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第105期
总第719期
红颜祸水 吴越一梦
黛瓦、石桥、老树、夕阳伴着群山，在小船悠悠的太湖天边远去，远去，珍藏着一个个哀婉幽幽的神话和回肠荡气的传说。暮色苍茫，桨声灯火阑珊处，您可在品读着古远河流淌着的千年沧桑？古城苏州，携京杭大运河而云集万商；时至今宵，苏州近半的货运仍由水路承担。傍晚，泛舟运河，彩灯漾波摇柳吹枝；万家灯火，搂着千里古城建筑，咀嚼吴越争霸悲壮。
泛舟从新市桥码头，沿途路过盘门、胥门、金门、阊门等十座苏州古城门和二十余座悠远古老的桥梁。苏州古运河，作为京杭大运河的铃铛，呼唤着水城山谣。古运河畔，绿廊环城，蜿蜒曲折着春秋末年的战争史画。
今冬，萦回在大运河畔，捡拾着古墙遗址、盘门、古胥门、觅渡桥沧桑，再翘望摩天大楼，古为今风，别有一番心酸藏肺腑之中。东方水城，历史文墙。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唐有白居易诗云:自开山寺路，水陆往来频。银鞍牵骄马，花船载丽人。茡荷生欲偏，桃李种仍新。好往河堤上，长留一道春。左抱唐诗吟，右眺街“山塘”。灯笼织游船荡漾“山塘河”洼，粉墙黛瓦衔接石拱桥下，戏台雕花聆听石板脚话:千年吴越争霸!那一艘艘乌篷木舟，穿破千年姑苏传说，激起千里吴门古韵。
小桥流水，低倚倾听春秋吴韵。滚滚长江，浪花涛尽子胥英雄。遥望春秋末年，楚平王听信费无忌谗言，冤杀太傅伍奢和伍尚。为报仇雪恨，伍子胥携公子胜亡命奔吴。那一天，两人逃至离昭关六十里的一座小山下，从这里出了昭关便是大河，有直通吴国的水路。然而，此关被右司马远越领兵把守。幸亏有扁鹊弟子东皋公藏在山中七日。第七日，伍子胥寝不能寐。他想告別，又怕过不了关，反而惹一祸；若是不走，又不知等到猴年马月？一夜之间，满头白发。这就是春秋史话“昭关白发”。
情急处，还是东皋公请来好友乔装打扮，让伍子胥二人蒙混过关。
逃出昭关，面前横着一条巨龙长江。后追楚兵，前挡江河，生不如死？绝望之时，上游有一条小船急速驶来，那“渔丈人”千钧一发，藏二人于芦苇深处……临别那刻，伍子胥将楚王所赠“七星龙渊”相赠，可“渔丈人”仰天长哭，自刎而亡。涛声依旧，英雄他乡。
一路饥寒交迫，夜行昼卧。那一天，伍子胥饥肠辘辘，瞧见一浣纱女竹筐热饭，信然乞讨。女慷慨赠食。饭毕，伍子胥请女保密他踪。女大惊失色，当场抱石投江。伍子胥奋不顾身，可风大浪高，还是没能救女。伍子胥恨书:尔浣纱，我行乞；我腹饱，尔身溺。十年之后，千金报德。这就是“千金小姐”的历史文帖。
公元前514年，伍子胥谋划“专诸刺僚”，扶持吴“公子光”（吴王阖闾）登基大业。他“相土尝水，象天法地”，为阖闾建筑了一道气势恢宏、水陆城门各八座的“阖闾大城”。在伍子胥与孙武“双子星”的扶佐下，吴西破强楚，北成齐晋，南服越人，开创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强吴时代，成为威震东南的诸侯霸主。吴越争霸，阖闾战死，伍子胥冒死扶持其子夫差即位。夫椒一战，俘获越王勾践。在强吴盛世，伍子胥屡屡力谏夫差，乘势灭越。可夫差北上灭齐称霸之心亘古不变。就在此刻，群雄四起，暗流涌动。一方面，越王勾践在范蠡和文种的七计“兴越灭吴”中，送美人西施，送金银珠宝，迷惑夫差；另一方面，送八美人与千珠宝贿赂吴国太宰伯。两面夹攻，终使夫差一步一步疏远伍子胥，伍子胥仰天长叹:越国是要喂肥了吴国之狗，再来宰杀呀!在被迫自杀前，伍子胥立下遗言:死后，要将我眼珠悬挂吴门，亲眼迎接越王勾践带兵攻吴。
历史的长河波涛汹涌，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涛尽英雄。一带名将，以他特有的先见之明，力挽狂澜……可昏庸帝王，即使踏大浪之巅，也终将改变不了他骄奢淫逸的鼠目寸光。当四面楚歌响起，历史大潮又将奋勇向前，驶向新的海洋。
姑苏千里，在强吴时代筑城，因一代忠良伍子胥而留下了无边的传说:昭关白发、亡命奔吴、专诸刺僚、子胥筑城、策建水陆军、兴吴灭楚、哲人其萎……茫茫太湖，一岸苏州东山，一岸浙江湖州。当年，那范蠡携西施下姑苏，一举推翻了伍子胥趁势灭越的气壮山河……今冬，寒风凛冽着湖波，我沿太湖而上，湖水抚过我的手指，指尖沾满了回忆。据说，苏州的蠡口、蠡墅，无锡的蠡园等地名都是当年范蠡携西施出走时停留、歇脚、居住过的地方。
吴国灭亡，范蠡携西施归隐的漫漫太湖，今已架起了“太湖大桥”，向范蠡隐蔽的包山伸展，伸展。
太湖深处，每年端午，渔民们包粽投水，以喂饱湖鱼，不要噬吞“子胥”尸体。长江无边，端午荷灯盏盏，点亮“子胥”回吴水路。古运河畔，“胥山”、“胥口”、“胥门”、“胥溪”铺开了千里东吴古城。
登上盘门，徜徉在“水陆萦回”、“吴中锁福”飞阁深处，可曾思量当年春秋古战场？公元前514年，应吴王阖闾之命，子胥筑城。在此门楼，“子胥”携“孙武”沙场点兵，号令三军，西破强楚，南服越人，北镇齐晋，成为一代霸主。如若“夫差”深明大义，重用“子胥”和“孙武”，不去北上争霸。因“齐晋”在“子胥”眼中只是块无法耕种的顽石，攻占“齐晋”不如趁势灭“越”。“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听信“范蠡”、“文种”“七计灭吴”。越女“西施”和八美人对吴国的魅力，如同一江娇龙戏舞着“夫差”与“太宰”，在姑苏大地翻江倒海，兴风作浪，暗无天日。
望洋兴叹，浩浩长江东逝水，浪花涛尽英雄。当“夫差”投剑逼胥自尽之时，可正在“西施”怀抱之中？当“子胥”尸骨抛江之际，可正是越王勾践起兵灭吴之时？自古“红颜祸水”，此时此刻，在东吴古城又故技重演!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红颜”祸水，终将让东吴历史漂流在历史长河的巅峰。那“夫差”自刎之时，可曾幡然悔悟，惦念那城门楼上的“子胥”双眸？到哪里再去寻找“伍子胥”的足智多谋？血雨腥风，杀声震天，松涛声依旧，无人能懂，那远去的声声马嘶。
盘门静若处子，只听见松涛声声，树叶抚过我的手指，指尖沾满了回忆，为此，我攀登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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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陈文，毕业于江海贸易，一直从事儿童文化教育工作。自幼热爱诗词歌赋，热爱习字书法，热爱绘画写生。立志用心之海容山川之脉，用目之笔览中外群书，用笔之歌讴世态炎凉，用歌之情染万木林森。平时作品散见于报刊杂志、作文选等。《汗滴化雨伴笔耕》特约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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