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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特别散的散文︱黎明踩碎青草的芳香

每一个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海滩。

经过了全东区最吵闹的一棵树木——这棵树上没有树叶,只是结满了无数的鸟,每天早晨的鸣叫声响彻一公里之外,相比之下,树的沉默让人心碎与哀愁。天舒脚步时快时慢,拖拖拉拉地朝着海边走去,天色仍旧很暗,不过这并不让人心焦,有的年份几乎就等同于生活在暗夜里,况且东边天空还是越来越亮起来。

踏在Macleans College的草地球场上,薄薄的晨雾漂浮在低矮的地方,一棵大树仪态万方,触摸着树干仿佛能够感受到一阵轻微的颤栗,传递出一段隐秘的信息,或许吧,或许有一天我会选择在这棵树的下面等你。

不见得你能看得见我,可你能够听见蜜雀的鸣叫,听见我拖沓的脚步声,以及我那细微然而并不均匀的呼吸。

灌木丛生,石渣道路倾斜,漫不经心地走过,最重要的选择只是踏在草根之上,还是偏离。拖着千疮百孔的影子,和破碎的香味。

继续前行,有两只紫水鸡呆呆看着我,刚刚割过草的土地,有一种青铜摩挲的味道,晨色之下,愈发荒芜,我渴望知道自己丢弃了什么,想要原路返回,却发现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只见到了自己的影子,和片片的足迹,蓦然之间,沉重的大雁自头顶垂直飞过。

涉过浅浅的河流,海滩上贝壳细碎,未来得及跟随潮水退去的部分变成了潟湖,平静如镜,早晨六点,是我觉得一天里最好的时间,尤其是潮水退去,而阳光未至,现世一片安稳,湾流缓缓,远处的云彩间浓淡相宜,两艘船如同被神秘的力量托举起来,悬浮在海面之上,如同镜中之像,退潮之时,海水如此干净,竟然比初恋的感觉还要干净几分。

即便是一切都不尽如人意,可仍旧有着款款而至的日出日落,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黎明时分,我就坐在孤崖的海边,海鸟似闪电一般自空中划过,我沉默,无言,耐心地守候着分分秒秒的时光流逝,并且明瞭,我终将与你,失之交臂。

孤单的足迹,如果再加上一行孤单的狗的脚印,也就没那么孤单了。本来我想,如果我坚持不说话,世界就会死寂一片,但显然世界并不认可这样的规则 。

一只塘鹅,站在贝壳碎上张望,于是竟然找不到上一次,把心事埋藏在了哪里,也就只能随他去了。人世间,一定有什么特别美好的东西,只是我暂时还没碰到,于是我把这句话写在了沙滩上,字迹工整,以免别人看不清楚。

我与大海,缘浅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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