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届双台中学同学联谊会感言
我时常想,我们为什么这么热衷于同学聚会?难道我们仅仅是希望借此机会倾诉我们各自几十年的不平凡的经历?难道我们仅仅希望在同学那里获得某种安慰或赞赏?抑或希望把我们的成功和喜悦与同学们分享?我觉得好像不仅仅如此,也许主要是我们每一个人都对双台中学青少年时代的时光,难以忘怀,甚至刻骨铭心吧。
翻开那段时光,我似乎又回到了纯真年代……
那一条条弯弯曲曲的沙土路,把当年的我们从各村连接到双台公社的中学。一个个懵懵懂懂的少年,带着父母的嘱托,每天早晨不知忧虑地背着书包走向学校。
那一排粗大挺拔的大杨树,东西排列成一行,像一排哨兵日夜把守着校园的南边,每天都迎送着我们的来去。那沙土垫成的操场,雨后即干,从不积水。它永远向同学们呈现着它的平整、洁净和宽广。坐北朝南的宽大的瓦房和东西两侧的土顶平房以及南边一排大杨树构成了标准的四合院式结构的校园。
那一年一次的轰轰烈烈的运动会,是少年们释放争强好胜和血气方刚的唯一最佳时刻。军鼓的震响,军号的宣扬,口号的气势,田径场上的捷报,挤满大街小路围观的村民……,那是当年最热闹的景观。
那春夏秋三季的中午,操场上经常有老师们的排球赛和篮球赛。球场的四周,每次都站满了男男女女的学生粉丝,围得水泄不通。姚恩全老师的扣球,王继新老师的投篮,令我们的感官、视野和审美都曾获得极大的满足。吕锡春老师的书法影响着我们写字的风格,语文课上,鲁迅的文章常常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横眉冷对千夫指”。千夫指中的“千夫”到底指的是谁?为什么要横眉冷对?《曹刿论战》中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其中饱含着睿智深谋,令我感悟到:原来打仗更重要的是靠斗智斗心。
冯振基老师在体育课堂上讲的“用进废退”的观点,让我第一次在那时的课堂上听到非政治性的生物原理。这个哲理让我受用至今。冯老师还在运动会现场上宣讲过,跳高儿是单腿起跳,让我明确了跳高跳远的规则。
每周一次的音乐课,我都是抬风琴的积极分子,因为我怕上不成音乐课。尽管我并未在那时的音乐课上学到多少音乐知识。但是我的的确确喜欢上音乐课。
我们的中小学时代除了上课,还经常参加生产劳动。春天的插秧、抗旱和种地。夏天的除草和浇灌。秋天的收割。都留下了我们辛勤的汗水。每年的献粪,献羊草活动,都刻在记忆中,挥之不去。
那些师长们的面容。已经印在我的记忆中。
冯振基老师的学识,刘德温老师的耐心,董士株老师的认真,邹桂芬老师的善良,邵富春老师的朴实,吕希春老师的深沉,王作舟老师的严格,洪生友老师的精明,姚恩全老师的稳重
……。
刻在记忆中的还有,在学校后面小山脚下有个透河井,那是展示勇敢敏捷的舞台,夏天的中午常常是,王凤安、王志翠等同学站在泵房的房顶上,雄鹰展翅般地飞入井里。而我等怯笨者则站在井沿边上,手捏鼻孔纵身跳入水面距井口六米深的井里,以解羡慕不及之闷。操场沙坑旁的“筋斗儿”和“旋子”。西侧教室外的山墙,曾是下课“跑墙”的道具。去往劳动的40分钟的路上,正是“水浒传”的说书场。大瓦房教室最西边的教室里曾经上演过师生强力拉扯的纠纷。而西厢房教室外墙根儿,曾是冬季里每天两顿饭的中午的游戏场地。更令我不能忘记的是,在冬季的一天里,下午放学后,我饿着肚子去了花红沟一五七大军的儿子贾忠贤同学的家里。他给了我一个并不温热的玉米饼子,我狼吞虎咽的吃掉了,立即解除了饥饿。要知道对于当年的农民家庭,冬季每天是两顿饭,没有午饭的。那个饼子胜过现在任何一次盛宴!
孙胜军肘腕击课桌仿军鼓的课前节奏,至今记忆犹新。王云芳——王佐的远处抛石击打脚骨的“钢骨”挑逗。还有那几个不顾群妒、情窦初显、秋波暗送的偷吃贡果的少男少女们。以及个别人羡慕嫉妒恨的奚落……
我从班长战宝会的家访中初识了成熟,从郭春华在物理课上站在桌子椅子上触摸220伏的交流电中领略到了勇敢,也从她的率真中感受到平等正直的温暖。我还从同学给我的毕业留言中嗅到了志者的不凡……
那是美好的时光,那是纯真的年代,那是迷茫的少年,那是难忘的岁月。当时光流逝了43年之后,我们今天又在一起回忆当年,这是多么幸福的时刻。这又是多么的珍贵难得!
花甲之后又芳华,晚霞更美!
2018.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