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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熙亭文存之一百十三篇:大宋山河之翰林风月(四)赏花钓鱼


  

郑熙亭文存之一百十三篇: 

大宋山河

第二章 翰林风月

 四

 
赏花钓鱼
 
 
来日上朝,殿值官宣称:“圣上龙体欠佳,免参。”百官退散。富弼 与彦博计议,要到寝殿去见仁宗。内侍史志聪拦阻道:“相爷请退。”富弼道:“宰相安得一日不见天子。”内侍道:“皇后有旨'免参’。”彦博 道:“并非参驾议事,只问起居病情。”内侍道:“禁中事不敢泄。”彦博 怒道:“天子得疾,不令宰相知情,尔等意欲何为?”携了富弼,昂然竟入福宁殿。
仁宗赤了上身,正在殿内奔走大呼:“朕热甚,须行乐。召美人,召美人。”因皇后有旨,内侍只管默默服侍,并不答话。
彦博、富弼退至外厢,召太医问话,太医言称:“圣上服丹药过量, 无大碍,只须安静数日,略服些解毒药,便可无事。”这时,有宫女宣皇后谕,请丞相到偏殿问话。


皇后曹氏,乃开国功臣曹彬女孙。向来后宫嫔妃骄纵成性,与宦官、 侍卫官苟且百端,以致在庆历间发生“颜秀之乱”,亏得曹后指挥宫女、宦官,沉着应变,保护圣驾,化险为夷。但多年污浊,一时也整肃不尽,不法之事甚多。曹后处置端方,心中有数,大事不出,求得安宁。她把文富二相召至偏殿,温言勉谕道:“相公劳苦,请于夜间在外殿当值,以防万一。”
彦博、富弼心里明白,两人谨遵懿旨,轮流当值。日间在福宁殿问医奉药,夜间在大庆殿西庑留宿,守卫后庭。史志聪竟把庑门上了锁,对彦博说:“故事,大臣无宿殿中者。”彦博怒道:“此话非尔所当言。”乃传来侍卫官郭逵,把史志聪逮了,鞫其受谁指使,史志聪为保全活命,尽吐真情。
原来温成后张贵妃乳母是枢密使贾昌朝堂妹,私通内都知武继隆,现仍居后宫为女谒,号贾婆婆。仁宗暴疾,即密告贾昌朝,昌朝命其封锁内庭, 不许大臣入内。贾婆婆还扬言,皇帝病了,请皇后听政,皇后斥道:“再敢妄言,杖一百。”后来文、富二相进宫,内外自安。过了几日,仁宗病情好转,事情也就过去了。
偏是富弼以为贾婆婆是朝廷隐患,要彦博“先法制人”。于是,彦博即召御史中丞韩绛,俱以实告。几日后,谏官陈旭上章弹劾贾昌朝,“秉性回邪,文饰奸言,好为阴谋,陷害良士;交通女谒,建大第,别为客位以待宦官。宦官有矫制者,枢密院释其罪。”翰林学士欧阳修上《论贾昌朝交结宦 官状》,其略曰:
昌朝为官,从不治事。前在相位,累害善人;罢去判大名,乃 生“六塔河之役”,酿成大患,他官皆治罪,昌朝遽为枢密使。命下之日,中外人情,莫不疑惧。
今陛下用昌朝,为天下而用之乎?为左右之人而用之乎?昨闻昌朝阴结宦竖,构造事端,谋动大臣,以图进用。执政大臣、忠正之士,无不以为非,其称誉昌朝'以为可用者,不过宦官左右之人尔。左右之人,谓之近习,朝夕出入,进见无时,其所谗谀,能使入主不觉其渐。昌朝善结宦官,人人喜为称誉,朝一人进一言,暮一人进一说,无不称昌朝之善者。陛下视听渐熟,不谋臣下而用之,亦左右之人积渐称誉之力也。
昌朝身为大臣,见事不能公论,于国事百不挂心,惟结交中贵,以此规图进用,及谗害良士。乞早罢昌朝,天下幸甚。

仁宗对欧阳修并不担心,以为翰林之职,讽喻而已。对御史之言,则深为戒惧,生怕掀动政潮。乃召韩绛面谕道:“卿为中丞,朕所选用也。御史言事,不可过激,更不可效法包拯相率上殿。当存朝廷体面,勿使朕为不听谏者。”
韩绛揣摩上意,乃密奏道:“前次圣躬违和,若非皇后圣明,文相果 决,变生不测也未可知。”
仁宗大惊道:“敢是有什么人,复欲为'颜秀之乱’吗?” 韩绛便把贾氏结联内都知武继隆,种种恶行一五一十讲给仁宗,并说道:“女谒贾婆婆者,实为祸胎,不应再使居内;至于贾昌朝,人皆知贾氏是其堂妹,亦很难自辩。”
仁宗省悟道:“昌朝以其妹进张妃,朕实不知。非卿言,朕犹在梦中也。”命下,罢废内都知武继隆,出谒者贾氏及宫人黄、刘二氏,放宫女二百六十三人,贾昌朝罢枢密使,遣安置闲官之所为景灵宫使。
仁宗欲召并州节度使庞籍为枢密使,谋于彦博。忽得边报:麟州(神木县东北)发生战事,死二将及士兵千人。
原来,自庆历五年议和之后,边境摩擦从未停止。麟州是前沿要塞, 其城池在屈野河东岸,河西五六十里土质肥沃,夏人春季护耕,秋季护收, 往往以游骑过河,向纵深窥探。守将武勘,拟在河西筑二堡为前哨,迁百姓及步卒过河屯垦。此议报至并州帅府,庞籍命判官司马光前去考察,司马光回报以为武勘之议可行。庞籍一面报请朝廷,一面下令筑二堡。谁知西夏早有防备,武勘将一千兵士过河筑堡,立即陷入包围,武勘及少数将校突围逃回,其余皆被杀伤或俘获。此时元昊虽死,但朝廷对西夏仍存恐惧之心。一味退让求和,对“生衅”之边臣,重治其罪:庞籍落户部侍郎平章事,降知青州,武勘发配江州。屈野河西之地,“听其侵耕,置而勿问”。知谏院范镇,曾经庞籍一手栽培,力助司马光,把他写的《论屈野河西修堡状》、《论屈野河西修堡二状》呈递朝廷。二府大臣从而知司马光其人,迁为太常博士、判吏部南曹。
庞籍既难复用,仁宗便命三司使韩琦为枢密使,调知益州张方平复为三司使。
文彦博老谋深算,深知宦官与俗吏势力之大。此次涤荡后宫,一时收敛,日后复猖,必然报复,不如早退。乃上言请外。仁宗用了富弼、韩琦, 也怕天平失衡。于是彦博罢相,以本官判河南府。这样,富弼为相,韩琦为枢密使,张方平主三司,韩绛为中丞,包拯知开封府,欧阳修在翰林学士院,是为嘉祐美政,朝野晏安。
且说仁宗皇帝年过半百,体弱多病,先后生了三个儿子,俱都夭亡,既无子嗣,大事何托?朝臣为此惴惴不安。


曹皇后虽然贤明,但入宫多年,亦无所出。她便上言仁宗,帝后计议, 选了濮王允让第十三子四岁的宗实和皇后胞姊之幼女开国公高琼的曾孙女, 抱进宫来抚养,一双儿女,在膝下承欢。两个孩子渐渐成人,乃指命为偶, 赐归府第。前者,仁宗得疾,彦博、富弼曾在寝宫奏请建储立嗣,仁宗也曾应允。病愈之后,搁置不提。立嗣之言既出,百官乃争先恐后,纷纷谏言, 以为早安社稷。仁宗概不理会。
宗实已经二十六岁,他的生父濮王仁厚至孝,不蓄财不养势,为“大宗正”二十年,宗族皆怀其恩。宫廷之事,外臣凭猜度,其实不知内情。以为宗实为嗣,已成必然。知谏院范镇窥此时机,欲为一博,前后上章十九道, 待罪近百日,须发为之白,涕泣恳请。仁宗深感其忠,亦泣曰:“朕知卿之忠,其言亦是,待等三二年,后宫实无所出,再依卿言。”
司马光见范镇甚苦,问道:“立嗣,皇家之事,臣下力谏可乎?”范镇道:“文臣何以建不世之功?惟此为大。”光曰:“古来立嗣之争,相残骨肉,险乎?”镇曰:“事问何事无险,惟其险,乃见其忠耳。”司马光回到住处,反复思度范镇之言,夜不能寐。翌日到吏部南曹当值,闲坐无事,忽而感悟,乃疾书《乞建皇储札子》,他自知官职卑小,不敢直言立嗣,只因百官上言,应以分解,乃设身处地为天子着想道:“谨择宗室之中,聪明刚正、孝友仁慈者,使摄居储二之位,以俟皇嗣之生,退居藩服。倘圣意未欲然者,或且使之辅政,或典宿卫,或尹京邑。焚臣此奏,勿以示外,是以明臣非敢邀冀毫厘之幸也。”


司马光可谓青出于蓝者也,他不像范镇那样“死谏”,而是揣透仁宗心 思,想了这样一个万全之策。说白了就是:先把宗实召回来,以止住朝臣上言,后宫真的不生,就是他了;万一后宫生了,也没什么,给宗实个显官就是了。你猜怎么着,仁宗这把锈钝了的锁,还真被他捅开了。命下,晋封宗实为右卫大将军、岳州团练使。示意百官,不必再言。更无多日,命司马光直秘阁。
司马光不试而入馆阁,甚为惬意,效法当时显官,上章固辞,一而再, 再而三,乃至五六,万不得已而受之。高高兴兴到“三司”去找安石。
“三司”总理财政及工务,称“计省”,长官为三司使,称“计相”, 下设盐铁、度支、户部三个副使,辖二十四案,每案设推官或主事,判官是他官差遣来主事的,王安石以祠部员外郎、直集贤院衔为度支(案)判官。
司马光到度支厅时,张方平正向安石交待公事。司马光无端跑了来, 亦觉失仪,因逊谢道:“因同在馆阁,有命传话,计相莫怪。”方平冷面垂目,半带申斥道:“馆阁清闲,最是误人,你们说话。”起身去了。司马光也是个极恭谨的人,入仕以来,无论何处为官,从无过失,今日无端受辱, 半晌错愕无言。安石道:“张相冷峻严实,长于财计,言历年出入,如数家珍。”
司马光欲哭无泪,一腔的话不知所云,叹道:“让他数去吧,你我为官,十数几年,官身如寄,连个家都没有。朋友私情,无处一叙,可痛也夫,可悲也夫。”

安石道:“我家三世同堂,口众俸薄,难居京师,兄尽可把嫂夫人搬来。”
司马光道:“庞相受贬,罪皆由我,哪有心思安家。” 安石道:“官无常位,麟州一案,兄也不必自责。如不惯悠闲,可到开封府去就包相。” 司马光道:“方说了官无常位,开封府岂能例外?君子立朝,当受知于人主。”
难得君王赏识,嘉祐之政给了司马光一个绝好的机会。
彦博去后,富弼独相,他办的第一件大事就是给仁宗皇帝上尊号。宋制,皇帝“每三岁躬行大礼毕,辄受群臣所加尊号”。仁宗自康定以后,已有二十年未上尊号了,富弼拟了“大仁至治”四个字,率领文武百官,在文德殿,进十五韵长诗,歌功颂德,请仁宗受此尊号。仁宗道:“加尊号者, 增虚名而损实德也。”勉谕百官且退。富弼以为,这是皇帝在谦让,一请再请,闹得更凶了。司马光也跟着呼喊了一回。结果,被仁宗拒绝了,而且明谕:“不准再议此事。”
不久司马光被擢为判尚书礼部。这时钦天监奏称,来年六月初一,日食六分之半。宰臣指令,大小臣工准备届时庆贺。司马光以为这与皇心大相径庭,乃上书仁宗:“日被浮云翳塞,此乃天戒至深,不可不察。日者人君之象,天意示警,人主尤宜侧身戒惧,而大臣乃欲相率称贺,岂得不谓之上下相蒙,诬罔天谴哉?”
这一状,正合仁宗心意,二十五天以后,司马光迁起居舍人同知谏院。
 谏院,是真宗朝设立的,掌规谏讽喻。凡朝政缺失、任用不当、署事遗失,皆可谏正。设司谏、正言等谏官六员,同知谏院是以他官为谏院长官, 官阶五品。谏院与御史台合署理事,统辖于御史中丞,故有“台谏”之称。
谏官由皇帝任命,得奉内朝,其地位颇峻,故欧阳修《上范司谏书》 说:“不得为宰相,必为谏官。坐乎庙堂之上与天子相可否者宰相也,立殿陛之前与天子争是非者谏官也。宰相尊,行其道;谏官卑,行其言。言行, 道亦行也。”


司马光从二十一岁进士及第入仕,由选人到品官,到知县、通判、司员,一身绿服穿了十八年,如今忽然换了五品绯服,而且执掌最严峻的官署,跟他的大师兄范镇平起平坐了。昨日还要与恩师庞籍同归于尽,今日红袍加身做了天子近臣,这使司马光百感交集。他有千言万语,无人可讲。闷窒之极,命侍从拉了马,“去度支厅接王大人叙话”。
安石带着两手墨黑被强拉了来。司马光指点着说:“衣垢不洗,面垢不盥,小心虱子把你吃了。”
安石诉苦道:“我哪有空闲洗浴,张相昨日交待,皇祐元年,天下财赋入一万二千六百二十五万有奇,亏三百万;至今十年,入多少,亏多少,是何缘故,如何弥补?这可是一桩大手笔,都把我弄昏头了。”
司马光道:“千算万计,又有何用。你我治马政,上至坊监,下至牧地,了如指掌,有何用?我随庞帅,深入前沿,略敌筑堡,有何用?一身绿服七品薄俸。如今,写了三道谏言,换了五品绯服。值吗?不值,你兄我明白。可是,这不是贿赂得来,也不是奸邪得来,这是你兄我凭自己悟性,得来一条仕路。一言以蔽之曰:做百事不如进一言,言大事不如言细事。哈哈哈哈。”司马光如痴如醉,拉了安石,到大相国寺浴室洗浴去了。
再说宰相富弼,两桩“大政”都被仁宗皇帝拒绝,他便称病不朝了。他自天圣八年试制科得官,由谏官至副枢密使,再由总镇至宰相,一帆风顺。但三十年间他值得称道的政绩,就是庆历间出使契丹,以岁纳二十万银绢换得契丹不再索要关南十县之地。这本是大耻大辱,可在当时却是大功。从此富弼更加骄矜自恃,只能顺,不能驳,今既被驳,便觉无颜立朝。恰因其母病重,乃上章请告奉亲;至其母不治,乃丁母忧在家。仁宗只好命韩琦为相,文彦博入为枢密使。


这时欧阳修提出“两制”乏人,仁宗皇帝便谋于二府。命蔡襄、冯京为翰林学士,吴允、王珪为中书舍人,王安石知制诰。欧阳修又荐了曾巩为史馆修撰,吕惠卿集贤校理。
每当上朝,韩琦玉面长须,风度肃然,压班在右;文彦博寿眉虬髯,不怒而威,压班在左。文武百官,人才济济,仁宗大喜道:“俟冬至大朝会, 让各邦使节看我大宋人物。”
王安石在班中仰望,仁宗皇帝两眼放出光彩,不由得心潮如涌。君是明君,相是贤相,三司上下无人不知国家积贫积弱,源于三冗:冗官、冗兵、冗费。然而三冗之源又在何处呢?安石探究多时,认定患在不知法度,欲要国家富强,天下大治,百姓家给人足,非改易更革不可。是以安石自提刑江东之时,便处处留意变革时弊之事。回到京师,得在三司供职,事理更为明晰。今政通人和,贤臣在位,是处皆见生机,此时不为中兴之计,更待何时。回到住处,慢慢地磨墨濡毫,思虑成熟,动笔如飞,蝇头小字如斜风细雨,写了三日三夜,写成《上皇帝万言书》。书罢,交付吴充,递呈仁宗皇帝。
知制诰掌外制,为中书办理的一般诏制,如封赠臣子父母官诰,批答一般奏状及赐赏大臣生日礼物等,多与中书舍人吴充、王珪一同办理。事务并不像“三司”那样繁巨,常是与二府三司大臣、翰林学士等一起陪侍皇帝游园、筵宴、参阁(龙图阁藏太宗御笔、天章阁藏真宗御笔)、观灯等活动。届时都要应制作诗,那可是搜索枯肠的苦差事。这一日御苑牡丹竞放,中官传谕,中书舍人等陪驾赏花钓鱼。仁宗皇帝与韩琦、文彦博、曾公亮、欧阳修等在清燕楼主席坐了,一般学士、舍人在廊下设坐。每人一桌一凳,桌上一壶酒、两碟菜,文房四宝、钓竿鱼食俱全,内侍、宫女在旁听侍。须臾, 皇帝传下御制诗“赏花钓鱼”七律二首,徘徊、二东韵。韩琦等都拈须构想起来。王珪最善奉和之作,提笔立就,宫女递了上去。传谕:“赏中书舍人王琏澄心堂纸一束、李廷圭墨一锭。”安石憋出了一头大汗,才勉强交卷。



侍宴毕,群臣退散,中官传谕:知制诰王安石进见。安石即步上楼阁见驾。仁宗皇帝道:“卿免礼,坐。”安石在蒲墩上坐了。仁宗道:“卿诗甚好,文章也好。《淮南杂说》朕阅过,《万言书》朕亦阅过,俱佳。”
安石心中打起鼓来,只感到浑身燥热,立时满头汗气如蒸。听得仁宗说道:“你这个舍人,很不易拜啊!大概从'皇祐’间吧,屡除不受。家还在江宁吗?王益,朕之旧臣也,安寝了吗?”安石眼含热泪,一一回明,当说到家宅已在东华门外时,仁宗命中官:“赐王卿茶酒甜食,绢十匹,银十锭。”
安石叩谢。仁宗皇帝道:“卿为朕之谋,可为精到:'内则不能无以社稷为忧,外则不能无惧于夷敌,天下之财力日以困穷,而风俗日以衰坏。’ 朕非不知也,群臣非不言也,但一谋莫出,一筹而莫展。卿之言:因人情之患苦,变天下之弊法;因天下之力以生天下之财,取天下之财以供天下之费。此言极切时务,虽仲淹之贤能,也未见识到此。”仁宗起身,扶栏遥望 晴空,和风煦日,高空飞鸟,微微摇首叹息道:“朕老矣。变天下之弊,谈何容易,这是与北伐契丹、西取夏人不相上下之难啊!想庆历政潮,方壮之时,犹难应付,何况老迈!”回身勉谕安石道:“朕当思之,卿宜常在朕左右。”


安石回到家中,母亲、妻子早已满堂欢悦。御赐之物摆在堂上,曾巩、 吴充、王珪、司马光众友人都来了。家宴摆在上房,长子王勇、二女雯、雰雾给叔伯行礼。开宴,曾巩年长,举杯为太夫人寿,众人齐贺。宴毕,安石请司马光等至书房,因说起奉和御诗之窘态,众皆大笑。曾巩说道:“欧阳公说,介甫不善酬答之作,要你近作新诗一读为快。”安石乃取出《明妃曲》。王珪念道:
 
明妃初出汉宫时,泪湿春风鬓角垂。
低徊顾影无颜色,尚得君王不自持。
归来却怪丹青手,入眼平生未曾有。
意态由来画不成,当时枉杀毛延寿。
 
众人称赞一回,曾巩收起。择日过欧阳府,奉赠以求正。欧阳修看后, 拍案叫绝。在书房中踱步多时,提笔书《赠王介甫》诗云:
 
翰林风月三千首,吏部文章二百年。
老去自怜心尚在,后来谁与子争先。
朱门歌舞争新态,绿绮尘埃试拂弦。
常恨闻名不相识,相逢樽酒盍流连。
 

 郑熙亭:河北沧州人,原沧州行政公署专员,河北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中国作家协会会员。1956年开始发表诗歌、小说。主要著作有长篇历史小说《汴京梦断》(花山文艺出版社出版)、《东游寻梦—苏轼传》(东方出版社出版)、《大宋河山》(海南出版社出版),2010年由河北人民出版社出版三卷本《熙亭文存》。



编者简介

    赵志忠,笔名赵刚,号国学守望者,1973年4月生,河北省献县淮镇人。作品发表于《诗刊》《中华诗词》《中华辞赋》等。中国作家协会《诗刊·子曰诗社》社员,诗词中国·中华诗词网2017年度优秀通讯员,采风网2017年度十大新闻奖获得者,河北省诗词协会会员,河北省采风学会会员,河北省沧州市诗词楹联学会副秘书长,沧州市新联会常务理事,沧州市作家协会会员,《沧州骄子》编委,《诗眼看世界》创始人,采风网沧州站站长,献县知联会理事,献县新联会副会长、秘书长,沧州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第七次代表大会代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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