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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专栏‖ 《 小胡同里的故事》 文/付连江
小胡同里的故事
        文/付连江


作者简介:
付连江,文学爱好者。哈尔滨市作家协会会员,呼兰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当代作家联盟》“签约作家。散文、小说、诗词等作品,散见刊物和平台微刊。
两栋楼之间有一条东宽西窄没有名字的小胡同,最宽处有四米多,窄处只有两米左右,长大约能有三十米,是连接前后街的交通要道。
胡同两侧有卖蔬菜肉类的摊床,有卖拉面混沌的小吃部,有剃头的理发店,更有卖鸡毛蒜皮的杂物摊。
别看这条小胡同不起眼儿,但这里发生的故事却很多,但都是家长里短的生活琐事。
 
剃头匠和他的女人
这是一家理发店,每天只有剃头匠和他的女人忙碌。
剃头匠是个四十左右岁的男人,上中等的个头儿体形适中很健壮,黑里透红的国字型脸庞,鼻梁挺直大眼睛很有男人味儿,上扬的嘴角给人一种亲切感,只是很少听他说话。
女人不比剃头匠矮多少,长得白白净净挺好看,爱说爱笑很活泼,细眉凤眼,小嘴儿总是像樱桃一样红嘟嘟的,一张嘴讲话宛如百灵鸟歌唱。女人很爱美,只是拉皮儿做多了笑起来脸上多了几条硬筋,她把自己描画的像橱窗里的洋娃娃,但又穿着入时不入眼的服装。
这对夫妻都会剃头刮脸烫发,只是性格迥异。
我是他们的常年顾客,从满头黑发开始,一直到现在黑白相间,头发都是在他这里剃的,就算现在不住在附近了,我也会在每个月的月末,特意的到他们那里剃头,这已经成了习惯。
剃头匠是个老实人,每次我进门时,他总是抬起头微微咧嘴一笑,第一句话:“来了,哥,等一会儿。”然后就干他的活,也不管我是坐着还是站着,好像我从没来过一样;等他手里的活忙完了,他又面带笑容地咧嘴一笑,第二句话:“着急了吧,来吧,哥,坐。”然后又是默默地干活儿;推子、剪子一阵响过之后,他照样咧嘴一笑,第三句话:“哥,你看剃的行吗?”最后是第四句话:“哥,慢走,没事儿过来坐。”
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了,就问他:“我说哥们儿,你多说一句话累啊?我认识你也几十年了,算得上是老熟人了,可从你年轻开店儿的时候,你就这几句话,几十年过去了,你还这几句话,我的头发都让你给急白。”
他笑了:“我说多了你不嫌我絮叨啊?”
“关键是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絮叨啊!”
女人咯儿咯儿地笑起来:“他不说话那是他没喝,你看他和我说话吗?他有时候一天都不和我说一句话,有时候你问一句,他才答应一句,能把你憋死;他要是喝了,你想让他不说都不行,他是把话都留在晚上喝酒的时候和我墨迹。”女人说完低下头摆弄手里的美甲工具,忽然又像是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地嘟囔道,“没喝前他是湖州的,酒杯一端他就粥糊了,磨叽死了。”
忽然,剃头匠来了一句:“那一会儿我喝点儿,陪你唠会儿啊。”
“你敢!”女人用悦耳的声音高喝一声。
剃头匠一缩脖。
我在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场景:剃头匠跷着二郎腿,侧身坐在桌旁喝酒,女人坐在对面吃饭,剃头匠端起小酒盅,吱儿的喝了一口,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到嘴里慢慢地咀嚼着,然后歪着脑袋眯缝着眼睛,对着女人比比划划地讲着什么,女人低着头吃饭不搭腔,一会儿撂下饭碗对剃头匠撇撇嘴,一脸不屑的神情。
这也许就是平民百姓的最大乐趣,他们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也粗茶淡饭二两小酒的快活。
 
卖菜的老汉和他的儿子们
胡同的中间是一家果蔬铺,老板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汉,说是老汉,也不过就六十多岁。两个儿子一个负责进货,一个管送货;两个儿媳一个负责卖菜,一个管卖水果;老汉专门卖剩货。
小店的信誉很好,生意也红火。
老汉一家是二十年前从海伦来的,那时老汉也就四十左右岁,身体强壮大个头儿,只是长年累月在田间地头风吹日晒,看上去要比实际的年龄大得多,两个儿子一个十四五岁、一个十一二岁。
刚开始,老汉带着俩儿子在小胡同摆地摊卖菜,早起老汉骑着三轮车去菜库上菜,大儿子就领着小儿子把地摊摆放好,多数时间都是大儿子看摊,小儿子躺在地上铺的纸壳板上睡觉,让人看了心疼。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话说的一点儿都没错。
清晨,逛早市儿的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小胡同是人们的必经之路。时间久了,有的人就了解了这一家人,知道孩子没有母亲。这些人当中绝大部分是上了年纪的人,他们同情这两个没有妈妈的孩子,时常把家里不穿的衣物鞋帽送给他们,尽量在他们的摊位上买菜;有的热心人在早市顺手买来油条,馒头什么的送给小哥儿俩;也有人劝老汉,把孩子送到学校去读书,别耽误孩子一辈子,老汉只是苦笑着点头。
一次人们发现,老汉已经好几天没出摊儿了,好心的人走过老汉摆摊儿的地方,都会停下脚步向其他商贩打听,老汉是回家了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后来知道老汉病了,就通过和老汉有联系的人,打听到了老汉租房的地方,有人给老汉送去了米面油,有人给送去了医药。
又过了好几天,老汉的摊位恢复了营业。开业的头三天,凡是在他的摊位买菜的人,老汉都会加量不加价地卖给你,不管你是否关心过他,他都会说一声谢谢。
老汉的菜摊一摆就是十几年,两个儿子也都长大成人了。
终于有一天,老汉的菜摊变成了果蔬铺,大儿子娶了媳妇,有了孩子,小儿子也娶了媳妇有了家。
果蔬铺在老汉的领导下,在一家人齐心合力地操劳下,凭着信誉干的越来越红火,就连附近的机关单位都指定要他家送菜。
买卖做大了,三轮车应付不了进货送货了,于是老汉让两个儿子上驾校考了本本。
老汉买了小货车,电动三轮车,又绕过二道贩子,到附近农村直接收菜,这样一来价格就略低于菜市场的价格。
又是几年过去了,孙子已经在附近的学校上学了,老汉的身形也在不知不觉中向前探去,眼神儿也跟不了,就连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了。
老汉成了不管不问的老板,除了接送孙子上下学,就是坐在马路牙子处理剩货。
当年,凭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老汉带着两个未成年的孩子,从乡下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凭着辛勤的付出和诚实的人格,终于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小胡同扎下了根,实现了生活的梦想。

南方八香混沌
 
与果蔬铺对门的是“南方八香馄饨馆”。
馄饨馆不大,有六张小桌,每张桌子能坐三个人,当然了,大多时候都是轮换着坐。
每天从早上六点左右到八点,中午十点半到下午一点,是馄饨馆最热闹的时候,前来吃馄饨的人如同走马灯一样络绎不绝,当然了,大多数都是一些上班族,还有一些外来的务工者,也有逛完市场,顺道吃上一碗香喷喷馄饨的老翁老妪。
最早馄饨馆的主人是一位四十几岁的安徽女人,带着一个小姑娘干的,现在换成了年龄不超过三十岁的,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看他俩的状态,应该是一对小夫妻,妻子好像是当年的那个小姑娘。
男人负责煮馄饨和端馄饨,妻子负责收钱擦桌子收拾碗筷,听不到他们俩说话,所有的工作都在默默中完成,配合的十分默契。
男人白白净净的脸庞,瘦弱高挑儿的身材,是典型的江南小生。
从没见这男人笑过,但是你不用看他的脸色,只要你对他说一句,来一碗馄饨。他就会抬头看你一眼,然后点点头说,坐。完了你什么都不用管了,只管坐下等着就行了,后来的绝对不会吃在你前面。
一口像水桶一样的锅摆在门外边,锅底下的燃气灶呼呼地响着,里面的水翻着花,不大的案板上摆着虾皮,盐,香椿芽和香油。
男人麻利的在保温箱里拿出一袋馄饨下到锅里,馄饨像一粒粒没有打磨的珠子一样,在沸水里翻滚着,用汤勺往锅里点两次凉水,然后拿过一个二大碗,在碗底稍稍地撒上一点儿盐,从锅里盛出一勺开水倒在碗里,再把煮熟的馄饨盛在碗里,快速地放上香菜、香椿,滴上香油,再放一点儿虾皮。嘿,一碗透明的,能看到里边馅的,像珍珠翡翠一样的八香馄饨,冒着热气,散着香味就成了,吃的时候再撒上一小勺胡椒粉,那简直就没法儿用语言描述了,就俩字儿,香!美!
中午饭口过后,小两口儿剩下的时间就是做馅儿,压皮儿,包馄饨。
有一次我好信儿,特意在两点多钟到馄饨馆吃馄饨,男人煮完馄饨后,就在我旁边的桌子上和女人包馄饨,由于我经常来,和小两口儿多少有一点儿脸儿熟,我一边漫不经心地吃着,一边和他俩说话。
我说你们南方的馄饨太小了,一个只有我们这里的三分之一大,一碗吃不饱还要加一个烧饼,哪里像我们这里的馄饨馅儿大豪气,有边有角的像一个大海蜇,吃一碗就饱了。
男人看了我一眼咧咧嘴,点了下头,继续包馄饨,好像我的问题不值得他回答一样。
我说的不对吗?我加重了语气,看他待搭不理的样子,我心里有点儿不高兴。
女人笑着搭话了,大哥你别不开心,我家他说话口吃,就是你们东北人说的磕巴,你听见他和我说过话吗?他怕你们笑话他。
我一听原来是我冤枉了人家,赶紧说对不起,我没不乐意,就是好奇你们包的馄饨为什么没棱没角。
女人露出好看的牙齿笑着说,大哥,这你就不懂了。
我……
什么叫馄饨?
馄饨就是天地不分,无形无……
所以啊!其实我们那里馄饨分两种,一种是大馄饨,和你们这里的一样大,一种是小馄饨,就是你吃的这种,虽然是一大一小,但都是一个模样,馄饨么。说完咯咯笑起来,笑得十分好看
小馄饨大智慧。我三口两口地吃完剩余的馄饨。
这就是发生在没名没姓的小胡同里的几个小故事,这里生活着最俭朴的人们,也吸引了来自祖国各地的生意人,他们每天都演绎着世间的人情冷暖,诉说着自己的喜怒哀乐,同时也给我们的城市注入了新鲜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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