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势变更于个案的适用情形

王文、律师

主要执业领域为人力资源、知识产权、税务、公司治理、建设工程及房地产、金融和部分涉外业务，民商事代理、刑事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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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情简介

昆颉中心与万安公司、向艺公司（万安公司股东）、樊秦安（万安公司实际控制人）先后签订股转增资协议、补充协议，并约定了对赌条款。万安公司制作股东名册，列明其股东总数为2人，全部为法人股东，具体包括向艺公司（股权比例70％）和昆颉中心（股权比例30％）。相应，昆颉中心亦依约支付了股权转让款3500万元以及增资款2000万元。万安公司2016年度、2017年度经营业绩均达到了约定的数额，但2018年度仅完成13 021 215.38元，未达到《补充协议》中承诺的2250万元。协议双方发生争议，昆颉中心提起诉讼，向艺公司、樊秦安、万安公司提起反诉，主张合同履行期间存在情势变更情形，故不应当承担违约责任，并同时请求判决解除合同。

法院观点

二审法院依法（审判时尚生效的合同法司法解释（二）第二十六条规定）对情势变更的构成要件作如此分析：一是，应有情势变更的事实，也就是合同赖以存在的客观情况确实发生变化；二是，须为当事人所不能预见的。如果当事人在订立合同时能够预见到相关的情势变更，即表明其知道相关情势变更所产生的风险，并甘愿承担，在这种情况下情势变更原则就不能适用；三是，情势变更必须不可归责于双方当事人，也就是由除不可抗力以外的其他意外事故所引起；四是，情势变更的事实发生于合同成立之后，履行完毕之前；五是，情势发生变更后，如继续维持合同效力，则会对当事人显失公平。其后，法院依据查明的事实，归纳三个方面，主要突出签约前对于凭据的政策应知且具备预见性，其次被告作为专业单位的应有判断力的两个重点，否定被告的情势变更抗辩。

法律评述

情势变更规定在民法典第第五百三十三条，与此前已失效的合同法司法解释的定义相较，措辞方面，删除“非不可抗力”“不能实现合同目的”，以及引入“协商机制”。原文“非不可抗力”只能做并列与“无法预见”的解释，即“或无法预见”、“或非不可抗力”，并且排除“非不可抗力”致使“商业风险”的情形，单此点原法条在适用上便有引发混乱之虞；其次，“不公平”相较“合同目的无法实现”明显轻松，且添付此文，势有悖公平原则的贯穿适用。修订后的法律规定更为贴近法理本意。具体断定情势变更与商业风险之别，显示公平的变更情形的预见与否甚为重要，此处的不可预见，在于主张变更或解除一方所举证，并非以双方达成共识为要件，且从公平角度，亦以常识作为基准。

案件：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2020)京民终677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