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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母亲走了 文|郭宽平 诵|陈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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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4.01 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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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农历腊月十六这天,是个令人悲恸、心碎的日子。就在这天,敬爱的母亲终究在新冠疫情的残暴裹挟下,未能度过一劫,而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几十天来,望着母亲的遗像,我哭了许多次,在恍恍惚惚的泪眼中,母爱如佛的那些往事不时在我的脑海里显现着......

上世纪六十年代那会儿,寻常百姓家的孩子们穿的布鞋都是大人做的。我清楚地记得,在昏暗的灯光下,母亲一针一线纳着鞋底;末了,将鞋帮再和鞋底精心缝制在一起;第二天一早起来时,一双崭新、可脚的布鞋就放在床边;看到我惺忪的睡眼,母亲亲切地说道:“乖,穿上试试,看看合脚不?”当我穿上新鞋又在地上蹦了几下后,母亲蹲下身子用手指摁了摁脚趾部位,又用手指捏了捏脚后跟的地方,才满意地笑了。

那个年代家里贫穷,大家都是低工资,哪里有什么缝纫机可使用?除了鞋子以外,母亲很有眼窍,她用手工给子女们裁剪制作的裤衩、半袖、棉衣、棉裤、上衣和裤子等针线活儿,在街坊邻里的眼中,那也是众口铄金、呱呱叫的。


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时候,有两个时期的生活让人不堪回首:一个是三年自然灾害时期(1959至1962年),许多人吃麸糠、咽树叶、吞野菜或者食用豆腐渣,因而造成浑身浮肿,有时解大便时排出不利、痛苦不堪。为此,母亲尽可能地让我和年仅两三岁的妹妹多喝一些麦面、玉米面、高粱面糊糊,而她和常人一样面黄肌瘦、骨瘦如柴、忍饥挨饿,却承受着生活的磨难。

另一个就是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后有段时间,我的父亲、一个敢于斗争、党性极强,刚直不阿,一名建国初期就加入组织的老共产党员,被一些造反派以莫须有的罪名关进了牛棚。在此期间,他所在单位竟然有一年时间停发了父亲的工资,全家人的生活顿时陷入了绝境。凄风苦雨里,多少次母亲去讨要工资分文未果;岁月严寒中,好几回母亲欲喝毒药想一了百了;生活打击下,无数遍母亲去市郊菜农的菜地边捡拾烂菜叶,去市郊的树林里捡拾柴禾,去建筑工地上打一些搬砖、和泥的繁重短工,极为艰难的带着我和年幼的弟妹四人度日煎熬。直到粉碎四人帮后,我党拨乱反正、正本清源,父亲才得以平反昭雪,从此,母亲的额头逐渐舒展出春天的明媚来。

苦难的生活中也有令人感觉温馨幸福难忘的时光:记得初夏、我上小学一年级时,有一次屁股上出了一个核桃般大小的毒疮,红肿、流脓、疼痛、发烧不止,整夜睡不好觉。为此,母亲焦急、心疼地敦促父亲道:“给单位请个假,赶紧带孩子去西安第四人民医院看看!”由于坐不成自行车后座,只能站在车的右脚踏上,每次用自行车推着我去医院打针、换药膏需往返约四公里,父亲的衣衫都湿透了,这样的情景发生了有一周时间。

还记得1975年年底的一天半夜,从里屋传出母亲与父亲的低声话音:“孩子第一次出远门去新疆参加工作,听说那里的冬天要有零下几十度,明天去弹花部给孩子弹一个十四斤重的网套御寒,你看咋样?”父亲回应道:“中,你看着办!”当时,在被窝的我听到这些,泪水刷的一下子涌了出来。这是去新疆参加工作前一天的夜半对话,至今想起,就像刚刚发生的一样。


1976至1977年的两年时间里,听说我在新疆南疆沙漠腹地参加国防公路施工建设,长年累月吃不到新鲜水果和蔬菜,于是母亲省吃俭用,多次从微薄的工资里挤出十余元钱,买些带鱼罐头、蔬菜罐头专门托人从西安带到新疆供我食用。

自从十七岁离开母亲去上山下乡、后又正式参加工作以来,我很少与母亲再在一起生活许久时间。记得2014年4月13日我的父亲仙逝后,由于害怕母亲孤独、心里难受,我特意请求母亲在洛阳与我们共同生活了一年的时间。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我和母亲同睡一张大床,陪她聊天、唠嗑,予以精神上的慰藉;我和妻子女儿陪同她一起去世界文化遗产地龙门石窟、国家重点水利工程小浪底水库等地游览观光;为了让母亲也能坐坐飞机,我特意跑到好几家旅行社咨询有关情况,人家说老人年龄大了,况且患有高血压疾病不太安全,因此,我只好作罢;每逢节假日,一家人不是在家中改善生活,就是去酒店里换换口味。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我还因病做了一次手术(四月底至六月初),先后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每天都要去医院理疗、换药。为此,母亲承担了做饭的光荣任务,她老人家做的绿豆面叶汤、葱花姜丝酸汤面,是那么的可口、美味,至今,那种母亲看着我吃饭的温馨场景仍历历在目。

母亲出身于旧社会有教养的大户人家,她恪守妇道,明辨是非,尊老爱幼,崇尚仁、义、礼、智、信。就在生病的前几天,她还惦记着让儿女们到银行去取回自己工资卡上的一些压岁钱,给孙辈们准备发几个红包。

母亲这一生特别爱干净与清净,她知道孩子们在外工作不容易,为了不给大家添麻烦,尽管她患有比较严重的帕金森和高血压疾病,但仍执意自己洗自己的内衣和内裤。最后这几年,考虑到母亲年迈多病、夜间起解不便,我的弟弟要陪她睡在一张床上好招呼起居,也被她连连阻止不让。
        
    

母亲这一生最讨厌一些人播弄是非、乱嚼舌头,她也因此很少去街坊邻里家串门、聊天,没事的话,就在十字架下默默祈祷佑护着天下苍生、还有自己家的亲人。

追忆那一桩桩、一件件、一幕幕、一个个、一场场的过往与曾经,无不渗透、浸染着母亲对儿女的刻骨亲情与光辉美德,而这种亲情与美德又永远流淌在我的血脉中。

“世乱怜渠小,家贫仰母慈。鹿门携不遂,雁足系难期。”这是唐朝大诗人杜甫的一首追思母亲的诗,循着这首诗的情迹,冥冥中我强忍万分悲痛从心底呼唤:“母亲走了!敬爱的母亲,您还会回来吗?母亲,母亲,母亲,母亲......”


作者简介:郭宽平,中国一拖公司叉车厂工会干事,现已退休。喜欢文学。九十年代初期至2002年,先后发表杂文、小说、散文、论文、报告文学等体裁文章达三十多万字。现有作品散见于各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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