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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记


下班前几滴雨似乎将人淋得晕乎了,又或者是快到周末的解脱与放松,亦或是累晕了的脑子不在线,一头扎进了地铁,想着快要到了的时候才发现,反了!真想像任性的孩子一般,摔倒了就躺地上打滚撒野,不起来了。可是想想不下来的结果只能是越跑越远,回不了家。多希望地铁是环形的,再绕也能回家,只可惜也就是个希望。

然而更悲催的是到了家门口才发现没有钥匙,进不了门。好在还有希望,上晚课的孩子回来就能进去,平时觉得很快就能过去的几个时间,不曾想那样难熬。

玩了一会儿手机,屋漏偏逢连夜雨,手机也快没电了。放下手机又掏出了书,原以为安安静静地读几十页书,这个时光就轻松过去了,可是楼道里昏暗的灯是声控的,读了没一页多就自动灭了,频频用嗓子唤醒也有些累,可是不敲不拍不打不咳嗽,就很快陷入黑暗,这个时候,就自然地升腾起了烦躁感,可是看看大门,纹丝不动,除了等待,也别无他法。

雨后的闷和夏天的热,在这样逼仄狭窄的过道里交融,汗哗啦哗啦往下掉,抹不及,站久了还有些累,刚想蹲下蚊子又适时在脸上叮咬,腿上吻啃,站也不是,蹲也不是。


合上书,找了个张纸垫着,坐会儿吧!静夜里的虫鸣阵阵响起,不知是蛐蛐还是蟋蟀,那声声鸣叫里,是不是也饱含了后悔?隔壁人家的锅碗瓢盆声声声入耳,肚子就不争气地汩汩作响,原来晚上还未吃饭。运气还不算最差,至少包里还摸出一小盒罐头。然后就一点一点儿品尝那个罐头,从来狼吞虎咽没有感觉出来的绵软、甘甜,滑腻,一点点儿在味蕾间升腾,唯一遗憾地是罐头盒子太小了,于遗憾间戛然画上休止符。

半饥半饱间,半睡半醒间不知所从,想起《金刚经》里所说,“无所从来,无所从去”大概就是被关门外的感觉吧。想要去可怜自己,又觉得咎由自取,那些怜悯与同情,嗖然就减了量。

疲乏与困意来袭,坐着就盹儿了,可是因为身体无所支撑,靠无所靠,依无所依,摇摇晃晃间只有眼睛闭上了,耳朵此时超级的好用,电梯的每一次开启都似乎照见了希望,可是远去的脚步提示自己又是一场空欢喜。

仰面八叉,安卧于床时,可能会很放松,但是也不会有强烈的幸福感,只是在这样的大门紧闭之下,身体的困意与不舒服感层层加重的时候,才发现之前拥有的小确幸,实则是大幸福。


有同事说,目前的自己,“没有最惨,只有更惨”,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得意受宠几人能够?告诉她,淡定些淡泊些。只是此刻明白,当被命运缩在门外的时候,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有朋友说,付出了一腔深情,但是依旧暖不开喜欢的人的心房。觉得很累很无助,每次想要放弃时又贪恋那一点点儿温暖。她不懂,几十年的时间,石头都能捂出青苔了,可是为啥人心还那么冷?此刻突然间明白了,没有钥匙,门关得紧了还要紧,等待是徒劳,时光是枉然,深情付流水!

而我还在苦苦期盼孩儿回家门开的欣喜,也在期盼人生山穷水复后的柳暗花明!

2019.7.19晚       郭江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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