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茶大类是有三个层面的。
一,不知茶性。只是用烧开的水去冲茶叶。至于杯中的茶味,顺其自然罢,好则巧了,差便逆来顺受……期间,也或是心思不在茶上,就着茶专注着其他事情;也或是对茶无能为力,被动则已。但不可否认,此时的人与茶均是自由的,纵然这个自由有些盲目。
二,了然茶性。泡茶谋求最大限度地还原茶味,一招一式都有着迁就“茶性”的拿捏。在茶面前,人是谦卑的,心随茶动,就生怕稍有闪失糟贱了茶味。虽然最终享受了茶香滋味的美好,但也经历了茶对人心的桎梏……
三,人性与茶性相通。茶不论本质的好坏、新陈,到了人手中,都有可能被轻易地冲泡出迎合当下需求的口味。茶随心动,人无挂碍,茶不过是心性呈露的窗口。
林徽因说:“巷子里的猫很自由,却没有归宿,围墙里的狗有归宿,终身都得低头……”
尝想,让围墙里有归宿的狗低头的那家主人,何尝不是寄身于别家更大院落的屋檐下,同样地低头……为了不用终生寄人篱下,生活在世俗中的人们不得不尽力往上挤,寄希到达塔尖,上无他人。可到了巅峰才发现,高处不胜寒,自己既没有了自由,也没有了归宿,还不如巷子里那只悠闲的猫……
人的一生,就是这样子的。极力想控制的事,最终都没能被你控制,而在此过程中,唯一可以确切的是,自己已然被那些事物牢牢控制。
在人与茶的关系中,不知其味是自由,但因为盲目,鲜有茶带给人的愉悦;而知其味了呢,倘若深陷其中,则又容易被一杯茶味所束缚,迷失自我……
真正的自由是什么?当巷子里面的猫,有一天突然明白,自己的心才是自己永恒的归宿,而目光所及的当下便是最好的安排,并乐享其中……
一杯茶味中人的自由,不过是经历了对茶味的深刻认知,依然回归自我,喝茶是茶,喝水是水……
2023年8月5日于听雨禅居早茶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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