灯光，夏汉杰自己报幕自己演出。
夏汉杰从热情奔放的蒙古舞开始，把他会跳的舞蹈接二连三展现开，前来围观的山民逐渐增多，大家以为晚上还会有更精彩的演出，于是便纷纷转告邻里乡亲；又于是，不断有人搬来条凳占据座位，甚到还有人把舞台上简陋的电灯全部打开。
夏汉杰孤独地在舞台上不停地舞动着，跳跃着，旋转着……
站在黄桷树下的同学们泪流满面，纷纷为夏汉杰鼓掌叫好……
突然间，叶倩的身影也出现在舞台上，她含着眼泪随夏汉杰一起舞动……
就在这时，本由知青们自发组织，且早已离去乐队及时赶到，为夏、叶二人奏响了舞剧《白毛女》中，喜儿与大春重逢的乐曲。
夏、叶二人深情相视翩翩起舞，如痴如醉地享受着舞者的幸福……他们用娴熟而默契的双人舞，独有而优雅绝美的肢体语言，向众人表达着他们的最美与最爱，并将爱恋气息表现的淋漓尽致。
如此完美动人的舞蹈，让从未见过的山民们看得目瞪口呆，甚至感到灵魂也受到了冲击。
夜色中，花镇的沸腾虽也让不远处的军代表受到感染，但他们最终仍用摇头表示遗憾。
临近曲终，夏汉杰软软地倒下了。
叶倩抱着夏汉杰，孩子般嚎啕大哭起来，她对着怀里的夏汉杰哭喊道：
“杰！你怎么啦？你快醒过来啊！我不去参军了，我一辈子陪你，永远不离开！”
……
在夏汉杰住院的日子里，叶倩始终陪伴在他身边。
虽然新兵入伍的日子一天天临近，但叶倩却仍旧不为所动。
一天清晨，叶倩去买早饭回来时，发现夏汉杰竟不在病房，惟有床头柜药瓶下压着一张寥寥几语的绝决纸条——
倩：雁群将要远行，为了理想，振翅高飞，不要再找我。
镜子里的贵族
屋里凌乱不堪。
某男，自觉风流倜傥，面朝镜子端坐着，自恋狂般自言自语：
唉，没办法，真是看那那帅，帅的跟贵族似的，难怪女人们都喜欢看我，真是想躲都找不到地方啊！说到这方面，我得感谢我的父母，但我也绝不是个随便的人，我承认，我喜欢美丽女人，特别喜欢聪明善良的美丽女人，她们是那样的理解我崇拜我，我也是由衷地欣赏她们爱她们。
时近黄昏，某男仍不觉饿，始终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个不停。
天色暗淡下来，某男终于感到头晕，乏力。
忽然，镜子模糊起来，前妻的身影又出现在镜子里，看得出她神情黯然，对某男连连摇头表示失望，转而又在微笑，仿佛是在面对一个陌生的，早已与自己无关的男人。
看到这里，某男心里隐隐作痛，苦笑着对镜子里的前妻说：
不要怨我亲爱的，理想中的爱情是不存在的。我曾经疯狂追求你爱你，一点也不假，可后来你变了，变得不美丽了，俗气了。当然，是我先变的，外面的世界实在太精彩了，让我无法拒绝，让我变得越来越贪婪，我总想尽可能拥有更多的美好，爱美之心，我没错啊！
又不知过去了好久，某男发现镜子里的前妻变了。
于是，某男又对着镜子说：人生不是游戏！这场游戏不能结束！你是我的！你必须是我的！我心不甘啊！我可以随时为你跳楼结束一切，为你！随时！你信不信？！
某男面目狰狞，对着镜子挥舞拳头：
凡夫俗子们听着，我，一直在隔着镜子看你们，看你们露着黄牙傻笑，看着你们肤浅的满足。你们，懂得我的内心世界吗？！
我不想出门了，真的再不想出门了，属于我的观众还没到来，就算来了我同样闭门不出，我的思想，我的一切，没人能懂……
一时间，各种不同的，台词般的语音在某男脑海里不停回旋着。
飞向天堂的歌声
经朋友推荐，我晚上收看了“城市达人秀”节目。
舞台上，一位来自呼伦贝尔草原的英俊少年乌达木，正在演唱《梦中的额吉》（蒙语妈妈的意思）。
乌达木12岁，母亲遭遇车祸去世，每当他想念妈妈时，就会唱起这首歌。
听到乌达木纯真的表白和深情演唱，我的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流进了感动的心怀。
我本想用文字来为表达些什么，可当我面对歌者将歌声带进我心里的，纯净的天籁之音，特别是他那种无时无刻想念妈妈，总以为妈妈在天堂安然无恙的想法时，我最终只能意会和感动，无法用准确语言来表达。
当即，我用心做了小诗一首以为记忆。
妈妈远在天堂
他想跟妈妈说话
向着天空唱歌
妈妈就会向他走来
他骑着骏马飞驰
歌声穿越蓝天
天堂里传来慈爱的笑声
那是妈妈的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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